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聾還是耳朵瞎？”怪烏龜罵道。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說的貝貝是一頭獨角鯨？”伊毅想到了那頭攻擊捕魚港的智慧獨角鯨小女孩，她就自稱貝貝，而且是一個叫“龜爺爺”的人幫她起的名字，眼前的怪烏龜可不就是一只龜嗎。

“是啊，就是被你騙的那小丫頭，”怪烏龜陰陽怪氣地撇嘴道。

“那不叫騙，”伊毅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知道怪烏龜什么意思，當時，他把那艘殺害獨角鯨小女孩兒母親的捕鯨船交給了對方，讓對方毀掉泄憤，但捕鯨船只是工具，真正對貝貝母親下手的是人類，“我只是幫雙方避免了更大的損失，而且，我強制命令R國人禁止捕獵鯨魚，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如果不是看你還有那么點良心，我根本不會同意救你，”怪烏龜冷哼一聲道。

“行行行，你是好人，我是十惡不赦的惡棍，惡棍向好人道謝，行了吧？”伊毅無奈地說道。

“沒誠意，”怪烏龜不領情。

“你是什么情況？烏龜怎么能像你這樣？難道地球上的烏龜開始向智慧物種進化了嗎？”伊毅思索道。

“開始進化你個頭，本龜都活了七千多年了，如果論資排輩，我當你祖宗都綽綽有余，”怪烏龜狡猾一笑，光明正大占便宜罵人。

“七千年？”伊毅難以置信地驚愕道，怪不得人說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原來這是真的，“等等，你是不是罵人？”

“我從來不罵人，想當年，我跟隨墨大人的時候，你祖先都尚且住在山洞中呢，瞧不起誰？”怪烏龜罵人不帶臟字的。

“墨？你還認識墨？”他真是小瞧了怪烏龜。

“怎么？你也認識？”怪烏龜一愣。

就在這時，伊毅意念一動召喚出了血靈圣玉，握在手里沖怪烏龜晃了晃，問道，“見沒見過這個？”

“操你二大爺的，這塊寶玉是墨大人的！”怪烏龜撲上來抓著伊毅的手，兩只眼死死地盯著血靈圣玉，“該死的，你這混球對墨大人做了什么？”

“一邊兒去，”伊毅皺了皺眉，把怪烏龜甩到墻角，“你有毛病？”

怪烏龜一骨碌起身，兇狠地說道，“你快說，墨大人在哪里！”

“他死了，”伊毅說道。

“跟你拼了！”怪物龜沖上來就要撓他。

“你再不老實，今晚喝王八湯，正好身體有點虛，”伊毅一把摁住怪烏龜的頭皺眉道。

“我咬死你咬死你……”怪烏龜仍舊不管不顧，繼續張牙舞爪地威脅他。

“有完沒完？你來勁了是吧？”伊毅起身一腳把怪烏龜踹翻，眼見對方起身準備再來，伊毅不耐煩地說道，“墨是被別人害死的，不是我！”

“兇手當然不承認自己是兇手了，就是你！”怪烏龜惡狠狠地說道。

“滾尼瑪的！”伊毅再次提腳把怪烏龜踹翻，罵道，“你個傻x，墨那么厲害，地球上誰能殺的了他？肯定是比他更強的人，用腦子想想行不行？”

怪烏龜馬上剎住了腳步，自言自語道，“墨大人好像確實提過，地球上只有幾個老不死的對他有威脅，難道……”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些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伊毅扭頭發現洞室入口被人堵了個水泄不通，那些土著手持一些扁擔、菜刀等原始武器，每個人都目露兇光地瞪著他，毫無疑問，他們是被怪烏龜大喊大叫引過來的，領頭者是一個壯年人，額頭上插著一根某種飛禽的白羽，簡直就是瘋狂原始人的架勢。

眼見人群氣勢洶洶，伊毅一陣頭大，拋開有傷在身不說，他不可能沖普通人動手。

“行了行了，都下去吧，是本神認錯了人，”怪烏龜沖外面的人擺了擺手說道。

“龜神大人，我等告退，”領頭者帶著一群族人來了個匍匐跪地，然后才不緊不慢地退去。

“龜神？你可真能忽悠，”等人走后，伊毅撇了撇嘴說道。

“忽悠？這些人的爺爺輩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我救了他們，”怪烏龜不以為意道，“來，跟我講講墨大人的事。”

“講什么？你不是跟隨了他幾千年嗎？”伊毅盤腿坐了下來。

“一百年前，墨大人陷入沉睡，我就沒見過他了，”怪烏龜跳上臺子坐下說道。

“既然手腳利索，拄拐棍干嘛？”伊毅疑惑道。

“用你管？快說，”怪烏龜沒好氣地說道。

“我第一次見到墨是在異星，當時他被……”伊毅只好一五一十地講述，反正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但他和墨相處的時間95%以上都是在枯燥的翡翠星，除了合作騙了關興平等流放者，導致后來發生了流血的慘劇外，也沒有值得炫耀的“功績”。

