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只要活命的機會
書名: 傾城醫妃:王爺別惹火作者名: 西瓜甜甜甜本章字數: 2717字更新時間: 2020-05-19 11:11:19
原主嬌生慣養長大,被干粗活的桂枝一腳踹出去,整個人在地上打了個滾,本就散開的頭發沾染了灰塵,還真個瘋女人一般。
被踹被罵,安問凝都顧不上生氣算賬,她紅著眼指著六郎,凝眉大聲道:“快去準備烈酒鐮刀斧頭和白芨、仙鶴草,他的傷口感染了破傷風,必須要切除右腿,否則真的會沒命!”
啪!
焦灼念完了手術需要的東西后,安問凝還沒回過神來臉上便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打得她鼻血飛濺。
看著濺落在地面的血珠,她有些懵,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晴媽收了手,根本沒管她滿臉鼻血,拎著她的衣服便把她扔出了屋子,還沖著她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這個賤女人,好狠毒的心啊!六郎都快要死了,你卻還要鋸掉他一條腿,連全尸都不給他留!”
說完,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便關上了房門。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嘲諷的擦掉臉上的血滴,隱約聽到屋子里的兩人討論著再去跟大夫要一副退熱的湯藥。
“可笑,眼下重要的不是退燒啊。”
被拒絕并沒有讓她多惱怒,只是古代人的愚昧讓她想笑,那一巴掌也充分讓她認清了自己現在在這陌生之地的地位。
其實想想也無奈,即便晴媽和桂枝答應了讓她這個從沒學過醫書的小姐救治,她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倒不是對自己的醫術不自信,而是六郎的腿如今感染的面積已經十分恐怖了。
古代醫療設備簡陋,也沒有無菌環境,截肢這種大手術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更加嚴重的感染,甚至在手術過程中便有可能讓病人失血而亡,更別說一個十二三的孩子到底能不能扛住沒有麻藥帶來的疼痛了。
更何況,桂枝和晴媽怎么可能接受讓她鋸掉六郎的腿呢?
“真是可惜了。”
安問凝見不得悲劇,低聲一笑,搖搖頭,回身朝著自己那間小茅屋走去,不知不覺竟然走上了王府主道。
“你在這里干什么?”
她低著頭走路,聽到聲音時人影已經站在了她跟前。
那是一道極其冷冽的男聲,明明她只著薄衣站在冬日冰雪中,卻也沒有男人的聲音來得凜寒。
甚至在聽到這道聲音的一瞬間,她整個人猶如踩進了幽深冰窟之中一般,:這是原主的身體作出的條件反射,下意識地恐懼。
抬頭,撞進了一雙惡寒深淵般的細長墨瞳,身子又是一顫。
此時恰好下起了雪,男人卻沒有打傘,任由雪花落到了他墨金色的袍子上。
“王爺。”
知道自己走錯了路碰到了不該碰到的人,安問凝自認倒霉的同時端莊行禮,態度倒是不卑不亢,聲音清冷的讓鳳墨沉意外。
鳳墨沉俊朗的眉宇好似有凝霜,輕描淡寫地掃過滿臉塵土的她,鼻腔里哼出一股涼意:“本王什么時候說過你能入前院了?”
涼薄的聲線入耳,安問凝抬眸這才發現自己是真的走錯路了,居然踏入了前院,不過……只有一步而已。
她的身體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后院的泥地上,沒有以往的大喊大叫,臉上閃過一絲意外:“抱歉,我這就退回去。”
似乎因為她的反應過于平淡,跟在鳳墨沉身后的仆人都奇怪似的互看了一眼:今天怎么回事,她見到王爺居然沒撲上來?
入府三個月來,原主每一次看到鳳墨沉都跟蒼蠅一樣黏著他不放,好像看不懂鳳墨沉一直拖延婚期苛待她的目的是什么一般。
安問凝知道原主厚臉皮只是為了留在王府站穩腳跟,但她也知道鳳墨沉厭惡她,不過身為現代人的她深知生存之道,厚臉皮是沒用的,不如保持距離求得一寸立足之地。
最起碼先養好了身子,她才有離開的資本。
對于她今天的態度,鳳墨沉臉色沒起波瀾,幽深的瞳仁卻是微微一動,轉瞬便又深寒凝凍:“想留在王府,卻又屢屢違反王府的規定。安小姐,你覺得你這副模樣有做王妃的資格么?”
