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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天兩夜

那薛棟一見放聲大笑:“聽聞太子妃自入府以來,便足不出戶、久居深府,今日有幸得見太子妃,不僅姿容秀麗、膽識也如此過人,真不愧乃將門之女。”

他跳下馬朝著我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只是不知,太子妃為何會連夜去刑部大牢將這細作劫走,帶到這荒郊野外、突然又原地處決了?末將受太子殿下之托前來捉拿細作,而今細作雖死,只需將這尸首帶回去交差即可,但末將實在不解啊,太子妃何苦深夜折騰這一番呢?”

我壯著膽子強詞奪理:“他……他刺殺本宮,而那些刑部的人卻什么都問不出來,本宮就想親自再找他問個清楚,沒曾想這刺客十分嘴硬,什么也不肯說,本宮氣性大,便扯了他的舌、剁了他的頭,怎么?本宮連處置一名刺客的權利都沒有?”

薛棟拱手抱拳道:“太子妃既如此說,那末將再無過問之理。”他又抬頭望了一眼殳忠和梁傾,接著說:“天色已晚,由末將親自送各位回府吧!今夜之事也好向殿下說明。”說完就往籬笆院里走。

如果被他知道周瑯之前不僅被人頂替、此刻還深受重傷的話,那周瑯是真的必死無疑了,一時情急也忘了害怕,趕緊攔在他身前:“不行!”

薛棟的臉色一變,“太子妃,這是何意?”

搜腸刮肚了一番,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來搪塞他,偏偏自己的腳也發軟,想跑也跑不動,又急又怕,只得愣愣的瞪著他。

忽聽見梁傾在屋頂喊話:“你勝、我們跟你走,若梁某勝……”后面的話還沒聽完,后頸傳來一陣悶痛,頓時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來以后已經是一天以后了,沒人告訴我,我昏迷的這一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事情,反正我醒來之后,是在孟婆家的柴房里,殳忠守在我的床前,臉上還有干掉的血跡,他身后不遠的鍋爐里咕嚕咕嚕的冒著白氣,不知道在煮什么東西。

外面的梁傾和薛棟依舊打的難解難分,但是可以看出,是赤手空拳的梁傾占了上風,只是他下手一直留有余地,我猜想他這是在刻意拖延時間,因為花解語還在孟婆的房間里沒有出來,周瑯也沒有出來,也聽不見里面有任何聲音。

我問殳忠:“你是打暈了我?”殳忠搖了搖頭,我又問:“梁傾為什么打暈我?”殳忠還是搖頭,我沒話可問了,蹲下身子在孟婆的門外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殳忠也在我身旁盤腿而坐。

就這樣保沉默了半響,我突然湊過去發問:“薛棟說了什么,是不是說要趁此機會廢掉我這個太子妃,扶持薛伶上位?”

殳忠眼睛一瞪,著急的說:“沒有,沒說這個,”我又問:“那說的是什么?”殳忠張了張嘴,沒說話,依舊是搖頭。

我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你們到底說了什么,有什么不能告訴我的?你們打架就打架,為什么要打暈我?你們在這段時間里到底做了什么?”

殳忠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梁傾也是為了太子妃好,日后就知道了。”

低下頭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前夜里語姑娘也這樣說過,現在你又這樣說,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什么話我不能聽?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怎么都像哄小孩兒一樣哄我。”殳忠不說話了,也不搖頭了,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神色坦然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我將自己的身子緊緊的貼著門,一刻也沒睡過了,倒不是想偷聽屋里的動靜,而是防止他們又在身后打暈我。

梁傾和薛棟還在打,這樣算起來,他們已經打了一天兩夜了,兩人依舊沒有停的意思。

天已破曉,身后的門突然開了,整個身子猝不及防向后仰去,好在有人扶著了我。我本來是在期望著她們開門的,可是門開之后我卻傻了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殳忠立即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襟行跪拜大禮:“罪臣殳忠叩見太子殿下。

四周安靜異常,腦子里嗡嗡作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于說了三個字:“你是誰?”

“完了,費心盡力的治好了一個,另一個又被梁傾打傻了,”花解語端著一個木盆說話間硬從我身前擠過去了。

孟婆也顫顫巍巍的跟著花解語走出來了,一臉的欣喜之色也擋不住其疲憊:“丫頭啊,這位就是花兒之前帶我去見的那位好看的公子,怎么樣,是不是一表人才、儀表堂堂啊!”

我一把握住了孟婆的手:“謝謝孟婆!”我這么一扯,孟婆的身子踉蹌了好幾下,好在花解語眼疾手快的騰出一只手將孟婆給攬出去了,腳下卻還不忘踢了一下殳忠:“好狗不擋道,滾開。”殳忠也不惱,起身來接過花解語手里的木盆,隨著她們一道往柴房的方向去了。

我又問道:“你是誰?”我是真的怕了,雖然我知道孟婆的醫術神奇,但是一天兩夜的時間就將換臉這樣高難度的手術完成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而且我仔細盯著他的臉打量了許久許久,卻是一點傷痕也沒有。我甚至又懷疑她們在我暈倒的這段時間里又找了一個跟周瑯一模一樣的人來騙我。

周瑯在我的對面靠著門席地而坐,將手搭在膝蓋上,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似笑非笑的說:“我腿麻了,你過來給我揉一下。”

