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雨萱和虞梼燁走過小橋,兩人走進一座別致的小院,掛著一副匾額,上書道:仙閬苑。
女子朱唇輕啟,面含微笑?!拔牡?,你知道嗎?我這些年一個人走過來真是太苦太孤獨了,但是當我看到你的這一刻,我覺得我等你的這些年都是值得的?!闭f著,就將男子抱住,虞梼燁將她推開,雨萱無奈地低下了頭。
“終究這桃花石,還是讓你忘了我。”
看著這眼前女子神志不清,虞梼燁趁她不注意將其打暈,便出去尋找紅豆。
這塊地兒也不大,紅豆靈氣極重,循著靈力的來源,想找到她其實也并不難。
雨萱昏闕,結界也失了效應,只是里頭的紅豆并沒發覺,依舊圍著小院賞賞花喝喝茶好不愜意呢。就在她享受著這大好時光時,虞梼燁出現在她眼前。
面對自己預謀已久的計劃,原本今日就可以實現自己的宏圖大志,卻因為她一個走失,急忙跑了出來。而事實卻是她在這里享受,我卻要為她而擔憂,還放棄了自己的計劃。想到這虞梼燁的臉早已陰下來,但看到她毫發無損,也輕輕吁了一口氣。
“咦,你怎么在這?”
“廢話少說,快跟我走?!闭f著便拉住紅豆的手腕。
紅豆一把將他甩開。“我不走!”
“乖,聽話。”
“我憑什么要聽你的話,我就是不走。”
這下可把虞梼燁給氣著了,正想把她打暈抱走,卻不曾想,雨萱已來到他面前,這下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文迪,我苦苦等了你千百個輪回,你卻是因為別的女人才到我這來,難道過去的那些美好的回憶,都不作數了,你跟我的海誓山盟,也不作數了嗎?”
“文……迪?他……他叫虞……”
“你給我閉嘴!”
女子走近虞梼燁?!叭粽f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話。一個妄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姑娘,在下實在是不認識你,想必定是認錯人了。賤內頑劣迷了路,在下只是出來尋她?!?
紅豆點點頭。
“站住,我準許你們走了嗎?都給我去牢里坐坐吧?!庇贻嬉粨]手,狂風一陣,兩人已被卷入地牢。
地牢很小,陰暗潮濕,堆著些許干草。
“哎呀,又有客人了,快悶死我了?!苯锹淅锿蝗粋鞒雎曇?,接著便走出來一個形似九歲孩兒的人。
“小孩,你怎么也被關在這?”紅豆問。
“打住打住,別摸我頭!還有我不是小孩,我自己多少歲我都記不清了,反正肯定比你們老,你們該喚我聲長輩。
“喲,口氣倒不小呢!”
小老頭兒擺擺手,“這男子定是又被她認成文迪被抓進來的吧?”
“嗯。”虞梼燁輕哼一聲。
“你不會也是被認成文迪了吧?”紅豆邊說邊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呸,他關我在這兒,是想逼我幫她解除魔咒,可這東西我怎么會呀,這世間就沒人會好不好?”說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是何魔咒?”虞梼燁問。
小老頭兒圍著紅豆轉了幾圈,也不急著回答虞梼燁的問題,只顧自個兒將紅豆上下打量,最后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你總算來了?!?
虞梼燁將紅豆拉回身旁,與小老頭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用那么害怕。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講那個白發雨萱的故事,或許對你們逃離這兒有所幫助”
“好啊,好啊,好啊?!?
小老頭打了一個響指,二人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畫面,小老頭兒在一旁做些解說:
五萬年前,霜離劍派有一對神仙眷侶,他們一起拯救人間斬妖除魔,深得百姓的厚愛。那個女子便是雨荁,那個男子便是文迪。
只見畫面中的女子生的好生嬌艷: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情目。
突然有一天,世間之人皆得知:得桃花石者得天下,各門派一陣紛亂,皆為奪取這桃花石而戰,而眼前這形似九歲孩兒的小老頭,便是這桃花石守護者。天下一片哀嚎,血流成河,個個家破人亡。就在這時,雨萱搶先得到了萬惡之首桃花石。
這桃花石有兩種功用,第一種是可以使獲得者得到無上的力量,從而成為天下之主。而這另一種便是扭轉時空,讓一切回到最初的樣子,只是若要使用這一種功用,那么施法者將會被世人遺忘,關于他的一切記憶,也將被消磨干凈。就是世人所講的物是人非。
雨萱選擇了第二種。
施法當日,他隱瞞了所有的人,包括文迪。
只一瞬間,天空乍現一道亮光,所有人都靜止不動,雨萱含淚施法。
待她醒來回到霜離劍派時,以前的師兄師姐都不認識他,師弟師妹也不曉得她,就連文迪,也只是禮貌的道聲,姑娘,請問有何幫助?雨萱失望透頂,下了山,沿著大街小巷閑走。
世間又是一片安寧祥和,百姓都在有序地生活著,沒有戰亂。在戰亂中死去的人,也都活了過來,又回到了之前那種天下太平的生活。雨萱又覺得這么做是值得的。
“那她為什么可以活這么久?”
“執念!執念呀!這千百個輪回,都是因為她心中有執念,她要等,要等文迪想起她的那一天。他覺得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桃花石的靈力會漸漸消失,終有一天文迪會記起她?!?
“所以你一直被關在這,就是因為她覺得你一定有破解這道魔咒的辦法,是嗎?”
小老頭兒點了點頭。
“這雨萱也真是的,前幾年帶來的人,多多少少還跟文迪有些相似,可今日帶來的這男子,真看不出到底哪像了。被這相思煎熬多了,渴望也就越強烈,看到個男的就覺得是文迪。唉!”
一陣沉默。
“小姑娘,如果將來有一天世間大亂,你會和雨萱做一樣的選擇嗎?選擇被自己最愛的人遺忘,被世間所有的人遺忘,也要拯救人間嗎?”
“被所有人遺忘,所有嗎?”
“對!所有。”
“會啊?!?
“你為何這么快就有回答了?”
“因為我不像雨萱一樣有文迪啊,我沒有執念,哪怕世人忘了我,我過完這個輪回,也將回歸大地,不會煎熬這么多年?!?
小老頭搖了搖頭,“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小伙子,多看看身旁的人兒吧?!毙±项^拍拍虞梼燁的肩。
“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成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