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陸承屹還是決定回公司翻看那一日的監(jiān)控錄像。
當(dāng)畫面上出現(xiàn)江唯月自己將手放在開水機(jī)下面之后,陸承屹的心里已經(jīng)猶如明鏡一般了然。
沒想到的是,下一秒!
喻嫣居然伸手握住了江唯月的手,開水機(jī)里流出的開水悉數(shù)落在了她的手上。
這一刻,陸承屹仿佛全身的血液被抽干,面色蒼白如紙。
一雙眼睛漆黑幽深,透著心疼和自責(zé)。
沒由來的感到心悸,就連指尖都在發(fā)麻。
喻嫣是背對著監(jiān)控錄像的,以至于陸承屹沒能看清楚那一刻,喻嫣臉上痛苦的神情。
若是看見了,
江唯月僅僅是燙傷了一小片就已經(jīng)疼得掉下來眼淚,那喻嫣呢?
那么大一片的傷,她就這樣強(qiáng)忍了下來,在他面前一聲不吭,甚至還能笑出來。
她到底是堅強(qiáng),還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呢?
陸承屹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撥出了她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好幾聲喻嫣的呼喚,才將陸承屹的神智拉回來一些。
“喂?喂?陸承屹?”
沒等喻嫣問話,陸承屹沒由來的輕聲問了句:“你疼不疼?”
電話那頭的喻嫣沉默片刻后,問:“你在說什么?”
這一句話像是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不承認(rèn),她的無所謂,讓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被她愛過。
年少時的為愛隱忍,在她面前一文不值。
陸承屹幾乎是對著手機(jī)吼出來:“喻嫣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到底怎么樣才會讓你生氣啊?你能不能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對我?”
本以為會得到喻嫣生氣的回應(yīng),卻沒想到她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對于不值得的人,我不會生氣,你是,江唯月也是。”
喻嫣猜到他已經(jīng)翻看茶水間的錄像了,兩個人兩看生厭的情況若是突然變得惺惺相惜,她自己也會不習(xí)慣的。
她想等有一天,陸承屹認(rèn)清自己的心,再好好對她。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因為心里那一絲絲的愧疚而對她示好。
許久,陸承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是那個不值得的人?”
“我不值得,那你三年前就不要來招惹我啊!”
這一聲,像極了由愛生恨的怒罵。
可陸承屹安慰自己,他只是受不了這樣的落差。
一個滿眼滿心是他的女孩,在重逢時,對他視而不見。
他不會愛喻嫣的,永遠(yuǎn)不會。
聽筒里傳來一聲輕笑,“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啊,陸承屹。”
“你踐踏我的自尊,現(xiàn)在用一句年少輕狂就想掩飾?喻嫣,你做夢!”
原本是溫柔自責(zé)的開頭,到最后又變成這樣。
他和喻嫣,從來就沒有和平相處這四個字。
電話那頭的喻嫣倒是知道及時止損,丟下一句就這樣吧,便掛斷了電話。
喻嫣望著手里兩本紅彤彤的結(jié)婚證,喃喃道:“真奇怪,我們現(xiàn)在都是夫妻了,我卻還要用這樣方式來維持我們倆的關(guān)系......”
如果他這一輩子都學(xué)不會怎么去愛她,那就恨吧。
至少這樣,他們之間還有無法割舍的關(guān)系。
而被掛斷電話的陸承屹,眼里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水。
“嫣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問問你疼不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