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盧家就有人進去通報,當盧賜兵夫婦跟著下人到門口時,楚艷突然快人幾步,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捂嘴驚呼道,“青…青藍?是你嗎?”
“是我母親。”盧青藍一身藍色宮裙,左手握著長劍,來到了楚艷面前,其冷如寒冰的臉上,竟然出現了的一抹微紅,似夕陽漫天,讓人暖而親近,能夠再見到親人,可見她也很開心。
此刻,盧青藍仿佛露出了的久未出現的笑容看著楚艷,繼而被楚艷哭泣的抱在一塊。
“呼呼,女兒真的是你啊,你知道嗎,十年啊,我們整整十年未見啊……”
“是,青藍知錯,對不起母親。”擁抱間,靠在母親肩上的盧青藍,清冷的眼神慢慢的流下淚水,閉上眼睛抱住了母親。
兩人十年再度相逢,卻仿佛猶在昨日,落日下,一名貌美女子帶著一個小女孩,在母親前面肆意奔跑著。
“回來就好。”后面盧賜兵老淚縱橫,眼睛似霧的看著女兒顫抖開口。
殊不知,此刻跟盧青藍一同而來的另一個女子,將母女相逢的情景看在眼里,心中似被觸動,眼里閃過了一絲似羨慕的光芒,冰冷的的臉上微微一笑。
溫馨總是短暫的,抒情以后,母女倆才松開懷抱,不等楚艷說話,盧青藍向門口看了看說道,“對了母親,小弟呢?為何不見他出來迎我?”
“哦,你是說驚鴻啊,是這樣的……”
楚艷趕緊擦了下眼角的淚水,將原委說了出來。
盧青藍聽了之后,突然微微皺眉,抬眸清冷說道,“母親是說,楚歌已經走了?”
“對啊,驚鴻就是跟他一起的。”楚艷愣了一會,不明白女兒這是什么意思。
確認了以后,盧青藍沒有說話,反而回過頭和同行的極美女子望了一眼,美目轉動間,回頭輕聲道,“原來他們剛走不久。”
“沒事,我們追得上。”極美女子手上同樣握著一把劍,她笑著安慰道。
這邊的交流讓楚艷夫婦又是一愣,互相回望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于是,楚艷看著女兒近旁的白衣少女疑惑道,“青藍,這位是?”
“她叫莫挽月,是我的師妹。”盧青藍平靜的介紹道。
少女也就是莫挽月立即執手行禮道,“晚輩莫挽月見過兩位。”
“哦,原來是師妹啊,那個先進去吧,有什么話等下我們再聊。”楚艷到底是楚門一脈出來的,膽識過人,瞬間就反應過來,邀請兩人進府。
盧賜兵趕緊附和道,“對對,有什么事先進去再說。”
這時,莫挽月才對著盧青藍道,“師姐,伯母說的對,我們先進去吧。”
美人話語間,莫挽月的目光動了動,盧青藍會意,臉上的冰寒之色隨即一轉,然后溫柔的挽著母親道,“好。”
“快快快,都進來……”看得出,楚艷很高興。
于是,大門口很快安靜下來。
……
……
深夜,盧家內院某房外,莫挽月獨自站在院子里,舉頭望月,此時的她早無門口時的柔情,而是穿著一襲白色薄衣,神情盡是一片冷色,幽幽的抬眸看著,聆聽周圍的蟲鳴聲。
或許她余光里看的是月亮,也可能看的卻是整片夜空。
就這樣看了半天,院子門突然打開。
“你來了。”
“我來了。”
盧青藍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看著師妹。
“是你說的,解決完你的事,就可以心無雜念的與我一戰,眼下既已知道那人去向,待明日天明,我們再追不遲。”莫挽月低下頭,與盧青藍對視之間,朱唇微啟。
兩人相貌絕美,氣質各有千秋,凝視不過數息,盧青藍忽然冰冷開口道,“師妹放心,這首徒一定是我的。”
“哼哼,師姐,雖說你念力神秘,但我對符文一道有獨特的天賦,鹿死誰手還殊未可知,你倒想著少谷主之位了。”
莫挽月氣勢洶洶,同樣不甘示弱的回擊道。
話語后,兩人身子未動,卻無形間在對視中拼較起來,只見月光照下的院子里,突然暗流涌動,頃刻間兩人近旁忽有霞光似線,圍繞而動,上空處,隱約間還能看到一個圓形的神秘圖案,隱隱閃光流轉。
砰,砰,砰!!!
