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栽得有苗木呢。”朱鳴楚回了一句：“小生意，自己家的都有剩。”

“萬一有大生意呢。”萬森卻是不死心：“你要是拉到了會展那一類的，一次要千盆萬盆的擺花，你的苗就不夠吧。”

“那你就萬老板吉言了。”朱鳴楚笑起來：“真要拉到了那樣的大單，我肯定找你合作。”

掛了電話，朱鳴楚搖搖頭，沒放在心上。

過年過節，或者會展什么的，是會擺花，不過那都是些關系戶，朱鳴楚新入場的人，搞不到手的。

叫他想不到的是，下午就接到個電話：“美林園藝是吧，我要一萬盆杜鵑，至少五個顏色，時間要快，五天之內，價格可以高開一點，一盆給你三十塊，做不做得了？”

三十塊一盆，一萬盆就是三十萬的單子啊。

朱鳴楚一個激靈，立刻想到了上午的萬森，馬上表態：“絕對不成問題。”

即便有問題，也先應下來再說唄，萬森那里沒有，再去找貨源啊。

做生意就是這樣，送到眼前的死魚，一定要抓住，至于說家里沒鹽沒油甚至沒鍋子，那又另說。

“行。”

那邊也痛快：“美林園藝在哪里，我過來，見個面，把合同簽一下，我可以先打十萬訂金。”

這么痛快的么？

朱鳴楚都有些上頭了，說了地址，掛機立刻給萬森打電話，萬森在那邊把胸脯拍得山響：“別說一萬盆，十萬盆都有，你現在要，我現在給你裝車，你要的量大，我不賺錢，十塊一盆，不過先說好，花盆就是那種很便宜的塑料盆，你要好的也有，要加價，反正包你滿意。”

這下朱鳴楚就放心了。

半個小時后，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開車過來了，中年人自我介紹叫焦平，包了一家公司的十周年慶，要在那家公司外面擺九千九百九十九盆花，長長久久的意思，訂就訂一萬。

原來這也是個中間人，不過無所謂，能拉到單就是本事，也許人家是老板的小舅子呢？

焦平拿了合同出來，朱鳴楚看了一下，眉頭一皺，其它的都好說，就一條，違約條款，如果朱鳴楚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包質包量提供一萬盆花，那就要十倍賠償。

三十萬的單子，十倍賠償可就是三百萬了。

朱鳴楚無由的就想到了白威坑顧媛媛的那一單。

朱鳴楚眼角余光瞟一眼焦平，覺得不象，他不是顧媛媛，不是絕色美女，人家用不著坑他。

再一個，他會巫術，萬一焦平真的另有打算，那他也不會客氣，想坑他，沒那么容易。

“沒問題。”朱鳴楚簽了字。

焦平也痛快，朱鳴楚一簽字，他當場打了十萬訂金到朱鳴楚帳戶里。

朱鳴楚隨后約了萬森，萬森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面像有些油滑，不過人到中年嘛，受過了社會的毒打，油滑一點難免，天真的總是少年。

朱鳴楚把跟焦平簽的合同給萬森看，道：“萬場長，我這邊呢，違約要賠三百萬，所以我也不說多了，這合同你也簽一份，你要是不愿意簽，我另找他人也可以。”

“這有什么不愿意的。”萬森拍著胸膛：“我的貨絕對沒問題，只要我不違約，別說三百萬，三千萬我也簽了。”

他毫不猶豫的簽約，朱鳴楚暗暗點頭。

他其實也是這么想，只要我不違約，賠償金多點少點有什么關系。

“媛媛當時簽約，也是這么想吧，只是她沒料到那是白公子的陷阱，我這個不可能是陷阱吧。”

想想不可能，他沒什么給人騙的，人家聯起手來坑他沒必要。

他并不知道，人性本劣，何況他還得罪了人，林城給他踹了一腳，只恨不得一腳就要踩死他。

萬森簽字，朱鳴楚付了五萬的訂金，第二天，萬森就把一萬盆杜鵑花拖過來了，花分五色，每色兩千盆，另外又多送了一千盆，每色兩百盆，做為損壞的替補。

這一點做得不錯，朱鳴楚很滿意，不過剩下的五萬暫時沒給，要等展覽結束，這邊拿到錢，才會最后結算。

做生意嘛，都這樣。

萬森也沒糾纏，他帶了苗場工人，幫著把花還擺好了，朱鳴楚請客吃了兩餐飯，一人發了包煙，下午就離開了。

朱鳴楚約了焦平來驗貨，焦平說有事：“我明天上午過來，行不行，明天看了再說。”

“肯定行啊。”朱鳴楚自覺沒有任何問題。

他給保安塞了兩包煙，夾了一百塊錢，請保安晚上幫著看一下，自己就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他還在吃早餐呢，突然就接到焦平電話：“你這花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