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冠成住在廣場和公司中間,在外面租的單間,勝在方便、自由,沒有公司宿舍的繁文縟節。一個月房租八百,公司管伙食,然后月初工資里面結算六元一餐。一個月工資四千左右,以這樣的物價計算下來,大概還能存個二千左右,畢竟需要預備一些其他開支。
武云工資也是四千一個月,住在家里,飯都是奶奶每天做好帶去吃的。和陶冠成對比,他每個月的工資都能交給老婆,然后獲得三百塊錢的零花錢。
武云的家在流云鎮的最東邊,大概是五里地左右,以普通人的腳力大概得走一個小時,武云已經習慣疾步行走,每天都只花二十多分鐘就可以到家。
人類是群居動物,有聚集地自然就會存在階層,流云鎮東邊靠近山丘,地勢不便,企業一類選址在流云鎮的西邊和南邊,那邊靠近河流以及更加寬闊的混凝土路。長此以往一個小鎮的人均收入,東邊是貧民區,北邊的環境稍微好上一些。西邊,南邊則是富人區。
武云腦海中思緒不斷閃過,腳步不停。十幾分鐘過后已經走到混凝土路的盡頭,再往前就是鎮上的唯一一條鄉間土路。由于月光明亮,這個時候就已經能夠看到一公里以外的模糊建筑影子。武云深吸一口氣,踏上土路。
夏季的天氣喜怒無常,兩天前下過一場短暫的暴雨,土路上容易滑倒。由于土路凹凸不平的原因,路面有的深坑里面依然是泥濘的。幸好武云對這條路已經爛熟于心,依然能夠快速通過。
道路盡頭灰白色燒磚造就的房屋大概占地六十平左右,只有一層,上面覆蓋著泛黑的青瓦,從建筑材料呈現的顏色就可以判斷建筑修建的時間是在二十年以前,歲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
“奶奶,您怎么出來了。”武云三年來第一次回來這么晚,遠處門口的路燈明晃晃的,大老遠就已經看到花白的頭發盤在一起的李紅英,她今年剛好六十歲,歲月在她的臉上刻滿了痕跡。
李紅英站在門口由于年紀的關系視力不佳,武云看到她的時候,她卻沒有看到武云。聽見聲音的時候才知道武云已經回來,原本揉搓著胃部的她慌張的把手移開。
武云知道李紅英身體不好,早些年由于辛苦的勞作落下病風濕性關節炎還有胃疼的毛病,所以很少讓李紅英做什么事情,都是他主動把家里面的活攬在身上。至于妻子李潔也是被照顧的食指不沾陽春水,只需專心的照顧女兒武遲遲。
“奶奶,你剛才手捂著胃部干什么?”武云走到屋檐下伸出一只手扶著李紅英。他猜測李紅英應該是等著武云回家吃飯,進食不規律胃病犯了。
“沒,沒什么......剛才被遲遲蹬了一腳?!崩罴t英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李潔剛才又接到一個電話,然后出門了,遲遲留在了家里。”李紅英看到武云回來之后,臉上的焦慮沒有得到緩解。
“粑粑,抱~”堂屋里面傳來奶聲奶氣的嬰兒聲音。
“奶奶不用著急,她有可能有什么緊急的事情?!蔽湓瓢盐溥t遲抱在手里,然后思索片刻安慰李紅英。其實他心中有所猜測,但是又不能將猜測直接告訴李紅英,怕她難以接受。
李潔本身的條件是不差的,整體能給出八十幾分的評價。因為特殊的原因才會和武云結婚生子,武云也不是懵懂的年紀,公司里面這種事情也有發生過兩次。
突然武云感覺到畫面的模糊,漸漸的看不清旁邊的李紅英,周圍事物也是如漣漪一般變化著,唯獨女兒一直抱在手上。“奶奶?奶奶!”武云大聲呼喊李紅英卻沒有得到回應,他甚至懷疑自己生病了。
武遲遲緊緊的抓著武云,水靈靈的小眼睛里面滿是驚恐,突然轉換的周圍景象讓她覺得非常不安、“粑粑!”由于只有一歲多,爸爸和媽媽兩個詞喊得也不清晰。
畫面轉換大概一分鐘的時間,武云猛地瞇眼睛然后再睜開,四周全是黑暗,周圍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一個參照物,無法判斷現在的處境。
“啪”武云都說不清楚這聲音是不是錯覺,這個聲音微不可查。然后自己身前出現了一條由銀色月光組成的道路,道路大概只有半米寬。
武云仔細感受著周圍的變化,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武云回頭看了漆黑的身后,最終在身前的銀色大道上停下目光,看來出路只有這一條,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他或許還能再熬上一兩天,可是懷中的嬰兒等不了?!斑t遲,咱們去看看吧?!?
武云和后者開始互動,小家伙的表情也不在那么恐懼,而是好奇地打量周圍。
武云左手懷抱著武遲遲,右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武遲遲感受到了安全感,輕輕的松開武云的衣服入睡。武云邁著堅定不移的步伐,朝著銀輝深處前行。
這似乎是一個特殊的空間,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
不知道過了多久,武云離開了那個黑暗空間?;叵肫鸢l生的種種,不禁一股涼意直沖后腦勺。
“武云你發什么呆?”聲音讓武云感到一絲熟悉,等他確認好武遲遲的狀態之后看向聲音來源,身旁正俏生生的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五官精致,齊肩的長發扎成高高的馬尾,露出瓜子臉,柳葉眉,高挺的鼻梁,嘴唇好似櫻桃一般嬌艷,容貌可謂百里挑一,眉心不遠處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更添幾分氣質。
“武幽蘭,你兇什么?”武云腦海中多了一些不屬于自己原本的記憶,知道身前的少女叫做武幽蘭。為了避免露出破綻,快速的做出反應。
“誒,你抱的啥子?”武幽蘭看到武云手中鼓鼓囊囊的,好奇的撇過頭。
武云沒有回答,先有意無意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依然身處“家中”。
“傻子?你才是傻子,你一家人都是傻子!”這句話不是武云說的,是他懷中的武遲遲睡眠被中斷奶聲奶氣的罵道。
武云思維也被打斷了,這聲音確實是她發出的,他是再熟悉不過的。可是一歲多一點點的女嬰怎么可能說話這么流利?第一反應是自己的女兒出現了什么異常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