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燕園朝夕

校園水果：想說愛你不容易[1]

作者手記

之所以最初策劃這一選題，是因為得知未來校園內將有一個水果賣場，原先計劃也意在突出這一新聞點。但在了解了同學們對校園水果的看法后，我們認為，梳理水果價格高的表現、原因及各方應對方式，更能為身邊人答疑解惑，于是便有了此稿。

采訪過程中，攤主對記者小心提防，部分店家告知記者“（菠蘿）沒有固定單價，看果肉、果皮，不同菠蘿有不同單價”，并以忙碌為由拒絕回答其他問題。談及其他水果店，攤主沉默不語，抑或憤憤不平。而學生中不乏“（高價水果店）背后有靠山”的猜測，學校相關負責人對此并未直接否認，但也不予正面回應。

目前，學校管理部門的價格管理舉措，效果并不理想。學校要求店家明碼標價以形成明了的價格競爭，但截至六月底，仍沒有一家水果店落實此規范。而PKUStore、早市網等網絡水果售賣平臺對校內水果店的影響仍有限。我們能做的很多，但似乎也很少。

燥熱的午后，北京大學餐飲中心服務部的水果攤前有幾位男生在挑揀水果。“學校里的水果挺貴的，但是水果是必需品，又不能因為貴就不買了，很惱火啊。”一位買完水果的學生抱怨道。

校園水果貴了么？

目前校園內共有8家水果店，集中在學生生活區。與清華相比，店面大小類似，價格高低卻有差異。

根據校內一項于2014年3月底進行的水果價格調研，在與清華大學校內水果價格比較后發現，“所調查的四種水果每一種的平均價格都要高于清華”（如圖所示）。

差異最為明顯的是草莓。清華大學校內平均價格為15.4元（最高價格為20元，最低價格為10元），而我校售賣的草莓的平均價格為20.8元（最高24.5元，最低16元），高出35.06%之多。

對此，北京大學面食部西側水果店的攤主胡先生解釋道，清華的水果店有學校家屬光顧，銷量較大，而自家的水果銷量有限，每天因賣不出去要被扔掉的水果占5%—10%，這增加了成本。“而且學生的口味更挑剔，所以我們進的水果的質量都很好，進價也更高。”

參與調研的工作人員回應，本次調研未考慮價格偏高的進口水果，調研時選擇的四類水果亦均屬時令水果，而且兩校的水果平均質量并無差別。至于進貨太多、銷售不完則是自身問題。

2014年5月10日，記者就菠蘿的價格進行了實地調查，發現校內價格參差不齊，大多價格偏高。面食部西側水果店7元一斤，北京大學學生浴室南側新開的“JUNGLE”水果店5元一斤，而餐飲中心服務部水果店與博實水果超市攤主不愿告知價格，另外4家均為6元一斤。但據燕園綜合服務社的水果攤主田女士介紹，大多數水果店的菠蘿進貨渠道相同。

問及菠蘿的價格，餐飲中心水果店攤主告知，“每個菠蘿價格都不同，要看皮的厚度、果肉質量，所以沒有統一單價。”而博實水果超市作為校內售價最高的水果店之一，攤主以忙碌為由，拒絕對價格作回應。

水果高價從何而來？

“他們的租金一個月好幾千，賣的水果能不貴么？”

燕園社區服務中心經營管理部主任侯建國告訴記者，租金貴是水果價格高的一大原因。“這是北大的歷史遺留問題”。

若干年前，學校有些“留返攤位”，一些學校老師的家屬沒有工作，學校為了照顧他們，就把店面租給他們，讓他們經營，目前的租金標準是每月500元。“但這么多年了，他們又把這個店面轉租出去。”多手轉租后，現在有些經營商家需支付每月數千元的轉租金。

就燕園社區服務中心而言，侯建國表示他們對管轄范圍的水果店商家的選擇，沒有干預的權力，“當初完成招商后，學校保衛部等組織就將其移交給我們管理”，但僅僅是管理。“多次向學校反映，一直沒有回應。”

便利的條件帶來的剛性需求，是校內水果店價格居高不下的另一原因。

“貴，但是省時間省精力。”信息科學技術學院2012級碩士徐東昊總結道。他認為，在經濟允許的情況下，對于學生而言，便捷還是最重要的。

在2013年11月進行的一項調研顯示，597名被調查者中，47.57%的學生選擇在校內超市、水果攤購買水果，其中有47.22%的被調查者認為“離宿舍近”是最主要考慮的因素。

田女士認為她家的水果是最便宜的，但銷量低，“在服務社里邊，位置不好只能賣便宜。”而博實水果超市、餐飲中心水果店則因地理位置優越，價高也有人買。

不少同學會定期前往西苑早市、家樂福等水果集市，但“有事就不去了，就在學校買”，“一到冬天更不愿去了”。而宣傳要“將早市搬到校園內”的早市網卻一直未能如愿擴大市場。網絡操作麻煩、不能隨時隨地取、一次性需購買量大，說明其服務并不便捷。

“博實雖然貴，但水果都切好裝好，還有冰箱，夏天可以吃冰涼的水果，很方便。而且它的包裝很小巧，很可愛。在超市附近，位置也很好。”一些學生認為自己的需求得到了滿足，即使價格高，也仍會選擇博實水果超市。

由此，校內水果店雖“一口狠價”，但有需求，便會有市場。

水果作為鮮品，不能長久保存。部分銷量不可觀的攤位“銷毀成本大”也是一大原因。

平價水果何日到來？

2014年5月4日，一家名為“PKUStore”的微信水果商城上線，為北大學生提供水果。

不同于“早市網”早市賣家定點送貨收錢的模式，他們直接前往農貿市場采購，并于晚9點半至10點半送貨上門。目前每天能賣20—30份水果，每份10—20元，但售價與進價相差無幾，基本無利潤。

侯建國認為“學生主要是學習，精力有限，把這個平臺做大、做久都很困難”。而作為長期經營活動，營業執照的辦理也是一大問題。

清華大學便是由校學生會牽頭設立水果代購網站，還可以將配送工作作為勤工儉學的崗位。目前，相關提案正處于與校方協商討論階段。

北京大學愛心社從2002年開始，通過定期在愛心社各大平臺發布西苑早市的水果價格信息宣傳早市。目前負責該活動的藥學院2013級學生賈盼盼告訴我們，他們正在策劃“周末組織廣大學生一同前往購買”的活動，希望更多有意愿的人參與進來。

針對當前校內水果問題，學校后勤部門也在采取一定措施。“我們不能控制價格，但要求商家明碼標價是我們能做的。”市場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員每日巡邏監督，以確保商家價格單位一致，“學生看了自然知道哪家便宜，就會形成競爭。”直至日前，該工作還未完全落實。

學校未來的考慮，是開拓北大地下空間，建立大型水果賣場。

侯建國談到未來水果賣場規劃，表示堅決杜絕倒賣轉租行為。“我們已經開始討論如何建立一個合理的招商與監督機制。絕對不允許轉租倒賣，要么自己經營，要么就不要經營。”

而談及商戶聯合壟斷的可能，侯建國表示：“學校一定會做好監督，壓低價格，把福利讓給學生。”

關于大型水果賣場的選址，學校目前還未定奪，“應該是在16樓地下”。但地下空間的開拓顯然只能等到老樓拆除新樓建成后才有可能。

也就是說，大型水果賣場的到來還需一到兩年。

[1] 賈晗琳，社會學系2011級本科生；毛哲，物理學院2013級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