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慶幸

當天早上，吃過早飯，姜萬福就拖著姜功來到了姜紅家，冬種收成好，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其中姜家老兄弟種的地是最多的，每家都種了十畝地的新稻種，說起來，還要感謝人家李來。

心里感激不算什么，當時選擇種新稻種的農戶大多是姜家嶺的人，也有幾戶別的嶺的人是湊熱鬧跟去的也買了新稻種。姜萬福同一喇叭里通知去李河村委開會。

“姜紅，去開會了，還在家磨蹭什么呢？咋的還要村長等你不成？”姜功人還沒進院，直接大嗓門喊著，城里老板去李家嶺收米的事情都聽說了，前后村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收得可老貴了，不過也平常，田里的米種出來打成米后，那真是稀奇，種了一輩子米沒見過這么精致的米。

有時候想到這是自己種出來的米，甚至吃到了嘴里，都要掐一下自己的胳膊，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知道你們一定會來，在家等著呢！”姜紅說道。

來到院里，還聚了不少人，都跑來姜紅家蹭早飯吃。

“這是第一次來你兩家沒有吵架的一次。”姜萬福調侃姜紅和他鄰居，每次來他家不是雞飛，就是狗跳，整天吵來吵去，同嶺的人還習慣了他們的吵架。

姜紅和年紀相仿的老頭，倒是不好意思了。

一群村里人趕去李河村開會，像大部隊游行似的，風風火火。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李春華笑瞇瞇的陪在老鎮長身旁等著，聽說城里的米商在來李河村的路上，他們也站在后面陪著老鎮長翹首以盼。

“聽說這次米商不一樣，只收成米，不收稻谷，不知價格怎么樣？”姜萬福站在李春華身旁低聲問道，站在他身后的姜紅立刻豎起耳朵聽。

“這個數一斤。”李春華亮出一只手，張開老繭的五根指頭，讓他看清楚一些。

“五塊！”姜萬福慶幸地說：“這個價格可以。”

“出息，還可以，這點價格就讓你滿足了？”李春華話外有話。

“什么意思？”這話說得倒是把姜萬福弄糊涂了，平常種水稻，除非家里的稻谷曬的特別干，而且米的品相好，也就買個一塊八到兩塊，下半年秋收的米賣出的價格也只有一塊到一塊二左右，還沒有聽說哪家米是賣的一塊五。只收米的話五塊那價格都翻了好幾倍了，而且這米出米率高而且穩定，這是好價格，自己沒說錯啊。

“什么意思，人家是五十的價格收的，但要出一塊錢的代理費，算下來也是四十九塊錢一斤，人家不和農民搶錢賺，是為農民著想的好商人。”李春華恢復道，眼神好像在問，懂了嗎？

“這么高？那不是種田也可以發財了？以后呢，是不是也這個價。”姜萬福驚喜地說道。

誰能想到種田可以發財，士農工商的年代農民也是苦哈哈，如今農民的機會來了？

最慶幸的是姜紅，就像賭博時押對了似的，喜悅之情不溢言表。心里不停的在計算，十畝地的糧食，家里吃要幾畝，送人分出多少，留種后還有幾成，出米后還有多少，然后乘以價格，是幾萬，十幾萬，還是幾十萬，越算越糊涂了。這些年來，也就兒子娶媳婦算過這么大的賬。

真要買了這么多錢，那送給李家的東西是不是送少了？他心里不禁想到，左顧右盼找李春喜一家在哪里，想去打個招呼，看到自己大哥也是東張西望，心里也好笑，大家想到一起去了。

收米的商人是兩個年輕的小姑娘，心里的喜悅瞬間被沖散了，人生真是大起大落。自家米種的多，被安排到坐在小板凳上開會，比不少站著開會的人好了不少，實在是年歲過高的老人也有座位。雖然坐的位置近，開會的內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這過冬的米，價格更難保證了。

“本公司收米只收成米，價格定價百元公斤數，要收取百分之二的代理費用。價格沒問題的話，本公司還制定了一份協議書。其一，五年內收購價格不變，穩定市場價格。其二，五年內簽字方不得將自己所種植糧食售賣給他人……”方雯萱一邊翻頁一邊念道。

“真的這么高的價格？”不知是誰驚疑道，聲音打破了村委會的安靜，頓時人聲鼎沸。

“安靜，安靜！”李春華不停地拍桌子，聲音小了后，說道：“聽人家小姑娘，不，人家老板說完再發表意見。”

“……若違反協議，依法賠償。”方雯萱念完后，示意李村長展開下一個流程。

“好了，你們誰有問題，想清楚了再問。”李春華發話。

“如果不簽這個協議，你們會收我們的米嗎？”

“不會。”文玉娟回答。

“假如你們公司的米沒有賣出去，明年還會繼續收嗎？如果不收，而且我們按照協議還不能賣個別人，那怎么辦？”

“不可能，協議里有說明，直至公司宣布破產，協議才有效，我想真賣不出去，協議也離無效話不遠了，協議里更加注明，簽協議的農戶，種了多少，就一定會收多少，否則本公司也會依法賠償給大家。”

“……”

“那好，我簽，別說五年，就是十年我也錢。”姜功姜大爺的脾氣來了，這種好事哪里找，哪這么多問題。

“哪這么多狗屁問題，人家為我們著想呢，小女老板心善，快把協約拿出來，我簽了。”姜紅力挺自己的親哥。

這兩老兄弟種的地多，并不能引起大家共鳴，不少人還舉著手想問清楚一點。

“我也簽，我就指望我家兩畝地發財了。”姜愛平站在門口位置也跳出來發表自己的意見。

惹得屋里屋外的人哄堂大笑。

“你閉嘴，你先到誰家買兩畝地的種子再說吧，兩畝糧食都被你糟蹋了，還發財。”若是平時姜萬福不會說什么，這時候不是惹的大家笑話。

“先簽約吧，到時候有米再收一回事，又不是只收這一回。”文玉娟聽李春華解釋大家笑得原因，也跟著笑了起來，安慰道。

“大家笑什么呢？這么開心？”門口站了一排人，擠是擠不進去的，李來問道。

“小來回來了？”

“李家小子回來了。”

門口站著的人回頭，看到李來，紛紛熱情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