安問凝停頓了一下,覺得他的話中帶話,此言便是針對她狼狽的面容,她越是蓬頭垢面不知禮節,不越是應了外傳皇帝想侮辱他的傳聞么?
她連忙整理了一下蓬亂的頭發,鋒芒初露的眼眸低垂,顯得恭順有禮:“王爺放心,今后問凝會知分寸懂禮儀,不該去的地方絕不會再去。”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明擺著說自己不屑于那種勾當,像是變了一人。
比如,三日前裸體進去又被裸體扔出來的鳳墨沉的房間。
“你如此懂禮儀為什么會來這人人禁止入內之地。”鳳墨沉冷笑,依他所看現在的安問凝不過是換了個風格在欲擒故縱。
還是依舊那么可笑至極!
鳳墨沉沒有聽到回應,居高臨下地打量了她半晌,眸光晦暗不明,半晌才開口:“來人,安小姐方才一只腳踩了前院的地,折了。”
聽到“折了”二字,安問凝瞳孔驟然放大,猛地抬起頭來望向鳳墨沉:“您說什么?”
她沒有想到鳳墨沉當真這么恨這具身體,只是踏了一只腳,這話就連奴才們都知曉是在借題發揮。
后者微微偏頭,面無表情地從薄唇中吐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本王記得剛才是左腳踩的,別折錯了。”
冷漠的語氣,倨傲的神色,宛如在談論要不要摘掉院子里的一根雜草一般。
她三日前才被打了三十板子,跌跌撞撞見落水險些身亡。
雖然看不到后背,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口也化膿了。
在沒有治療條件的情況之下要是再被折斷了腿……她很有可能再死一次!
意識到鳳墨沉的狠戾后,安問凝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若是在現代,憑她的手段自然不會這般任人宰割。
可她現在受了傷,還在這樣的社會條件下,她的生命現在猶如螻蟻。
不,她絕不能任人宰割!
“王爺!”
眼看著墨金袍子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視野之中,安問凝聲音一頓,急切的叫住了他。
男人回頭,臉上泛著寒氣:“你的右腿也想被折?”
鳳墨沉下的命令很少收回,安問凝自知折腿的命運躲不掉了,只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鳳眸堅毅鎮定:“請王爺折斷問凝的腿之后能夠賜給我一些化膿的膏藥和一卷白布。”
淡懶的眉微微一挑,凜寒的俊臉總算見到了一絲表情波動。
他看著安問凝跪在地上,還是那張讓他反胃的污穢面容,可是那雙眸子里卻多了些他沒見過的冷毅銳利。
是錯覺么?
他竟然覺得這個女人好像換了個人一般,竟有了硬骨。
不求情不求饒,只求留一條命。
“呵,三日前你跳湖自盡,本王當你還知道些廉恥。”
不為自己并不是不知廉恥爭辯,安問凝皺著眉忍著痛,額頭磕在了冷硬的地上,頓時,一抹紅腫出現在她的頭上:“我只需要一個活的機會。”
她不需要鳳墨沉饒命,但給她一個機會,她便要試著活下來,與可笑的命運斗一斗。
鳳墨沉勾了勾唇,嘴角的弧度似是嘲諷,似是玩味:“好。”
舊傷加新傷,凜冬嚴寒,沒有大夫,她必死。
安問凝不再求情,堅韌的臉上毫無表情,后背卻挺的筆直,跪在原地等著鳳墨沉身后的家丁靠近。
兩個人按住她的身子,一個人拿來了粗重的目光,用石頭將她的左腿架起來。
鳳墨沉原以為她只不過是嘴上逞強,以她從前那副嬌氣矯情的模樣應該早就哭出聲才是,卻沒想到她只是皺著眉頭,連眼都沒閉地看著家丁舉起了木棍,不吵不鬧,臉色平靜得猶如此時緩緩飄落的雪花。
這個女人,以為自己會喊停么?
可笑。
嘭!
“嗯!”
木棍應聲而落,伴隨著骨頭咔嚓斷裂聲音的是安問凝的悶哼。
她沒叫,只是咬緊了牙關,牙齦有些出血,額頭也起了一身冷汗。
看的出她已痛極了,卻依舊強迫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
暈倒前,她趴在雪地上看向鳳墨沉,用盡力氣道:“王爺,記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