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平氏一族的族長，一個四階武者，”墨扯掉了黑衣武士的蒙面紗巾，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面孔，眼睛瞪得滾圓，在伊毅的注視下，墨憑借右手單手擰斷了對方的脖子，然后起身輕松一笑道，“小子，勸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等天亮，老頭兒可就走了，想問也來不及嘍。”

“到時間了？”伊毅隨口問道。

幾天前，墨說過為了和斛等使徒一戰，以某種代價強行壓制體內的封印，換來了短暫的實力的提升，但也引發了一系列的隱患，不過，墨的身體早就已經沒有半點生機，所以，那些代價或者說隱患，很可能來自靈魂方面，再后來，接二連三地幫助伊毅和櫻氏一族，導致墨已經惡化的靈魂創傷再次加劇。

這個時間點已是凌晨四點多鐘，距離天亮只剩不到三個小時，也就是說，墨的壽命只剩三個小時左右。

“是啊，”墨轉身在木屋臺階上坐下來，抬頭仰天望向星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圣尊可憐，早在無數個紀元前，我就隨著血靈族的毀滅而歸隕了。”

“你們究竟是什么來歷？”伊毅環抱雙手于胸前問道。

“第六宇宙，七級宇宙國，云天帝國下屬六級宇宙國，星羅帝國，”墨仿佛陷入了回憶，“星羅帝國背后的支持者就是光明會，光明會的最高領袖就是圣尊，圣尊擁有數萬名使徒，不過，地球上除了我和煜師弟，斛等人都是星羅帝國下屬星域各方勢力特意送來侍奉圣尊的覺醒者。”

“繼續說，重點說那個斛，”最初的伊毅聽到這些秘聞，肯定倍感驚嘆和震撼，但時至今日經歷了這么多，當初的那個初出茅廬，懵懂無知的理想主義者已經一去不復返，別說只是一些秘聞，就是明天地球毀滅，伊毅的內心都不會激起太大波瀾。

“斛是星羅帝國的皇族血裔，三十萬個宇宙紀元前，”墨說到這里一頓，轉而低頭看向伊毅，“哦忘了告訴你，一個宇宙紀元差不多等于2.5個地球紀元，也就是2500地球太陽紀年，那時候你們的星球還沒有孕育出高等生命呢。”

“三十萬宇宙紀元前，斛被星羅皇室送進光明會追隨圣尊左右，幸蒙圣尊引導和提攜，最終生命等級得以晉入神王級，二十萬個紀元前，圣尊和那個黑暗生物一戰，最終以生命為代價封印了那個黑暗生物，圣尊在彌留之際，召喚我們五人前來駐守地球，監視那個被封印的黑暗生物，然而”

“可是，地球的位置太過偏遠，只有十二地球紀元一度的原能潮汐到來，地球上的生物才有機會超自然進化，即使是我們五人，平時也只能維持一人蘇醒，其他四人不得不進入沉睡狀態，以減少自身原能損耗，每隔十二地球紀元輪流一人蘇醒，才能維持長久，但時間就像一個無形的殺手，不知不覺中損耗著我們的生機，再加上地球環境實在惡劣，即使十二紀元蘇醒一人，長時間下去，也難以為繼，后來，我們只能改造自己的身體，抽空生機，轉化成一種介于生死中間的半死不活的狀態，最終才保留意識清醒至今，可是，時間還是太可怕了，即使轉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我們幾個也已經到了極限，恐怕堅持不到下一輪的十二個地球紀元。”

“地球上有什么東西？”兩位至尊幾乎同時出現在地球，大打出手，最后同歸于盡，這是個巧合嗎？答案是否定的。

“不清楚，”說話間，墨的身體開始產生異變，一雙犄角從頭上長了出來，身體也在加速膨脹，很快撐破了外穿的衣物，最終變成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犄角怪人，和墨原來的長相大相徑庭，“圣尊只說地球有一件對她和那個黑暗生物有益的東西。”

“這是你本來的樣子？”伊毅挑了挑眉道。

當初，在熱海逃亡的時候，伊毅曾在接受血靈圣玉的過程中，見到過長相一模一樣的犄角怪物，墨說那是血靈族的先祖。

“是，”墨輕輕一點頭道。

“有益的東西指什么？”伊毅繼續問道。

“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墨說道，“但我覺得他們陷入了一個誤區。”

“什么誤區？”伊毅盤腿坐在了地面，不太習慣墨的新樣貌。

“在我看來，地球上最寶貴的是地球人，”墨說道。

“地球人很特別？”伊毅抬頭說道。

“很特別，”墨點了點頭說道，“舉個例子來說，即便一個坐擁幾十個星系的五級宇宙國，都誕生不了幾個擁有領域的覺醒者，地球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單單你們華族就有五十名，而且是第三世時代人類百年時間誕生的，想想就可怕，不過”

