顧清蔓端著粥走進臥室，商恒那廝已經自覺地躺在床上了，上身半裸靠在床頭，肩膀外露。

暖色的床頭燈光灑在商恒的身上……活脫脫的美人圖。

顧清蔓：“……”

商恒這該死的魅力。

“咳咳咳……”

商恒又咳起來，“蔓蔓，沒有睡衣穿，我只能……”。

顧清蔓：喲，現在學會解釋了？

顧清蔓走近，將粥放在床頭柜上，沒有喂他的打算。

“趁熱喝，發發汗。喝完吃藥。”

商恒很是聽話，稍稍坐直身子，伸出被子里的手側身端過粥。坐直了的身子，再加上沒有雙手固定……商恒身上的薄被慢慢下滑，停在他八塊腹肌最下面的那兩塊處。

“咳咳！”這次是顧清蔓咳的，“我來吧！”

顧清蔓飛快地抓起被子往商恒身上遮，“蓋好被子吧你！”。然后奪過瓷碗，坐在床邊，開始喂商恒。

勺子送到商恒嘴邊，他用唇輕輕碰了碰勺子，“蔓蔓，熱~”。一雙眼睛無辜地看向顧清蔓。

顧清蔓險些拿不住勺子，較弱的商總殺傷力好大……定了定心神，將勺子送到自己嘴邊，吹了吹。再次送到商恒嘴邊，這次他到是沒有再說什么。

一碗粥很快喝完，不知是米粥升騰的熱氣熏熱了眼睛，還是氣氛過于寧靜和諧，顧清蔓眼睛有些濕潤，她趕忙起身，“我去洗碗。”

商恒看著倉皇離去的顧清蔓，手撫了撫被熱粥熨燙的極為舒服的胃，乖乖等著顧清蔓回來。

這次顧清蔓手中拿著一杯溫水，給商恒吃藥。

“水放這里，過一會兒把藥吃了。”

她走向衣柜，拿出一條毛毯，轉身要走。

商恒一下子掀開被子，快步下床，堵在顧清蔓身前，“你去哪兒？”。

被商恒瞬間移動的功夫驚到無語的顧清蔓，“我去客廳，睡沙發。”眼中帶著些許埋怨，意思是，如果不是你，我至于睡沙發嗎？

商恒試探著抓住毛毯，“不行，我睡沙發和睡我，你挑一個。”

顧清蔓：“……”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顧清蔓不理他，繞過他繼續走。可是商恒是一堵自由移動的墻，她走哪，他就堵在哪。

“讓開……”

顧清蔓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商恒壓抑的咳嗽，對啊，他還病著。這樣鬧……不好。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商恒將顧清蔓打橫抱起，放在床上。他緊跟著躺上來，臂膀橫過顧清蔓的腰，側身將顧清蔓抱了個滿懷。

“蔓蔓，我還病著……”

他的頭埋在顧清蔓脖頸，說話間熱氣全部噴灑上去，引起一陣戰栗……那是顧清蔓最敏感的地方。

顧清蔓：“……”

你還知道你病著？這樣都能耍流氓，要是好著……那不還要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顧清蔓伸手掰商恒的胳膊，無用。

“蔓蔓乖，別亂動。”

顧清蔓心下微動，為什么商恒每次都能若無其事，無動于衷……她沉思了好久，終于下定決心開口。

“商恒，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們已經分手了，可你總是逾越。”

商恒埋首在顧清蔓脖頸，胸膛緊緊貼著她的背，十分踏實。

“蔓蔓，那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提分手，我一直以為你是在鬧脾氣。可是你竟然能三個月不理我……我只好來找你。”

顧清蔓：原來，在你看來我只是在鬧脾氣。那你為什么要來找我？是喜歡我嗎？這個問題顧清蔓早在三年前就像問，可是她自卑……從來沒有問過。現在，她忍不住了。

“你喜歡我嗎？”

顧清蔓明顯感覺到身后的身體有些僵硬，她后悔了，后悔問出口！

——“算了，你就當我……”沒問。

——“喜歡吧。”

兩個聲音一起，顧清蔓沒有說完，就聽到了一個答案。什么叫做喜歡……吧？

商恒身體僵硬一瞬間，是因為顧清蔓問的問題正是他問自己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自己喜歡顧清蔓嗎？他不知道。

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從來只有女人對他前仆后繼，在女人這方面他根本沒有費過力氣。當初與顧清蔓發生牽扯，是因為她身上的氣息，而不是因為什么看不見摸不著的喜歡。

但是他討厭顧清蔓不在身邊的感覺，更討厭她和別的男人談笑嫣然，那這應該就是喜歡。

他飛來法國就是為了挽留顧清蔓，今晚的氣氛剛剛好，是談話的時機。

顧清蔓沒想到能從商恒嘴中聽到“喜歡”兩個字，即使是模棱兩可的疑問句，她的腦中劃過一束白光，死機。

商恒：“蔓蔓，我知道不能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你會很委屈。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說，但我確實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感覺，你可以教我！就回到我身邊好嗎？”

這是顧清蔓第一次聽到他一次性說這么多話，“回到你身邊？情人？還是女朋友？”

商恒皺起眉，“怎么這么想？我沒有說過讓你做我的情人。”

顧清蔓輕笑，“可你從來也沒說過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商恒：“如果你想做，那就是。”

顧清蔓語氣有些尖銳：“什么叫我想做就做？”

難道這不應該是你想嗎？

商恒感覺顧清蔓有些激動，他將顧清蔓的身子掰過來，面朝她。

“生氣了？”

顧清蔓沒有說話，她不是生氣，是為自己感到可悲。商恒說讓她留在他身邊，這是潛意識“附屬品”的臺詞。

顧清蔓：“我沒有生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現在的我不可能回到你身邊，那不公平。不可能因為你一句不確定的喜歡就再次掉進那個旋渦。

商恒看著低垂眼睛的顧清蔓，他的意思她真的明白了嗎？可是好像談不下去了，那就當她明白了吧。

“那你不能抗拒我。”

“……”

顧清蔓抬起頭，有些好笑。為什么又在提要求？

“我只是不生氣。”不代表你可以提要求。

“可你不理我就是在生氣。”

商恒微微低下頭，額頭抵上顧清蔓的。“我不是在提要求，既然你不生我的氣，那就不能抗拒我。”

他們可以先從朋友開始，循循漸進。總有一天，蔓蔓能明白他的。

“好。”商恒能這樣跟她說話就已經是低頭了，她不是不識趣的人。

“但你不能干涉我的決定。”

“OK，但是你的事要讓我知道，不能瞞著我。”

顧清蔓：“……那我們是做朋友了？”

“嗯。”

“那你放開我。”

“嗯……嗯？”

“哪有朋友同床共枕的！”

顧清蔓推著商恒的胸膛，商恒體溫很高，簡直熱死她了！

“可我生病了……”

商恒委委屈屈地說。

顧清蔓：“……”

抱著她和生病有半毛錢關系？！

顧清蔓使勁推了他一下，“吃藥!”

“哦……”

商恒迫不得已松手，坐起來吃藥。至少，他們停止冷戰了，而且好像更進一步了……這一趟來得果然很值，改天請唐明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