我忍著眼淚嗤笑一聲本想指著他的身旁說“有蛇”的,可是我這一張嘴,這話卻無聲咽了回去。

周瑯一伸手就將我拉向他的懷里:“我的腿真的麻了,沒辦法抱著你飛出去了。”

我泣不成聲的伏在他的肩上,透過淚簾看到里面木板上有一堆血衣,血衣旁散落著數支血跡斑斑的銀針,這些銀針長短不一,最長有一指,最短的也有半指,僅僅是看了一眼,便會覺得觸目驚心、痛不欲生,可是這些銀針不僅在周瑯的體內折磨了他這么多天,還差點被我當成刺客親手處死,想到他這些天的遭遇,心里一陣一陣悸痛,痛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周瑯的身子軟綿綿的,無力的將腦袋搭在我的肩上,我怕自己會弄疼他那身上的那些無形的傷口,連摟著他的手都不敢用力,只是任由他抱著我,極輕極輕的回抱著他。

周瑯也不知道在我肩上靠了多久,四周的光亮有些刺眼,他終于緩緩的開口了:“再說一遍?”

“說……說什么?”疑惑著回想了半刻,我剛才確實什么也沒說啊。

“從大悟寺……回來的時候,有個小傻瓜在我耳邊……又哭……又笑的……說個不停,白天說、夜里也說、吵得我……連覺也……睡不好。”周瑯氣若游絲的說完這些話將樓得更緊了一些。

之前周瑯中了劇毒異魂散,雖然孟婆解了他的毒,但他卻一直昏迷不醒,六日以來,我一直守在他的身邊,我怕他會被毒傻變成植物人,就在他耳邊講了許多刺激他醒來的事情。還用了自己畢生所學的溢美之詞全部放在他身上給夸了個遍,還將我穿越過來的事情當成故事說給他聽了,可是他除了昏睡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我還以為他都沒聽見我說的話,方才聽他這么一說,看來那些話他全都聽見了……

“嘔~”周瑯猛咳嗽著將我推開,歪著身子噴涌出一大口鮮血濺在了木板上。

我的身體變得僵直,魂不守舍的沖著門外大喊:“孟婆~孟婆~”卻被周瑯制止了,他捂著自己的胸口說:“無礙,”他重重的喘息著:“你再說一遍!”

周瑯見我說不出話,又開始猛烈的咳嗽,我急忙說道:“你要是醒不過來,我就下去陪你。”我又說:“我不記得自己說了哪些話了,你容我想一想,我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等你身子完全好了,我也差不多能完全記起來了。”

他也不說話,眼睛眨也不眨的瞧著我,好像要把我吸進他那深邃的眼眸里一樣,他慢慢的抬起了手,我趕緊湊上前去,任由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臉上,骨節分明的指尖溫柔的滑著我的眼角,潤潤的、黏黏的。

原來我的淚水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落了下來,或許是方才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的眼淚就沒有停過,這些眼淚全部被他收進了冰涼的指縫之間。

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輕輕的呢喃:“小蔚~小蔚~”我沖著他拼命的點頭:“小蔚在,小蔚以后一直都在,”想到他是因為自己那一夜離開了一個時辰才讓闞月趁機鉆了空子,心里更加愧疚不已,淚水更加洶涌起來。

花解語帶了一碗藥過來,我本想先扶他上床,再喂他喝藥,剛挽上周瑯的手臂,就聽見花解語在一旁悠悠的說:“那些銀針在他體內停留過久,有幾根短的銀針都已經和血肉生在了一起,如今孟婆好容易將他體內的銀針傾數取出,他的身體元氣已經大傷,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就剛才走到你面前的這幾步已經是極限了,你若是想他下半輩子都是個廢人的話,盡管扶著他去。”

這話嚇得我趕緊將手縮了回來,準備接過藥碗蹲在地上喂他,剛伸出手又覺得不妥。

花解語遞了我一個白眼,咳嗽了一聲,殳忠從她身后走過來,彎腰就把周瑯抱到床上去了。她從懷里取出手帕胡亂的在我臉上擦拭。

“謝謝,語姑娘!”我說著就接過藥碗,坐在床沿上慢慢的給周瑯喂藥。

周瑯這藥喝得極其的費勁,給我急得渾身是汗。

花解語又端了碗熱氣騰騰的東西進來,二話不說遞到我嘴邊。我看也不看的說:“語姑娘,我沒病,不用喝藥!”

花解語沒好氣的說:“這是雞湯,你睡著之后殳忠一邊守著你一邊熬的,”我這才回過頭看了一下碗里的東西:“多謝殳將軍,多謝語姑娘,先放到一邊吧!我等會兒再喝。”

花解語說:“你喝你的,他喝他的,兩不耽擱啊!”說著就用舀了一勺湯,遞到了我眼前,她見我沒理她又說道:“怎么?睡都能睡一起,我喂你的東西倒不好意思喝了。”

我怕她又說出些讓周瑯更生氣的話,就只得妥協著一邊喝著她手里的雞湯,一邊繼續給周瑯喂藥。好在周瑯只是閉著眼睛喝藥什么話也沒說!

而殳忠看到這情況一聲不吭的就出去了。

為了緩解這奇怪的姿勢和尷尬的氣氛,我就開始沒話找話:“語姑娘,這湯的味道可真好,是用的老母雞還是大公雞啊。”

花解語冷漠的道:“閹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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