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然找到一家還不錯的餐廳，給程夜看了一下：“就這吧，還不錯。”

程夜看了一眼，就在這附近：“行?！?

兩人出了醫院就往餐廳走。

到達餐廳時，已經快八點了。

葉千然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程夜坐在她對面。

餐廳裝修的很高級，在餐廳中間，有一臺鋼琴，鋼琴師正在彈琴，琴聲悠揚，委婉動聽，很是輕快。

琴聲為餐廳增添了些色彩。

服務生走到桌邊，問：“兩位客人，吃點什么？”

葉千然拿起菜單，問程夜：“你挑食嗎？”

“不挑?！?

“那行，你們店的招牌菜，給我上幾樣吧?！比~千然指著菜單上的菜道。

“好的，大約二十分鐘后上菜?！狈丈浵虏似?，又問：“還有什么要求嗎？”

葉千然笑：“麻煩上一瓶伏特加?！?

服務生猶豫了一下：“是您喝嗎？”

這怎么看都是高中生吧。

葉千然淡定甩鍋：“他喝?！?

程夜一愣，隨機接道：“對，我喝?！?

服務生打消了疑慮：“好的，到時候會和菜一起上?！?

“謝謝。”

程夜看著女生，“你還不能喝酒吧？”

葉千然挑眉：“既然知道我還不能喝，那怎么剛剛沒戳穿我?！?

“我也想喝。”

葉千然看他一眼，行。

女生拿起一旁的水，是剛剛服務員倒的，她喝了一口。

餐廳挺好，就是這水和其他店一樣，難喝。

程夜第一次這么有耐心的陪一個人等著上菜，以前都是提前預約，去到就上菜。

他也不急，就看著女生，喝了一口水。

程夜看了一眼水，難喝。

二十分鐘后，菜一點點上齊。

即使是八點多，餐廳的人也照樣坐落了大半。

伏特加一起被端上來，還有一個酒杯。

葉千然嘖了聲，“說是你喝，真就你喝啊。”

酒杯都只給她上了一個。

男人笑了笑，把酒杯移到她面前：“給?！?

“行，我用了?！?

女生絲毫不客氣，拿過酒杯放到自己面前，然后拿起了伏特加。

酒已經開了，她就直接倒進了酒杯里，酒杯倒了有一半，她才放下。

程夜喝掉水杯里的水，拿過了酒瓶，往自己杯子里倒。

葉千然晃了晃酒杯，出聲：“那水不好喝?！?

程夜手一頓，笑：“確實不好喝?！?

“吃飯吧，你應該很餓了吧?！?

葉千然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還好?！?

她吃了一口牛排，眼睛亮了些，水不好喝，但這牛排還挺好吃。

程夜吃的優雅，一看就是學過儀態禮儀，盡管這樣，他還是在注意女生。

少女吃飯時的每一個動作，就和他一樣，優雅到了極致。

男人眉眼微動，再次在心里確認小朋友不簡單。

不過從醫院到現在，她心情似乎好了些，沒那么壓抑了。

是因為吃飯吧，之前也是，給她吃點好吃的，就會好說話的多。

葉千然把每樣菜都吃了一遍，點評：“這菜確實好吃，難怪這么晚了還有人?！?

程夜也吃了，附和：“挺好吃的?！?

葉千然看他一眼，不說話。

她看了一下時間，八點四十分，從上菜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就在這時，鋼琴師彈完一曲，餐廳的人很捧場，一陣陣的掌聲響起。

鋼琴師鞠躬下臺，休息去了。

葉千然看著鋼琴，若有所思。

程夜看她這樣，問：“想彈？”

葉千然也不遮掩，直接了當：“想?！?

程夜招手，一個服務生走過來。

“請問有什么能幫到您嗎？”

“她，”程夜下巴一抬，“能彈一下鋼琴嗎？”

服務生點頭：“在這里的客人都可以彈上面的鋼琴?！?

程夜點了一下頭：“謝謝?！?

葉千然拿起酒杯，往椅背上靠：“你就不怕我壓根不會彈？”

程夜勾唇：“我信你。”

他見過她彈琴的樣子，自信且張揚，美到了極致。

葉千然手頓住，好一會，她將酒杯從嘴邊拿開：“行。”

她就這么端著酒杯，上了臺，酒杯放在鋼琴上面。

女生坐了下來，白而纖細的手指放在鋼琴鍵上，那是一雙天生適合彈鋼琴的手，骨節分明，好看的很。

葉千然不管走到哪里，總是會有目光跟隨，她扎眼的長相一下子吸引了大片目光。

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機，準備拍照。

餐廳外，童殊航坐在車上，他透過玻璃看見葉千然上去彈鋼琴，當即就下了車，往餐廳去。

臺上，葉千然收起吊兒郎當，對著鋼琴，她眼底多了幾分認真。

下一瞬，她的手在鋼琴鍵上起舞，按下一根又一根的鋼琴鍵。

正推門而入的童殊航頓時不動了，就這么站在門口。

餐廳里的人也都愣住，有人反應過來，連忙開始錄像。

程夜注視著臺上的女生，她一如既往，彈鋼琴的時候，依舊那么自信張揚。

葉千然穿著一身黑衣，眼底有著說不清的悲傷，就伴隨著音樂彌漫至全身。

鋼琴曲前奏本是輕快的，但卻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憂傷；中奏開始變得凄涼且悲傷，無人能挽救；后奏逐漸變得絕望，本在一片窒息之中尋找到了一束光，卻又突然墜入了深淵，再也沒有希望。

餐廳里的人聽著少女彈奏的鋼琴曲，只覺得這首鋼琴曲給他們的感覺窒息又絕望，聽的他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臺上，女生按下最后一個鋼琴鍵，結束了整首曲子。

她的手輕輕撫在鋼琴鍵，眸底透露著的悲傷，在曲子彈出來的那一刻，悄然訴說。

葉千然起身，手放在腰間，鞠了一個躬。

頃刻間，如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女生重新站直，站在臺上，看見程夜站了起來，在那里為她鼓掌。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男人勾唇笑了一下，說了一句話。

隔得遠，葉千然就讀他的唇語。

他說：你很好，所以，你可以再張揚一點，不必隱藏自己。

女生靜靜的與他注視，恍惚間，她腦海中閃過一幅畫面，也有一個人這樣聽她彈琴，就站在不遠處，但是她記不清了。

葉千然忽然笑了一下，在心里說了一句話。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