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在一株枯樹旁停下腳步,他望著混沌天地,愁容淺現。
翊想起翦初來仙窟的時候......
那天日光很烈。
翦好奇的伏在他膝上問到:“你能用羽毛傷人,那是什么法術?”
“刺羽術。”
“可以教我嗎?我想學。”翦看著渴求的看著他。
翊只是淡淡的笑著,仿佛看著她,就是一種享受一種安慰......可是,翦卻覺得,可能是他在猶豫,是她做的還不夠好,以翦直接了當的性格,她起身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翊的笑容緩緩退去:“你不必拜我,我可以教你的。”
翦笑著伏在他的膝上:“這樣保險一點,你若不教我,就是沒有為人師之德,我會把你的壞名聲傳出去的!”
“你覺得我是在乎名聲的人?”翊問。
“你不在乎嗎?”翦天真的說道。
是啊,他若直面心中的愛,又為何不敢去爭搶呢?不過那不是名聲,那是他從稱神的那一刻心里升起的束縛,要他遵守道德,要他護全他人......
“站起來。”翊看著翦說。
翦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站起來了。翊遞給翦一根黑色的羽毛:“催動氣息,操控它......”
翦嘗試著,可是風太大了......那羽毛隨風而去,根本不聽她使喚:“風太大了!”她抱怨道。
翊坐在樹下,慵懶的看著她:“那你就操縱風。”
翦驚異的看著翊,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好似明白了,操縱羽毛的氣息可以是她催動的氣息,也可以風,甚至任何一種氣息,只要能讓羽毛飛起來......
翦追著風向羽毛追去,她鼓了一口氣,小臉圓圓的,追著羽毛時不時的把它吹起來,然后再追著它,她好像在玩,一點都不認真,翊頭枕著胳膊,瞇著眼睛慵懶的看著她......她是作為一個靈巫族的祭品而來到仙窟的,她的存在只為了養一只蟲子而已。她的記性不好,總是記不住不開心的事,她的記性又很好,抓住別人的小尾巴酸里酸氣的“威脅”著別人滿足她的“小愿望”。翊愛她,傳說中的一見鐘情,那時候,他以為他足以強大到掌控一切,卻無法猜透她的小心思......翊一直相信,超脫神之外還有更強大的力量,可能翦就是那種力量的安排,她來,教會他的心跳動,讓一個神變得完整。
翊指尖微微抬起,那黑羽朝著他飄來,翦玩在興頭上,她只一味的向黑羽追著,并未察覺翊微微笑著迎她入懷......
黑羽飄落,翦卻失衡撲倒在翊的懷里,翦并未察覺有什么不對,伸手去夠那個已然飄落在地的黑羽,翊伸出手來,抓住了她的手,翦微笑著定睛看著他,他的眼神,微微的涼,卻很溫柔,宛如剛剛融化的冰面:“你攔著我干什么?”
“沒什么。”翊輕聲說道,他抱著翦,不再說話,而翦好似明白了什么,她安逸的伏在翊的懷抱里,陽光曬著兩個人,困意交纏,竟然睡著了。
小羽見翊沉思著不說話,便湊上前去,捧著他的臉說:“你好像一直在走神,能告訴我,你在想什么嗎?”
翊驟然清醒過來,他看著小羽,他的溫柔在恍如隔世的光陰里,絲毫未減。翊溫柔的看著翦說:“我在想,這個世界紛亂的根源。”
“食物,領地,對食物對領地的控制權利。”小羽脫口而出。
翊倒是很驚喜:“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小羽指了指翊身旁,有兩隊螞蟻在爭一個蟲子的尸體......
翊輕皺眉頭將小羽摟在懷里,在混沌不堪的世界里,所有的生命都被逼出了生命最原始的本性,人,神,鬼,妖,魔,此刻與這螞蟻有什么區別呢......
小羽驚異,雙手懸著不知往何處放:“你......你怎么了?”
翊這才猛然想起,夢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