……

一個小時后。

“你呢？你怎么回事？為什么擁有智慧？”伊毅疑惑道問道。

“我？墨大人找到我的時候，只是一個普通的烏龜，”怪烏龜說，“你們人類出生十八九年，就能擁有成熟的智慧，但我卻用了幾千年的時間，而且如果不是墨大人日復一日地感化啟蒙，我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智慧。”

“說來說去，搞了半天，你是墨的寵物啊？”伊毅恍然道。

“滾，”怪烏龜不想被說成寵物。

伊毅干笑了兩聲，“你叫什么名字？”

“五爺，”怪烏龜回答。

“怎么有這樣一個怪名字？”伊毅問道。

“因為墨大人就是這么叫我的，”怪烏龜理所當然地說道。

“五爺？小五？”伊毅摸了摸下巴道。

“你找抽吧？”怪烏龜沒好氣地說道。

“你和貝貝怎么認識的？”伊毅笑了笑問道。

“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受了傷，在一個海邊擱淺了，”怪烏龜說，“是我連續十幾個小時不停地給她潑水保濕，等到第二天漲潮，她最終才得救的。”

“沒看出來，你還挺熱心，”伊毅調侃道。

“哼，”怪烏龜把頭扭到了一邊。

“貝貝的智慧也是你的原因吧？”伊毅又問。

“你倒是不傻，”怪烏龜說，“那孩子發生了一次覺醒后，大腦也奇跡般地產生了一些奇妙的進化，但一開始，貝貝只能聽懂一些簡單地詞匯，比如吃、玩耍等等，是我傳授教了她更多的智慧。”

“她在哪里？”伊毅心中一動問道。

“你找她做什么？”怪烏龜反問。

“嗯，我有點事問問她，”伊毅想問獨角鯨小女孩兒，在找到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其他人。

當然了，伊毅并不關心影武者聯盟的成員，更不在意那些被牽連的無辜者，伊毅真正想知道的是櫻三有沒有活下來。

櫻三為了掩護他，至今生死不明，無論如何，對方都是一名忠誠的下屬，伊毅做不到理所當然地承下櫻三這份厚重的“禮物”。

“跟我來，”怪烏龜遲疑了片刻，跳下臺子往洞外走去。

伊毅起身跟了上去。

……

“龜神大人”“龜神大人”

一路上碰見的土著，無一例外地都會恭敬地沖五爺行跪拜禮，伊毅感覺極為別扭，不過，五爺卻理所當然地一一笑納，用對方的話來說，他救了土著們的先輩，受到尊敬沒什么不應該的？這話伊毅沒法反駁。

伊毅和五爺交流過才知道，山洞的穴居土著共有三百多口人，像這樣相似的山洞共有八處，八座山洞分布在方圓五十平方公里的山脈。

開鑿山洞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躲避異獸的襲擊，澳洲大陸時空裂隙集群的規模可是僅次于西伯利亞裂隙帶，穩穩地位居全球第二名。

這里的山洞連廊讓伊毅想起了鷹嘴崖，那里也是類似的山脈，唯一的不同是，獄島的人是為了防御來自人類的攻擊。

當然，鷹嘴崖已經無人居住了，毀滅在一次血戰中。

……

出口隧道長達上百米，每一處聚居的山洞都有三個出口，正所謂狡兔三窟，三個出口可以防止一個方向坍塌，導致洞里的人被活生生地困死，人可以在里面居住，甚至躲避災難，但種的糧食在外面。

長期缺乏食物，即使身為覺醒者，也活不下去。

至于五爺為什么和土著住在一起，它的理由只有一個，土著們可以為它釀酒，五爺喜歡喝酒。

快到出口的時候，一陣騷亂引起了伊毅的警惕，先是四名成年男性抬著一個重傷的人員急三火四地跑了進來，然后幾個渾身血跡的獵人連滾帶爬，慌不迭地沖進了山洞，身后跟著一個野獸的吼聲。

“穆哈，快進去！洞口攔不住它，”有人從身邊跑過的時候，沖他提醒道。

“穆哈是什么東西？”伊毅扭頭看向身后的五爺，但結果發現這老王八已身在二十米外，此時被兩個土著架起胳膊拖著一塊玩命跑。

“吼——”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間，只聽一聲沉悶的獸吼從洞外傳來，伴隨著一陣腥臭無比的惡風，伊毅下意識扭頭轉身，只看到一道黑影堵住了洞口。

緊接著，十幾根黑色的觸角深入了洞穴中，每一根都有大腿粗細，表面光滑且帶有粘液，就像十幾根食蟻獸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