剎那間,兩人都是同時退后一步,一股如氣流般的力量隨即自兩人中心化作一道沖擊波,橫掃八方。
霞光消失了,上空的圖案也不見了,這次交手,竟是勢均力敵。
縱是如此,兩人依舊未動,直到數息過去,一身似蟬翼深色薄衣的盧青藍說了句話,轉身離去。
“師妹晚安。”
“師姐晚安。”后面,莫挽月淺笑開口。
隨著盧青藍出了院門,莫挽月再也無法保持微笑,而是神色微白,捂住心口強行站穩。
她抬起頭看著院門,心道念力果然神秘。
而盧青藍自從出了院門那一刻,原本冰冷的臉上同樣微白如紙,抬起右手看去,便見指尖那里正有一個血痕。
望著指尖傷口,盧青藍眼眸如星,心里閃過了話語。
符陣之威,這是一股不弱于念力的能力。
今夜,有人注定不會平靜。
……
……
云海二百零一星8919年17月40日,既天香十年9月20日,天氣,微晴。
(注:文中日歷所提及的星是云海大陸一萬年為周期的單位,故而稱為星歷,至于為什么叫星,這點以后會提及,盧驚鴻畢竟智商不在線,之前并未將星星一詞聯想到星歷,所以不要杠。)
今天,是梁無用等人離開長平城的第二天,從官道東一路向南以來,氣候逐漸變得微冷,所過之處,盡是人煙稀少,為了能夠早日抵達京都,他們的行程一直都很快。
還好一行人昨天在驛站有過補給,所以這次穿越的山林官道比較長,故而沒有多做耽擱,兩輛馬車就這樣一前一后,進入了古道深林。
“哇,自由的味道啊。”這一路來,盧驚鴻真的從未這么開心過了,盡是興奮異常,看什么都十分干勁十足。
車上還算寬敞,盧驚鴻吃著某些特產時,不忘抒情幾句。
“好開心啊……”
邊上的梁無用正看著一本《奇域志》出神呢,聽到這里,不僅哼了一聲,說道,“行了,你就消停會吧,我們現在可是要穿過古道,你可別吃光了食物啊。”
“楚歌,你這么說我就得說說你了,本少爺憑什么不能吃?這都是我盧家的錢,再說了,這古道很快就走過去的,到那時候,我們離揚州城就不遠了,吃一點又怎么了?”
梁無用的話,盧驚鴻怎么會當回事,不惜強詞奪理的理論一番。
梁無用只是笑了聲,眼皮沒有離開書本,沉悶說道,“第一,我說過了,出來了就得給我把本少爺三個字給我改了,第二,你家錢怎么了?現在已經歸我管了,第三,記得我跟你說過,出門要叫我表哥,第四,晚飯你不用吃了!”
沃特?
盧二少直接傻了,嘴邊的食物都沒吃下,抗議道,“憑什么啊?本少……”
他本少爺三個字還沒說完,梁無用忽然扭頭望了一眼,盧二少趕緊改口。
“我吃我家銀子買的東西怎么了,你倒說說我犯了何種王法不能吃飯?楚歌,你別給臉就上鼻子啊!”
話到最后,盧驚鴻直接不干了。
突然的,梁無用快速合上書本,坐了起來,這番動作實在是嚇了盧驚鴻一跳,整個人抖了一身,不解的望著后者。
他想干什么?
“哎喲,疼疼疼……”
“你剛才說什么?”
原來是梁無用一手抓疼了盧二少的手腕,食物不僅掉落下來,手臂更是痛得要命,忍不住求饒。
“楚歌你快放手!!!喲喲喲~我錯了表哥!!”
“還敢說我上臉嗎?”梁無用畢竟是修行者,雖說境界低,但力量也不是弱小的盧二少能抵抗的。
“不不不,我不敢了……”
沒辦法啊,形勢別人強,誰叫他打不過梁無用呢。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為何讓你聽話,那我就告訴你,就憑我是你表哥!”梁無用松開了手,坐回原位笑道。
表你大爺的哥……
盧驚鴻揉著手腕,心里早就罵娘了。
“呵呵……”梁無用作為某世界的精神小伙,哪里不知道此刻的盧驚鴻在想什么,他沒在意,只是搖頭一笑而過。
“好了好了不吃不吃了……”
人一旦沒了食欲,心情自然就差了,盧驚鴻怒而不火的收拾起自己的位置,剛想叫下車夫扔掉碎物,梁無用忽然又發話了。
“表弟啊,浪費食物可是一種不好的習慣。”
“你——”
要不是打不過梁無用,盧驚鴻真的很想將他大卸八塊!!!
