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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答案

給秦家老爺子祝壽演奏后,準備離開梧市時,希音社的社長溫希禮突然給一群人發信息。

受梧市政府辦的邀請,于半月后在梧市的大劇院里參加梧市第四屆“民樂學術交流會”。

看到那條信息,宋星苒直接給溫希禮發信息,“能不能不去?”

溫希禮很爽快地回復了兩個字,“不能。”

宋星苒現在一刻也不想在梧市待下去。

這座城市,是她畢生的痛,她想,以后如果有可能,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踏進這座城市。

和秦云笙分別后,兩個人已經整整三天沒再見過面。或許,以后這輩子都再也不會見面。

被溫希禮拒絕,宋星苒沉默,許久,她給溫希禮發信息,“我準備回美國了。”

她說的是準備,不是想。

說的是回,而不是去。

“欸,你等等,我現正在飛往梧市,到時候咱們正面談談。”

溫希禮對宋星苒有恩,所以宋星苒還是耐著性子等待。

這一等,就是三天,宋星苒的脾氣都快被溫希禮拖沒了。

第四天,宋星苒攤牌,“你究竟有空閑時間沒?如果沒有,我就飛去美國了。”

她去意已決,昨天已向美國的某州孔子學院發了郵件,申請在那里教古箏以及中國傳統文化。

看到她的信息,溫希禮這次回得很快,“你打車來南山別墅景區這里,地址我馬上發來。”

她去到南山別墅景區時,越走越覺得熟悉。

這不是……秦云笙別墅所在的地方嗎?

“你什么意思?”她給溫希禮發了信息,可對面的那人卻沒有回復。

無奈,宋星苒只能根據地址走去,不出所料,溫希禮提供的地址就是秦云笙的住宅。

還沒走到秦云笙的別墅,就看到溫希禮靠在別墅那兒吸煙,男人長著雙桃花眼,一身風流相。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個搞藝術的,反倒像個男公關。

看到宋星苒,溫希禮挑挑眉,沖著她吹了聲口哨,“你果真還是來了。”

宋星苒冷著臉走到他身旁,“你果然和秦云笙認識,藏得真深。”

溫希禮撓了下他的頭發,“過獎過獎,大學室友而已。”

宋星苒一直就覺得溫希禮有些熟悉,她喜歡梅花,喜歡踏雪賞梅,喜歡火鍋喜歡辣,最愛薯片,討厭蘿卜,所有所有的喜好,在宋星苒和溫希禮不熟的情況下,這個男人竟都知道。

而每一個節日送的禮物,溫希禮總是能送得合她心意。

“你想干什么?”宋星苒止步在秦云笙的別墅前問。

“跟著我來就是了。”溫希禮大搖大擺地走在最前面。

一路跟著溫希禮,越是靠近秦云笙的別墅,宋星苒越是緊張。

終于,兩個人停在了別墅二樓的一間房屋前,溫希禮停下腳步,看著她突然塞了一個黑色的手機到宋星苒的手里。

“手機里有你想看的一切,房間里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宋星苒拿著那塊手機,突然覺得心情有些沉重。

“你曾經是不是給阿笙發過一條信息,那時他看到那條信息后,連夜就飛去了美國見你。幾天后,他倉皇失措地回國,在酒吧里喝得爛醉。”

“信息?”宋星苒喃喃出聲,她只給秦云笙發過一條信息,讓他道歉,她原諒他。

“對,信息。后來他喝醉時,抱著酒瓶哭得泣不成聲,說去美國看到了你,可你卻抱著一個男人,然后一起進了公寓。”

“那是我第一次見阿笙哭,很難想象吧,今天在梧市幾乎一手遮天的秦云笙,曾經竟然因為看到你抱著個男人,一邊買醉一邊大哭。宋星苒,這幾年我對你的照顧,包括讓你進入希音社,都是阿笙的請求。他那樣高傲地一個人,很難想象,真的很難想象,竟然對我用求這個字,只是為了讓我照顧你。”

“他愛你從來就不比你愛他少,如果你們之前有任何誤會,你為什么不試著原諒他一次?”

溫希禮說完這番話后就離開了。

宋星苒身體僵硬地站在那扇門前,只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來美國見過她?

見過她?

怎么會?

怎么會!

宋星苒緊緊地捏著手機,心中情緒翻雜,心情起伏不定。

她站在門前沉默了許久,過了好久好久,宋星苒輕輕地推開了房間的門。

眼前的一切,讓宋星苒停頓在了原地。

宋星苒抬頭一看,只見闊大的房間里,掛滿了成千上萬幅素描。

里面的人全部是她。

她在臺上演奏。

她在學校上課。

她在酒吧兼職。

她在公路上等車。

她去旅游。

她去咖啡廳。

每一幅每一幀,里面的人全部是她,全是過去七年里她的生活軌跡。

她的畢業典禮,她的興高采烈,她的憤怒憂傷,她的落寞失神,全被人用了素描畫在紙上,掛在了房間里。

眼中的淚水突然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宋星苒站在房間的門口,看著里面的素描捂著嘴。

她曾以為自己孤身一人七年,卻想不到在寞寞一角,有人已經守護了她整整七年。

宋星苒一步一步地走進房間,看著房間里的一幅幅畫,她蹲在地上,捂著嘴低聲啜泣。

十五歲生日時,秦云笙問,“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我可以幫你實現一個。”

那時他因為一幅素描獲了市第一名,宋星苒抱著他,小聲說:

“那你以后不準給別人畫畫,只能畫我。”

秦云笙沒說什么,只說了一個字,“好。”

本是無心之言,這個笨蛋卻堅持了十年。

她蹲在地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宋星苒突然打開手機,那個手機是七年前最流行的方蓋,如今已經過時了很多年。

宋星苒打開手機后,只看到發件信息里,躺了幾百條信息。

全是發給“星星”的,那個被她丟棄了七年的手機號碼。

“今天梧市又下雨了,你說你最愛下雨天,因為和你的德芙巧克力很配。”

“不知道你在那邊怎么樣了?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今天去參加學校的校運會,看到一對小情侶,那個女生和你很像。如果你沒出國,我們是不是也能像他們一樣,終于可以在學校里光明正大地牽手擁抱?”

“星星,對不起。”

“我好想你,你什么時候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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