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喜兒的眉毛扭打在一起，對于要吃什么，早就吵得不可開交了，現在似乎終于握手言和，對著旁邊的小二道：“先這些吧，待會吃完了再點”

“呵呵...”

張驚蟄有些欲哭無淚，覺得哥哥說的那句話并不全對，應該在后面加一句：女子都是洪水猛獸-不論大小。

早上因為忘了喊她倆吃飯，就這么挨了一上午的白眼，

亭子里坐不住，那就回房間好了，但這小家伙又爬到窗子上來，還是那副白眼...

好在張驚蟄也知道蛇打七寸的道理，掐準了愛吃這一點，

答應了去外面吃上好的美食，喜兒白眼換了笑臉，一口一個哥的叫。

或許是臨近清明的原因，長安下起了小雨，街上行人稀疏了許多。

還是春風樓，還是那個位子，只不過人卻不是那人。

進門時，張驚蟄特意往附近看了看，但卻沒有發現那落魄書生的身影。

現在才想起，竟然連名字都忘了問，

書上說萍水相逢即是緣，但在自己看來，也可能只是一面之緣而已。

點完菜，喜兒一臉滿足的樣子，一雙小腳在桌下晃蕩著。

看見前面這姐妹倆，張驚蟄想起什么，便問道：“山山姑娘，家在何處？”

“巴蜀，”

涂山山撐著下巴，露出了雪白的手和上面的鈴鐺，似乎因為下雨的原因，整個人有些憂愁。

“這么遠的路，你們怎么過來的？”張驚蟄心想著，巴蜀到長安怎么也有幾千里的路程，這兩人就這么走過來的？

“討飯過來的，”喜兒隨口答道。

“呵呵...”

張驚蟄撇了撇嘴，有這么瀟灑的乞丐？

“騙你的，”喜兒哈哈一笑，說道：“出門時帶了些銀兩，路上姐姐幫人看病也有銀子”

也不追究，也不敢追究，張驚蟄發現自己跟這小丫頭說話似乎永遠討不到好處，于是岔開話題道：“巴蜀那邊有妖嗎？”

說書先生嘴里說的東西大概有兩種，一是人物歷史，二是精怪鬼談，

以往張驚蟄總喜歡到茶館點一壺茶，聽上那么幾段書，這妖怪之類的故事大多來自于巴蜀，因為那邊鄰著南蠻，據說那可真的有妖族。

涂山山也不轉頭，繼續看向外面道：“有啊，不多見了，問這個干嘛”

“好奇，好奇...”張驚蟄答道。

涂山山撇了撇嘴道：“妖都是人形，沒什么稀奇的”

“傳說妖都貌美如...”

看著對面投來的目光，張驚蟄咽下嘴邊的話，改口道：“像人一樣，真的嗎？”

涂山山把頭轉向窗外，不過眼睛卻是沒動，一直滑到了眼角，滿是鄙視。

在旁的喜兒開口道：“知道妖為什么是是人形嗎？”

“羨慕人的天賦？”張驚蟄答道，好像以前聽到說書先生是這么說的。

“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被人發現弱點，置于死地”涂山山幽幽說道。

世上是有妖的，

世間生靈皆有炁，而動物如果意識到炁的存在，則可修習為妖，雖然動物得炁十分罕見，但它們心少雜念，一旦得炁，常常比人類精進迅速。

巴蜀多精怪妖仙的傳說，因為那邊鄰著南蠻，最可能出現妖。

相傳幾百年前，還是前朝夏國的時候，世上還很多妖，而且是跟人生活在一起的。

所以世間很多關于妖的傳說，都是那時候留下的。

大唐之前是夏，也是一個幾百年的王國。

當時人與妖共存，雖然偶有矛盾，但總體還是和諧相處的。

直到夏國最后一位皇帝，一切發生了變化。

相傳他愛上了一個狐族女子，并且還立為了皇后，

人與妖雖偶有通婚，但作為國君卻是有失體統，一時間朝野嘩然。

非遺很快被壓了下去，但好巧不巧，恰逢那幾年大旱，一時間民怨四起。

各地都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要求廢除皇后，重整朝綱。

可這皇后生的絕色妖媚，皇帝早就被迷住了，因此處處維護，甚至派大軍前去鎮壓。

朝廷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昏君當道，自然應該被推翻，一時間各地揭竿而起。

舊王朝覆滅，就會有新王朝誕生。

現在的大唐就是那個新王朝，當時的太祖皇帝頒布了著名的“殺妖令”，一時間天下云集響應，得了民心。

到現在妖族還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不過還是有一部分活了下來，逃進了南蠻的毒瘴森林。

現在民間許多精怪傳說，其實都是文人們根據以前的記載添油加醋，憑空捏造的。

因為妖族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出現了，而且南蠻那邊一直有鎮南軍在，想過鎮南關是比登天還難。

說到妖，確實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存在，

世間生靈皆有炁，而動物如果意識到炁的存在，則可修習為妖，雖然動物得炁十分罕見，但它們心少雜念，一旦得炁，常常比人類精進迅速。

“客官，菜來嘍”

不久菜就上齊了，眾人便舉箸開吃。

“你們到長安來干嗎？”張驚蟄邊吃邊問道。

“當然是為了吃遍大江南北，天下美食”

聽到喜兒的話，張驚蟄有些羨慕，笑道：“那可要花不少銀子呢”

如果可以，當然也想像他們這樣，但是現在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是有你嗎”喜兒一邊往嘴里塞著魚肉，一邊很自然的說道。

“呃...”

張驚蟄有點凌亂，但隨即便打趣道：“我怕是會被你吃窮了”

喜兒一臉嫌棄道：“王爺家里會缺銀子？”

“南安窮苦，賦稅不多”張驚蟄尷尬笑道。

“原來是個小氣王爺”

“呃...”

張驚蟄內心萬馬奔騰，合著你個小家伙住我府上就為了蹭吃蹭喝...

“我是來太學院讀書的”一旁的涂山山被弄得滿臉尷尬，趕緊解釋道。

張驚蟄內心一喜，笑道：“我也是”

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之前以為再也見不到了，沒成想卻在府中撞見，而且也是去太學院讀書...

當準備再開口時，卻被突然發生變故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