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金屬箭頭鉆入骨龍真正的心臟，楚天余頓時松了口氣。他剛要感嘆一句“贏了”時，卻發現自己的雙眼無法從那塊紫紅色的區域離開，緊接著他的意識開始消失，稍微晃動了幾下身體后，終于閉上了雙眼。

“這是什么地方？”

當他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旁，除了被火光照亮的部分外，其他區域全部被黑暗覆蓋，甚至連天空都不例外。

仔細一看，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黑袍與面具均消失不見，腰間的聚光劍亦是如此。與此同時，他的正前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在篝火的映照下，紅色的巨龍——斯皮茲·史矛革出現在它的面前。

“這里是......我的意識空間？”用褐色的眼珠打量了一遍眼前之人后，史矛革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對他淡定反應的驚訝。

“吾明明入侵了汝的意識，汝居然沒有感到害怕與擔心，真是讓吾意外啊。區區人類，汝難道以為是吾的敵手嗎？”

面對史矛革的威脅，當事人仍舊露出一副平淡的表情。也正是因為這種反應，讓紅龍有些捉摸不透，沒有在第一時間對他下手。

“死前存有強烈怨念的魔物，死后有可能不死化。這一點我是知道。只是......將自己的意識注入對方的意識中，通過摧毀對方的意識來殺死對方。我本以為這種沒有先例的事只是前人的杜撰，沒想到竟是真的。”

“汝已經知道吾打算對汝做什么了？這么說來，汝還有自知之明。”

“不就是在你死前折磨了你幾下，逼問了一些事嗎？”說出這話時，楚天余臉上寫滿不屑，他的態度頓時引來史矛革的不滿，紅龍當即咆哮道：“僅此而已嗎？吾乃高貴的龍族！汝不僅貪圖吾的寶血，還想要吾的心臟，真是——”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吧？”將對方怒不可遏的表情收入眼底后，他不當回事的說道。

“若非如此，吾也不會不死化，早就升天了。也罷，對于汝這等貪婪之人，吾就......”

“史矛革，你難道忘記自己十年前做過什么了嗎？你知道你的一時興趣，為北方三國造成多少損失，有多少人因你而家破人亡嗎？他們恨不得一口一口的將你生吞活剝！”

“汝......汝......汝來自北方大陸？是為......復仇而來？”黑發青年的一通控訴，讓史矛革的怒意低了幾分。正當它以為自己猜出眼前之人的身份時，當事人卻搖了搖頭，對此表示拒絕。

“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勇者，為的是拯救世界。”

聽完對方的回答，史矛革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發懵，一時不知道對方在打什么主意，愣愣的問向他：“......那汝為何——”

“我只是想告訴你，當你覺得別人對你過分時，要先想想自己以前有沒有做過什么壞事。你會落得這個下場，完全是你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緩和的空氣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史矛革瞪大雙眼，緊盯著說出這話的楚天余，當意識到這是對方的肺腑之言后，它發出了一陣狂笑。

“啊哈哈哈哈！狂妄的人類，居然敢說吾自作自受？汝在吾的眼中不過是螻蟻而已，踩死螻蟻有什么錯？承受吾的怨恨，乖乖的去死吧！”

說罷，史矛革張開布滿獠牙的大嘴，準備將他的意識吞食，從而在精神上將其徹底殺死。

“怨恨？就憑你的怨恨，也想殺死我？”就在史矛革的攻擊即將命中之時，黑發青年的抬起微微發顫的手，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輕松擋下這一擊。

“汝......汝怎么會......汝的力量為何會這么......”

雖說這里是楚天的意識空間，但不代表他具有多大的優勢。龍族的精神力本就極為強大，加之史矛革的內心充斥著強大的怨念，普通人類根本無法與其抗衡，只會變為單方面的碾壓。

然而自己的攻擊去被這個手在發顫，不、是全身都在發顫的家伙擋了下來，史矛革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碎了。

“比力量，我不如你；比魔法，我也不如你；可要是比怨恨，你連我的千分之一都達不到！”

對上那雙黑色的眸子，史矛革覺得自己看到了一些轉瞬即逝的片段。這當中有眼前之人學習魔法與劍術的內容，有他和其他女人相戀相愛的內容，也有他討伐各處魔物的內容，還有他率軍同某種令巨龍都感到膽寒的邪惡生物戰斗的內容。

最終，所有片段定格在一個畫面上——七個穿著華麗、王者模樣的家伙站在男人的面前，趾高氣昂的俯視著他，隨后下達了“處死他”的命令。

這七人中有人類、有矮人、有精靈、還有獸人，似乎正是在北方大陸建立文明的種族們。回憶著十年前討伐自己時，某個男人的相貌，史矛革隱約猜到了什么。

“汝是......被那些人背叛了，被他們給......”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就是勇者拯救世界的下場。事實上，我與他們都沒能想到，這個世界并沒有被拯救，最終還是被毀滅了。”說到這里，楚天余臉上露出無盡的感慨，瞬間仿佛蒼老了好幾歲。

“......這怎么可能？汝若是沒能拯救，那為何會......”

從眼前之人反應，史矛革判斷他沒有說謊，可這樣一來疑惑便增加了。想著想著，紅龍徹底有些轉不過來，只得呆呆地看著他，期盼他為自己解疑。

“輸了一次，被背叛一次，被辜負了一次，不代表不能有第二次機會。”

“第二次？汝的意思是......這不可能！如果汝說的都是事實......那也不可能！說到底，誰也不可能篡改——”

“我可以。”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楚天余的背后傳出，打斷了史矛革的話。它迅速轉動眼珠，尋找對方的身影。黑暗之中，一雙金色的蛇瞳對上它四處搜尋的眼睛，

下一瞬間，史矛革認出了“她”的身份，隨即便失去了行動能力與語言能力。再之后，它感覺自己的身體正一點點消失。

“知道這些事的人必須死，這是我與她的約定。她負責守護我的意識空間，將一切試圖進入這里、尋找我秘密的人殺死，所以知道真相的你必須死。”

“......”凝視著史矛革充滿恐懼的雙眼，他溫柔的摸了摸對方的龍鱗，在對方消失的瞬間，說出了自己真正的野心。

“天下人既已負我，那就別怪我負天下人了。這一次，我的目標不是拯救，而是為了......復仇！”

下一秒，史矛革徹底從他的意識空間內消失。一分鐘后，伴隨旁邊篝火的熄滅，楚天余睜開雙眼，將點綴星空的夜色盡收眼底。爾后他突然發現，自己竟身處一個土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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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說把你埋了就把你埋了！OMG，他居然醒了！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