“雖然你們天賦異稟，但無奈冥冥中的宇宙規則，仿佛和你們開了個玩笑，一方面，只有12地球紀元一次的宇宙原能潮汐到來，地球人才有機會進化，可是，原能潮汐只持續七千余年，然后就會慢慢地退去，中間是四千多年的真空期，時間過于短暫，不足以讓地球人族個體進化到可以脫離母星束縛的生命等級，另一方面，地球所處的恒星系資源有限，也不足以支撐你們沖出整個恒星系的束縛”

“今天不一樣，和第五宇宙的連通給地球人帶來了契機，這是地球人族上兩個神話時代不曾擁有的機遇，我認為地球人必須抓住機會向宇宙深處進發，偉大的族群不該偏安一隅。可是話說回來，在那之前，絕對不能操之過急，不能自保前，尤其不能暴露地球的位置，否則，相信我！地球人將成為全宇宙的獵物，可是，你們現在對付一個二級宇宙國都吃力。”

“第五宇宙，第六宇宙，你為什么跟我說這些？”伊毅深吸一口氣道。

“你可以不在乎，但一定要記在心里，否則，你會后悔的，”墨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等到地球人被滅族的那一天。”

“你說的神話時代的暗屬覺醒者究竟發生了什么變故？導致你們害怕到今天，以致于需要將地球上的暗屬覺醒者全部放逐翡翠星，”伊毅換了個話題。

“看看你自己就知道嘍，”墨說道，“地球生物的歷史雖然可以追溯到幾十億年前，但真正進化出高等智慧，僅僅始于一萬多年前，上古覺醒者時代，也就是神話時代，地球百族智慧開化后的第一批覺醒者，曾有一名暗屬覺醒者在二次覺醒的過程中，和那個黑暗生物取得了靈象空間層面的勾通，那個倒霉蛋也被種下了魂種，不過，那家伙沒有你的運氣好，從始至終沒人發現他的異常，直到那個黑暗生物侵占了他的身體，在地球上掀起腥風血雨，百族凋零……”

“就像我說的，為了消滅那個黑暗生物的寄生體，地球百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可以說是生靈涂炭，除了生育繁衍能力最強的人族，九成以上的種族消失或喪失了延續的必要基數，那一戰加速了第一個覺醒者時代的衰落，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么組建地球光明會針對暗屬覺醒者？閑的難受嗎？”

伊毅可沒心思開玩笑，“你們是怎么定位到暗屬覺醒者，又是通過什么方法把我們帶走的？”

“最簡單的就是定位，”墨說道，“只需要控制一個地球人的國度，然后稍微分享給他們一點科學技術，很容易神不知鬼不覺地監控全球的信息網絡，只要你們上傳和在網上備案暗屬覺醒者的信息，一般不出七天時間，那些泄露信息的覺醒者就會被人發現死亡，當然是因為封印造成的深度假死，然后不等人被埋葬，就得被帶走放逐。”

“你們怎么把人悄無聲息地封印和帶走的？”早在東海市的時候，伊毅就已經接觸或者說查到了部分信息，包括定位、封印等等，伊毅都可以理解，唯一想不通的是把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帶走，伊毅不相信地球人有誰可以做到，也不相信憑那幾個使徒可以兼顧二十億人。

“那可不是我們的功勞，而是虛空之匙的力量，”墨糾正了伊毅的說法。

“虛空之匙？”伊毅想起曾聽摩羅提到過名字，但當時，他正忙著追殺那個叫斛的使徒，沒有放在心上。

“是的，”墨點頭道，“那是一件我曾向你提過的至尊神器，被放逐到獄島的暗屬覺醒者都是被虛空之匙擊穿空間壁障流放的，另外，虛空之匙是圣尊的兵器，擁有自己的思維邏輯，相當于一個智能生命體，只要掌控者截獲暗屬覺醒者的信息，它就可以自主執行。”

“誰是掌控者？”伊毅起身問道。

“這一時代是斛，”墨說道。

“哼，哪里都有他，斛和剩下的兩名使徒藏身在哪里？”伊毅冷聲問道。

“別想了，”墨忍不住打擊道，“別說你現在元氣大傷，拋開被煜師弟殺死的托洪，你也不是斛和多卡的對手，除非你覺得自己的實力可以比肩煜師弟，可話說回來，就算你可以力壓斛和多卡一頭，但你覺得不久前被我一攪和，他們還能安心待在原地嗎？”

“臭小子，聽我一句，千萬別和自己過不去，小不忍則亂大謀，另外，我告訴你這些秘密，只希望你了解后可以更加理智地看待，不代表我希望你去改變什么，煜師弟沒了，你身上寄托著地球人族的希望，只有懂得隱忍，才能換取地球人未來的一線生機，千萬不要步上我的后塵，明白？”

“隱忍？”伊毅氣急反而笑了，“那倆該死的外星雜毛兒在地球興風作浪，他們已經直接或間接害死了幾億人，你讓我隱忍？你看我像忍得住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