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被魏景程整蠱，陳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指著魏景程想反擊。
可當對上魏景程那烏黑的眼睛時，她竟然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魏景程的眸子就像是一片漩渦，變幻莫測，好像要把她給卷進去。
“怎么，不敢嗎？”
魏景程嘲笑陳沫膽小，很是挑釁。
“喝！”
陳沫白了眼魏景程沒有理會，接著拍打自己身上的土。
看來還是這樣的他才像他，其余的都是假象！
陳沫后悔竟然一時會鬼迷心竅地被魏景程的外表蒙騙。
說不過我就躲，我躲開還不行嗎？！
竟然說我不敢，呵呵，不好意思，我還真不敢說敢！
“你怕了？”
魏景程接著說，不給陳沫緩和的余地。
陳沫緊閉嘴，扭頭不看，把魏景程的話當成耳旁風。
眼不見為凈！就讓耳朵獨自承受這一切吧……
“裝聾作啞可不像你呀！”
魏景程好似多了耐心，故意挑逗陳沫，簡直得意忘形。
很好，我忍，我接著忍！
就算心里已火冒三丈，就算表情已即將崩盤，但她就是要忍住不說話。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這個結論是她活了這么多年親身實踐得出來的。只要不愿回答什么，裝作挺不懂或聽不到就好。
也因為這樣，所以她一直沒有朋友。
她不是不想去結交朋友，誰不想有一個或一群可以一起笑一起瘋的人？可她偏生不喜歡刻意圍著別人，寧缺毋濫。要不是夏妍“死纏爛打”，她自己可能要錯過一個一輩子的好朋友。
想到夏妍，陳沫突然朝夏妍看去，不知那兩位吵得怎么樣了。
看倒是沒看到什么，因為二人還沒有到動手的地步，但就是突然清清楚楚地聽到唐居賀聲嘶力竭地喊道：“還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熱鬧的街道剎那間好像消了音，路人紛紛轉頭向聲源看去。
唐居賀喘著粗氣盯著夏妍，好像剛剛用盡了全身力氣。
陳沫也像路人一般先是愣住，然后突然害羞地捂起臉來偷笑，從雙手的食指和無名指間偷窺著接下要發生的一切。
比起陳沫，夏妍這個當事人可要淡定許多。
“你剛說什么？”
明明唐居賀剛才的聲音那么大，夏妍卻還一臉懵地問。
唐居賀覺得夏妍是在故意裝傻充愣，好像在用這種方式來回絕自己。他此刻的血液仿佛已經直沖到天靈蓋，再澆點油就要火山爆發。
一位離著夏妍他們不遠的路人指著唐居賀，熱心提醒夏妍：“他說，還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路人摸摸腦袋，意識到自己這樣說起來感覺有些怪怪的，所以又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他說他喜歡你！”
可能是夏妍剛才的反射弧有些卡殼，直到有人提醒，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不是幻聽。
夏妍回了回神，一手拽著唐居賀的衣領湊近喊道：“我他媽拿你當兄弟，你竟然想泡我？”
陳沫突然把手拿開，看好戲的她愣住，夏妍竟然還用到這樣的臺詞。
魏景程挑眉一笑，戲謔地對陳沫說：“怎么看起來你比夏妍更像是被表白的反應呢？”
“切！”
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某人看在眼里，陳沫還是沒忍住理了他一下。
耳膜被震得生疼，唐居賀皺起眉頭，但依舊沒有閃躲。
吼得是很盡興，但夏妍突然意識到二人此刻的距離很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唐居賀的呼吸，和他的心臟強有力的跳動。
夏妍松了手，有些扭捏地把雙手背在身后，說：“說話啊！啞巴了？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
唐居賀從那句話說出口，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受控制了，大腦突然變得遲鈍，連在嘴邊的話都不能說出。
他不知道夏妍聽到他說那句話后會是什么反應，他不知道夏妍喜不喜歡他，他好害怕之后和夏妍連哥們都做不成，他滿腦子都是在擔心。
“我……我……”
唐居賀語塞，一向喋喋不休的他竟也有失聲的時候，真是失策。
夏妍突然有些恨鐵不成鋼，大聲提醒：“就沒有后一句？”
“后一句？”
唐居賀重復夏妍的話，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剛才那位熱心路人那叫一個著急的，跺腳道：“嘖嘖嘖，說你想和她在一起啊！”
就像是被一道雷劈著似的，唐居賀突然開竅，雙手緊緊攥住夏妍的肩，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你愿意嗎？”
夏妍不好意地抿嘴笑著，眼里的笑意就像是盛開的玫瑰花。
就在大家都以為那個女生會答應時，夏妍突然板起臉，說：“所以，我不愿意！”
唐居賀的期待落空，滿眼的星光頓時昏暗。
原來，是在騙自己。
原來，自己就是個小丑。
他覺得夏妍此刻像是在嘲笑自己，無力的雙手從夏妍的肩膀上滑落，頭沉沉地低著。
夏妍見唐居賀的反應，好像自己玩得有點過。剛想伸手安慰，可唐居賀直接轉身走開。
見狀，路人沒有熱鬧可看，紛紛開始散去。
陳沫在一旁按捺不住了，湊了過去戳戳夏妍，小聲說：“你是認真的嗎？”
看著唐居賀落寞的背影，陳沫很是同情，但她又不能左右夏妍。
夏妍動動嘴，然后裝作不以為然：“當然了，唐居賀那樣的我看不上！”
陳沫默默點了點頭，說：“那我們回去吧……”
本來是一個開心的圣誕夜，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夏妍的心情似乎沒有影響，笑著說：“嗯，時候不早了，該回家了。”
這個時候對夏妍來說怎么可能是早，只不過由于心情不好不想再在外面待。
唐居賀獨自走在街上，沮喪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魏景程沒有和他說話，靜靜走在他的身后。
“我是不是很失敗？”
唐居賀知道魏景程一直跟在他的身后，雖說是在問魏景程，但旁人看起來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是！”
沒有安慰的話語，沒有出乎意料的驚喜，魏景程還是用他一貫的作風回答。
唐居賀冷笑一聲，轉身捶了魏景程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