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頭？即使如此，也沒有什么特別可怕的地方。這個世界無奇不有，國外就有雙頭姐妹花，醫學上俗稱連體人。所以，在自然界遇到雙頭連體狗也并不是多么怪異的事情。”

攝影師搖了搖頭，附耳說道：“你說的特別對，遇到一只那樣的狗并不是稀罕的事情，但是，第二天，第三天，我哥們兒的街坊又遇到了第二只、第三只，你說，這還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嗎？”

霸霸愣了下，充滿疑慮地看著他。

“竟然有這種奇怪的事？你有拍照嗎？”他問。

攝影師唉聲嘆氣起來，抬頭惡狠狠地瞪了瞪在一旁不知是閉目養神還是裝睡的馬云騰，憤憤地說道：“都怨你的下屬！本來我已經拍了好幾張悚人的照片存在單反相機的存儲卡里，然后匆匆地換乘了五六趟公交車去你們大廈進行采訪。沒想到你的這個耿直又魯莽的馬經理把我花八萬塊錢買的相機奪了過去，從101層樓上把存儲卡拋下樓，我辛苦地在草叢里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就是因為這個，我才用饅頭大的拳頭教訓了這個姓馬的。”

霸霸淡淡地摸了摸他的頭，輕輕地拍了拍。

“那三條怪異的狗還在嗎？你出去之后可以再去補拍幾張。”他建議道。

攝影師嘆了口氣，渾濁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沁心的悲涼。

“那三條百年不遇的好狗，已經被我貪吃的好哥們和街坊煮了分享了。我被逮進來之前給他打過電話，他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跟我說真香！”攝影師吧唧了一下嘴。

這就是人生啊，無常。

霸霸出神地點了點頭，又問道：“狗的骨頭呢？骨骼可以證實狗的雙頭特征，你哥們兒他們即使再怎么饑餓，也不至于把狗骨頭給剁碎吃了吧？”

攝影師扭頭盯著他的眼睛，慢慢地淌出晶瑩的淚珠。

“不是這么離譜吧？”

“就是這么離譜。那幫可惡貪吃的家伙，自己吃完香噴噴的狗肉還不算，還把骨頭拋到豬圈里喂母豬了！唉，一點兒影像證據都沒有留下來。我算是白跑一趟了，難過得要失眠了！”

攝影師悶悶不樂地蜷縮在角落里，打著輕微的呼嚕聲，酣睡過去。

霸霸靠著冰冷的墻，思考著這一連串的奇怪事情。

先是神秘黑衣女人從他家中抱走小霸稻，但不知什么原因，沒有擄走他。

然后是養殖場母雞死亡事件。

接下來是快餐連鎖店出現食物中毒事件。

再次，是發現神農百草飼料廠飼料遭到反射性污染。

最后，是黑衣人投給他寫有放射源的紙團。

現在，這個長相有點兒猥瑣的攝影師所稱的雙頭連體變異犬。

這一串事件連起來看，似乎隱藏著某種令人堪憂的大事件。

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呢？她為什么要對金克拉集團下手？

霸霸思索著，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地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看守房被打開。霸霸及馬云騰被帶了出去。

兩人被分別帶進兩個房間內進行問話。霸霸走進房間，看到老同學衛全民正在資料上寫著什么。

見霸霸被帶進來，他停下手中的筆，沖霸霸笑了笑。

“怎么樣？找到放射源了嗎？！”霸霸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好奇地問道。

衛全民猶豫了下，將下屬打發出去后，壓低嗓音說道：“幸虧你昨晚及時主動來了這里并道出了放射源，不然后果就大了去了。昨晚專家組連夜派團隊前往你們集團旗下的六家養殖場，分批、分時、分塊地進行了地毯式搜查，在今天凌晨四點半前，將所有的放射源全都找到了。想想都后怕！”

霸霸怔了怔，問道：“六家養殖場里全都有？共有過少個放射源？”

衛全民抿了抿嘴，看著手中的數據資料，說道：“其中兩家養殖場里各有兩個放射源，剩余四個養殖場里各有一個，所以總共是八個放射源。”

“八個？這么狠……”

“還不止于此呢！”衛全民說道，“在神農百草飼料廠里，我們在兩個倉庫的三批次飼料中找到了三個放射源。所以到目前為止，我們一共已經搜查到了十一個放射源。老同學啊，這可不是小事啊！”

霸霸鎮定地點了點頭，他昨晚料想過這么糟糕的結果。

當然，金f克拉集團的六家養殖場被即刻無限期關閉了，幾十萬只無辜可憐的母雞要被就地無害化處理掉。更糟糕的是，集團下屬的其它二十六家養殖場也要面臨嚴格的搜查。如果再找到新的放射源，那對應的養殖場也要面臨關閉。

受顧客中毒事件影響，金克拉集團名下的所有快餐連鎖超市要暫停運營，以待事件水落石出。這牽涉到了49家店及六七百口人的營生。

金克拉，損失慘重。

衛全民簡單地將上述情況告知了霸霸，并勸他看開一些，不要因此而受打擊。然后，他拿出一張紙，是保釋書，讓他簽字。

“其實我很清楚，你和你們的金克拉集團也都是受害者。昨晚太疆科技在網絡上發布了一段簡短的視頻，視頻畫面里顯示你在追蹤那個黑衣人，那個黑衣人掏槍對著你，然后擊落了無人機。現在網上的吃瓜群眾分成明顯的兩派，一派認為你和那個神秘的黑衣人是同謀，因為起了分歧而內訌；另一派認為那個黑衣人就是在暗地里搗鬼的人，而你是無辜的。不管怎樣，太疆集團的負責人艾小姐昨天半夜就來局里保釋你了。現在放射源找到了，你可以暫時離開了。我們會繼續調查放射源來源和那個黑衣人的去向，有了什么消息，我會適時告訴你。”

霸霸點了點頭，一邊聽著衛全民的講述，一邊在保釋書上簽下了自己帥氣的名字。

他暫時自由了，但他明白這一切都只是暫時。并且保釋書上也寫明了，未經批準，他不得離開目前事態多發的狐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