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強！永強！”她大喊著兒子的名字。一直看著她的男人似乎早就察覺她會有這么一出，厭惡地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個團臟兮兮的布沙包塞進她的嘴巴里。

“再大聲叫就先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蹦腥苏f，這并不是威脅和警告，這是告知，林桂芳知道的?？墒强謶趾捅灸芎雎粤四腥说脑挘止鸱茧p手和嘴巴并用，想要把沙包摳出來。

男人的刀輕輕的又一滑，玩玩具似的，一條新的血珠又出現在林桂芳的前臂上。

“唔！”林桂芳捂住受傷的手，淚水嘩嘩地流，汗水把她的頭發全部打濕了，前額上的碎發緊緊貼著額頭。

“你還沒答應我呢?！蹦腥丝粗止鸱?，寬宏大量似的再說了一遍說：“不叫，好嗎?！?

林桂芳嗚嗚地哭著，忙不迭地點頭。男人盯著她好一會兒，問：“他那個時候也這么害怕嗎？”林桂芳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只是拼命地在搖頭。她想拿開沙包問清楚，還想問你是不是找錯人了？但是她盯著男人手上的刀子，仿佛一條毒蛇緊緊盯著她，一有什么動靜就咬上去，她一動都不敢亂動。林桂芳最后還是指了指了嘴巴里的沙包，想要讓他拿開解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不過男人像是看不到她的請求一樣，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只是用刀子拍拍林桂芳的臉：“起來?！闭f完他自己也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還癱坐在地上的林桂芳。見她沒動，他把刀尖對著林桂芳數了：“一”。見勢不對，老人拉扶著車門站起來，她的褲子突然濕了，尿騷味蔓開過來，屁股緊貼著車門的地方也弄濕了一塊。

男人眉頭輕輕一皺，像是不想再跟她玩游戲了，一把扯住林桂芳的衣領把人向塘水方向拉。要是在車上沒有喝完那杯迷幻藥水，林桂芳或許可以掙扎開來，畢竟她比中年男人要高，又是干了一輩子農活的人。不過現在她只能像一條咸魚一樣讓人拉扯著。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摔倒在地上的時候，男人突然松開她拐到她的背后方去。老人還來不及轉身看他要干什么，也還來不及摔倒，就被男人一腳給踹進了水塘里。

沒有料到這個結果的林桂芳拼命地撲騰著，可是手腳的無力卻濺不起多大的水花。連在塘另一邊的鴨子沒有做出什么反應。她把嘴里的沙包扣了出來，卻喝了下了大量的水，嗆得她無法呼吸。岸上的男人不再看她多一眼，坐回車上開走了。漆黑的夜，埋沒了方才所有犯罪的靈魂。

劉永強在家心急如焚，雖然有人帶話回來說母親快走出了村子，但當他趕過去的時候人影都沒一只，更不見什么黑色小車。他后悔極了，只希望母親能夠有片刻清醒的時間回到家里來。他決定第二天早上就去報警，畢竟母親有精神病，這要是再出事了可怎么辦呢？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陽光還被擋在云層之外。連叔提著兩桶鴨食來到水塘準備喂鴨子，看到水面浮起一個黑影，連叔走近一看。水面一具浮尸讓他雙腿發軟，一下坐倒在地上，鴨食撒了一地，他連滾帶爬跑著回去，嘴里邊大喊著：“死人啦！死人啦！”

城西公安局一大早接到電話，溫警官聽到連叔報警，困意一飛而散，他放下電話邀上同事幾人駕著車出發。

待把人打撈上來之后，溫警官問：“怎么回事？誰報的警？”

“是我警官，是我，”連叔說：“我今天一大早去喂鴨子的時候，一來到水塘邊就看到這么一出，這，這，真是晦氣極了?！?

“你認識死者嗎？”

“不認識，不是我們村的，不知道哪來的，哎喲，天降人禍啊。”連叔差點就要捶胸頓足了。

“除了你當時還有誰看到她嗎？或者周圍有什么人嗎？”溫警官拍拍連叔肩膀。

“沒了，這附近都沒人，只有我一戶在這養了些，”他指著水塘說：“其他人一般都是到了七八點才會陸續有人到田里工作?！?

溫警官蹲下查看了一下蓋著的林桂芳，表面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的，其他的還要等法醫鑒定，他不排除是死者自己掉進去的或者跳進去的呢？

死者的身份不明，暫時沒有辦法聯系到她的家人，更重要的是，不是本村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的呢？他眉頭皺得緊緊的，局里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出現過命案了，他站起來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拿出手機打個電話，讓人先把死者送到殯儀館。

當溫警官回到警局想要會辦公桌寫備案的時候，外頭一個壯年漢子急匆匆地跑進來。溫警官看他那么急，有意識地放慢化腳步。只見劉永強跑到辦公臺那里，雙手一摸到桌子就著急地報案：“警官你好，我的母親昨天離家出走找不著了。她......精神不太好”。

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溫警官驀地停住腳步。他去到前臺，手壓住同事的肩膀搶先說：“你的母親離家出走了?什么時候的事？你是哪里的人？”

“對對，她精神不好，突然就跑出來了，我老婆沒看住她。昨天晚上的事兒了，我想昨天晚上報警，可是我之前有報過一次，說是24小時之后才能給報案，我昨天晚上就沒來了，但是她精神不好，我只能今天又來，不然的話...”

“你是大官村的?”溫警官打斷他。

“不是不是，我是桐村的，大官是隔壁再過去一點的隔壁村的，離我們也不是很遠。”

“是了?！睖鼐傩睦镆活D，他想確定一下，又問：“你母親離家的時候.....是穿著黑色褲子淺灰色上衣嗎？”

“對對對，她常年穿著這個顏色的衣服，警官你咋知道的呢？難道她又惹什么麻煩了？哎呀，我......”溫警官看他急得又要跳腳了，打斷他說：“我們今天早上接到報案。大官村村邊魚塘發現......一具中老年人尸體，根據你的描述，十有八九這個就是你母親了.....正好，去跟我們認個......確認一下吧.”

劉永強聽完，猛地后退了一下：“警官你...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去看一下吧?！睖鼐賻ь^先出門。劉永強反應過來快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