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一的清晨,陳沫爸爸喊陳沫出來吃飯。
收拾好書包的陳沫穿著寬松的校服出來,把書包往沙發上重重一扔,走向餐廳。
“來,吃個雞蛋補補腦子。”
爸爸把剝好的滑溜溜的雞蛋放到陳沫盤子里,自己也吃起了早餐。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從今天起我送你去學校吧,下午放學你再自己坐車回來。”
坐車?怎么可能是坐著,車上那么多人,每次都是站票。車上有拉著的把手還好,沒有的話陳沫根本夠不到那桿子,全憑自己的低重心保持平衡。
想到自己不用天天早晨去擠公交,陳沫也是挺高興的。
“對了,今天晚上誰做飯?”
“你媽…”爸爸說得很平靜,就是在咽雞蛋時好像有些噎著。
陳沫有些后怕:“我看我還是買點東西回來備著吧,以防萬一。”
“嗯,也行,多買點吧,放書包里別讓你媽看見。”
爸爸朝臥室看了看,沒有動靜,心安了。
陳沫使勁點頭。
喝完杯子里的牛奶,陳沫挑眉,喜笑顏開道:“爸,是不是得給我漲漲零花錢了?”
一想到自己還欠著債,渾身都不舒服。
爸爸沒有多想,道:“也對,你得去買東西,那就多給你二百吧。”
陳沫瞅著爸爸不舍的從錢包里抽出兩張紅紅的票子,一把搶過來,生怕對方突然變卦。
“嚯,動作挺利索。吃完了嗎,吃完了出發。”
陳沫擦擦嘴,點頭。
車上,爸爸問:“沫沫,你最近挺用功啊,天天起那么早?”
陳沫倚在車背上,閉著眼趁著這個時間休息一下:“還不是想多考兩分,自己現在這成績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學,頂多就上個普通一本。”
爸爸笑得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調侃:“想不到我們沫沫也有上進心?”
陳沫頓時睜開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爸爸:“什么叫想不到?什么叫也?我是有追求的好不好,肯定的!”
說到后面,自己就有些心虛了,說真的,好像自己還真沒什么追求……
“唔,看來是我說錯了。”
爸爸說話的樣子并沒有像是在承認錯誤,更像是在忍住即將噴出的笑容。
“怎么那么牽強,嚴肅一點!”
陳沫眼睛瞇成一條線警告。自以為很有震懾力,實則弱爆了。
陳沫老爸看透不說透,故做認真道:“嗯,有追求是好事!”
陳沫這才得意得撥撥劉海,暗自點頭。
關上門告別了老爸,陳沫優哉游哉地走進學校。心情不能說有多好,假裝開心罷了。因為一想到上課時聽不懂的苦惱,就會讓人失去所有動力,整個人都喪喪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知識根本就沒有進到腦子。眼睛也只是配合著看著老師,根本不聚焦。
腳步沉重地蹬著樓梯,背上背著的不像是書包,而像是一座小山,壓得自己直不起腰。
沒辦法,還得給自己加油打氣。
前腳剛邁進班級,坐在最后一排的夏妍就大聲朝陳沫打招呼,惹來一陣目光。
陳沫尷尬朝夏妍揮手微笑,然后低頭想趕快走開。之后又聽到夏妍說:“誒,魏景程,你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你和沫沫是一起來的嗎?”
魏景程?他不是一直都踩著上課的點才來的嗎?真不是陳沫刻意注意魏景程,而是因為他每次都在響鈴之前挎著自己幾乎空蕩蕩的書包不慌不忙走進來,然后在全班和老師的矚目下走到自己座位,想不注意都難。書包一放,人一坐,鈴聲就準時響起了。
陳沫回頭,差點一頭栽進魏景程懷里。
魏景程嗤笑:“怎么,腳又站不穩了?”
陳沫猛的抬頭,一眼就對上魏景程的眼睛,充滿戲謔。偏偏自己不喜歡被人戲弄,隨機狠狠盯著魏景程不肯示弱:“誰知道你在我后面,都不帶出聲的,嚇我一跳。”
“呵,那我們就平了。”
隨后魏景程邁著步子走了。
……
什么平了?我欠你什么了?
突然想到昨天自己的鬧鈴聲,應該是指的這個吧?
既然是這樣,那就算是平了吧,陳沫認了。
其實,昨天鬧鈴聲嚇到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因為還包括她自己。
陳沫朝魏景程背影撇嘴,對他表示不滿。反正他也看不到,自己開心就好。誰知魏景程突然轉身,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撞見陳沫朝自己做鬼臉。陳沫秒變成微笑臉,轉身溜走。
低頭保持尷尬微笑,懊惱自己剛才在搞什么鬼,怎么總在那個家伙面前出丑。
陳沫坐到自己座位上,突然想到什么:“我說怎么這么奇怪,原來是他剪頭了。”
這個他,自然是魏景程。
思緒還在飄,耳邊突然傳來好聽的聲音:“早上好,陳沫。”
陳沫一驚,轉身看向簡一凡,突然笑得很甜,道:“早上好!”
簡一凡此刻也正看著陳沫,臉上掛著笑容。
陳沫對于白白凈凈的男生真是沒得抵抗,總想多看幾眼。沒有其他原因,只因她特別羨慕人家為什么可以這么白?!不僅白,連臉上似乎都沒有毛孔,皮膚特別細膩,豆豆是不可能存在的。
雖說一白遮三丑,但陳沫肯定,簡一凡就算不白也是很“漂亮的”。
怎么說呢,簡一凡看著決不孱弱,但總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平淡如水,陳沫覺得這個詞真的適合簡一凡。
陳沫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腦子一抽,隨口就問了每天經常對夏妍說的話:“作業寫完了么?”
話一出口,自己的笑容就凝固了,這個問題怎么能問學霸呢?還好自己沒說出后面的“借我抄抄”。學霸怎么可能不寫作業,他的作業都可以稱得上是標準答案。當然,這些都是夏妍告訴陳沫的。
“寫完了。”
居然還會這么認真的回答,陳沫真是越發的喜歡這個乖巧的同桌了。
全然自己是別人眼里的乖巧學生,可陳沫也是古靈精怪的很。眼神里多了些靈動:“哈哈,沒事,就隨口問問。要是你都寫不完,我們就更別提了,對吧?!”
“嗯!”
簡一凡倒也耿直,居然還回答說嗯。
陳沫感慨:天吶,這人怎么和自己一樣,這么容易就把天聊死了。自己把天聊死是因為不想再聊下去,難道簡一凡也是這樣,其實是并不想理自己?他這樣做只是出于禮貌才和自己打招呼?
想一想也對,人家智商與情商并存,不想理你怎么可能直接說的出口?
陳沫不再胡思亂想,恢復了正常的神情。
“你和魏景程很熟么,我看你們關系挺好的。”簡一凡問。
陳沫不假思索,道:“哪有…我和他不熟,只能說見過幾次。”
“哦。”
此時陽光正照在簡一凡身上,陳沫覺得他整個人都在散發著光暈,好不真實。
宋檸莎遠遠望著簡一凡,看了許久,輕咬下唇,才緩緩低下了頭。
為什么自己曾那么努力找與你相投的話題,卻不及人家明明無動于衷,你就主動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