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一輛馬車經過楊柳岸邊,停了下來,馬車上走下來的正是柳絲音。
柳絲音走到橋邊,看了看岸上,房子已經重建,不再是小房子,儼然是個莊園,屋主人也不是楊曉風,里面走出來的是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姑娘。
柳絲音上了馬車,回到老家,打開大門,一派蕭條。隨從搬下行李,就開始打掃房子。飛兒早已經嫁人了,另外雇的丫鬟幫她整理房間。
一陣秋風吹來,樹上的落葉紛飛,稀稀疏疏,落在庭院里。柳絲音感到有些許涼意,抱著雙手走到庭前。
這時,大門外有個小男孩,正往里面觀望,看到柳絲音又縮了回去。柳絲音覺得奇怪,走了過去,小孩看了看,問道:“你是這里的主人嗎?”。柳絲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道是鄰居家的小孩,點點頭應了一聲:“嗯,是的。”
話音剛落,小孩高興地跑掉了,口里叫著:“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柳絲音跟著過去看看,慢慢地來到了煙雨樓。
柳絲音停下,看了看,一陣微風拂過她的臉頰,后面傳來了久違的聲音:“絲音,你回來了?”柳絲音轉過身來,正是楊曉風。
柳絲音既驚訝又高興,答道:“嗯,原來是你啊。”
楊曉風帶著剛才的小孩走了過來,看著她有些憔悴,但是依舊美麗。
十年不見了,雙方都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成親了,只道是多年未見的喜悅吧。
柳絲音看了看,問道:“十年了,你已經不住在楊柳岸了嗎?”
“我們住在煙雨樓,他是我們的老板。”小男孩搶先說道。
“煙雨樓的老板?那你們是?”柳絲音疑惑著,心想:會不會是楊曉風已經和煙雨樓的老板娘成親了?所以才搬出去的?
然而,隨后他的話總算打消了她的念頭。
“你回去找你爹吧,”楊曉風摸摸小孩的頭,小孩點點頭跑進煙雨樓,“他是阿福的兒子,阿福就住在你家那邊不遠,他們每天都從那里經過,所以我叫他留意一下你是否回來了。你走了以后,楊柳岸也就租給了萬劍山莊,她們出手闊綽,我也打算要換房子了,所以現在那里是屬于她們的了。”
“那你怎么當上了煙雨樓的老板了呢?”
“是這樣的,老板娘多年未歸的丈夫給她來信了,說是在江州發展起來了,老板娘決定要到江州去,所以索性就將煙雨樓賣給了我。她到江州已有兩三年了。”
“那你又怎么會有錢買下?”
“老板他當然有錢了。”伙計小梁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道,“他將楊柳岸租給萬劍山莊,光是押金就可以買下整個煙雨樓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些年,我們都變了許多。”
“嗯,絲音。十年了,你這次回來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在老家住下了。”
“太好了,就你自己回來么?”
“嗯。”
“那么你,成親了嗎?這么多年不見了?”
“我?還沒有呢,你呢?”
“我也沒有,接管酒樓之后一直都很忙。”
兩人說著,氣氛有些尷尬,互相看看,又低下頭去。
其實,楊曉風一直在等柳絲音,只是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兩個人對望一眼。這一次,柳絲音并沒有避開,她不想再錯過了。楊曉風很高興,只見她轉身微笑,示意道:“那么,你還會不會彈我送給你的那首曲子?”說著,走出了門去。
“當然會了。”楊曉風會意,朝門口喊著,“絲音。”回頭看了看大伙,微笑著追了出去。
楊曉風追上柳絲音,正好來到楊柳岸邊的橋上。楊柳岸邊,楊柳依依,微風正好,兩個人擁抱在了一起。這十年,有太多的話要說,太多的思念要傾訴,這一刻終于得到了釋懷。兩個人總算是走到了一起。
之后,兩人成親,煙雨樓格外熱鬧,街坊鄰居都來祝賀他們,岸邊的老太君和萬小蘭也來了,良辰吉日,一派祥和。
楊曉風和柳絲音打算一起經營煙雨樓。
從那以后,他們的愛情故事就這么傳開了,不僅是當地的人知道,外地也開始流傳起來。
后來,詩人柳永聽說了他們的故事,結合自己當下的心情,作詞一首《雨霖鈴》,就是對楊曉風和柳絲音的詠嘆。詩云: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