“哈哈哈……”駕駛馬車的車夫似乎忍不住了。
“笑什么,給本……我閉嘴,嘿嘿——”盧驚鴻非常生氣,但是慫也是很快滴,隨著梁無用看過來的目光,他馬上擠出一抹苦笑。
梁無用沒有繼續糾纏,畢竟盧驚鴻可是楚歌的表弟,本性不壞,只是從小被人寵慣了,才會目中無人。
也就長平城這種小地方,這要是在京城,或者揚州城,盧二少可能還真活不過一天。
前方梁無用馬車的事暫過,后面李自然的馬車里,李三少其實也不太好過,他發現自家姐姐連日來不知怎么了,脾氣突然變得古怪無常,一會晴天一會下雨的,咱們李三少啊,心臟快受不了啦。
“姐,你,你餓了嗎?”
“不餓。”
“渴了嗎?”
“不渴。”
我靠,你不餓不渴不代表我不吃不喝啊。。。
硬著頭皮發問的李英明只敢在心里怒吼,表面則慌得一比。要是這時候李自然沒有發呆,而是看他一眼的話,李三少就慘了。
拳打腳踢雖然沒有光顧,但是磨墨擺紙這種體力活可一樣不落下啊。
眼看自己暗示的這么明顯,自家姐姐仿佛聽不見一樣,依舊發著呆,李三少心里都要哭了。
老天啊,為什么我會攤上這種姐姐啊~你看看人家盧驚鴻,離開盧家后,這兩日那是春風得意啊。
他卻不知道,就在剛才,盧驚鴻和他一樣慘。
直到入夜停車休整后,四人才圍在一起烤火吃飯,兩個車夫則在不遠處烤著火用餐。
當然了,梁無用怎么可能讓憨憨的盧二少不吃飯呢,車上不過是教訓一下罷了。
“唉表哥,明晚是不是就能到揚州城了?”下午沒吃零食的盧驚鴻這會狂吃之余,微微問道。
梁無用還沒回答,李三少則是驚訝的看著盧三少,礙于李自然在場,他沒有立即發問,而是眼神問道,無能你這是怎么了?什么時候那么尊敬楚歌了?
兩人都是同樣的貨色,彼此的眼神交流,還是能讀的出來的,只見盧驚鴻落寞的回了一眼,意思就是別提了,這該死的短命鬼楚歌武力威脅我啊,我能不屈服嗎我~我容易嗎~~最后似乎都要哭了。
李英明是直接囧在當場,然后也眼神回意,大致是兩人同病相憐啊……
兩位二貨的無聲交流,并沒影響到梁無用和李自然的交談。
“對啊楚公子。二少方才所言是否為真?”
“差不多吧!”
梁無用吃了一口食物,說了一句。
“哦~”李自然不知怎么了,只是回了一聲。
這變化隨即引起了梁無用的好奇,他轉頭看著美人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多吃點?”
李自然馬上揮手,笑道,“楚公子放心,我沒事,不用了。”
“那行吧,我們快些吃吧,一會還要休息,明早還得趕路呢!”
“好……”李自然乖巧的一笑。
這美人一笑,看得梁無用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我去,這一身古裝的李自然確實挺好看的嘛。
“公子,我是臉上有什么嗎?”被這么盯著看,美人再怎么大方,也是很害羞滴。
梁無用突然間回過神來,立即扭頭說道,“哦,沒事,我只是想了些趣事。”為了掩飾尷尬,梁無用又吃了幾口后,突然起身朝著馬車走去,“李小姐我吃飽了,晚安,對了表弟,今晚你值夜啊。”
“知道了。”盧驚鴻不情不愿的抬頭說道。
這邊李自然本想問問是何趣事,奈何人已走遠,不便叫人,她貌似也吃飽了,站起身朝自家馬車走去,不用說,值夜的應該是李英明。
兩位兇神惡煞一走,盧驚鴻和李英明這對難兄難弟就變得輕松了。
“呼呼,這短命鬼終于走了。”
“唉,我姐也是走了,真是累啊。”
這兩貨話語間,忽然朝后睡下,眼望上空。
“他娘的糊涂,這樣下去不行!!”盧驚鴻呼吸急促的開口道。
“無能兄,你有何良策?”李英明有氣無力的問道。
這次,兩人首次對于外號不再執著,而是在想如何擺脫當前之局。
“對了,我有辦法了!!”盧驚鴻忽然坐起來高興道。
“快說快說!!”李英明馬上跟著坐起,催促道。
于是,盧驚鴻望著損友,漸漸的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哼嗯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