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南方有露初凝3
- 許你一片深情海
- 鞓紅
- 2594字
- 2020-05-26 13:14:00
倫敦市與燕市有著8個小時的時差。
剛開通線上咨詢那兩天,簡方南忙瘋了,每天晚睡早起,操碎了心。當所有工作開始有條不紊地運轉起來,簡方南成了被遺忘的那個人。
早晨醒來,窗外剛剛泛白,他拿起手機和電腦查看,真的是一條消息都沒有,他頓感內心空落。
人閑著,就會犯賤。
枕著手臂刷手機,正是百無聊賴時看到付初凝更新了朋友圈狀態,簡方南立刻點了她的頭像發出視頻通話。
看著手機上簡方南的名字,付初凝不想接。她蜷在格子間里熬了個通宵剪輯視頻,現在困得像是走在云端。
等視頻電話自動掛斷,付初凝舒了口氣,剛好叫的車也來了。
剛把手機放進包里,鈴聲響起,簡方南這次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再裝沒聽見沒看見就不合理了。
“干什么?”
付初凝沒好氣地問。不接,他會一直打;接了,她有些生氣。
“過來。”
只要是他主動打來,通話的全部內容就是:過來、過來陪我。偶爾她忙沒看來電顯示,他便再多說一句:我是簡方南。
他是一個話多到沒譜的人,卻在她面前一反常態,言語寥寥,等到了電話中,那更是無話可說。
“別掛。”她急急喊出聲。
聽筒里靜靜的,她以為自己又說晚了,從耳側拿下來,屏幕自動亮起,顯示還在通話中。
“我,太累了,今天做不了。”
他們之間見面好像就為了那一件事,也只有在抱緊彼此時才不會惡語相加。
簡方南聽著她的聲音里明顯的疲憊,不由蹙起眉,開口不容置喙:“過來睡。”
聽著“嘟嘟”的盲音,付初凝嘆了一口氣,對司機師傅報出一個新的地址,又在手機上改了行程。
車里的暖氣烘著,付初凝很快就睡著了。
*
一只冰冷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腰,讓她一下驚醒過來,抬起手肘一個防衛的格擋,被男人靈巧地偏頭躲過。
“多少年了,還是只會這一招?”
見她醒了,簡方南把她從車里拉了出來。
室外的冷風一吹,她清醒了些:“專門在這兒等我嗎?”
他滿身寒意,應該是在樓下站了多時。司機沒有叫醒她,很可能是車子剛到小區門口,就被他截住了。
“沒出入證,你怎么進去?”
簡方南不愿承認自己的關心,口氣冷冷的,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兩人走進電梯,他的手在她腰間摸索起來,付初凝毫不猶豫地躲開,走到與他相對的另一側站好。
簡方南把手收回褲兜,手指間還留有她皮膚的溫度,他懶懶地開口:“我只是幫你整理衣服,在外面我不會碰你。”
兩人不說話,付初凝很快被困意征服,倚著廂壁站著,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簡方南怕她真的睡著了摔倒,默默地走到她身前把她攬進懷里。
付初凝本就窈窕,穿著高跟鞋的她幾乎與他一般高,因為困倦,她沒有再拒絕,主動伸手環住他,下巴擱在他肩頭閉上了眼睛。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她對他無意中施舍的好有多貪戀。
半托半抱地把付初凝弄進家門,簡方南累的夠嗆。
“你先洗個澡,睡的舒服些。”
簡方南把她推進浴室里,轉身給她找適合睡覺穿的衣服,她雖然隔三差五就會來,卻從未留下過一件屬于她的東西。
簡方南工作應酬多,衣柜里清一色的襯衫和正裝,正猶豫給付初凝拿哪一件,旁邊伸出一只手臂,拽下一件棉質襯衫。
她取了卻并不穿,伸手來解他的扣子。
“你那個快來了吧。”
“嗯,今天還沒。”
因為困倦,她今天的話格外少,倒是比往常更大膽熱情。
跟了他這么久,付初凝清楚他身上的敏感點,到處點火,只想快點結束,他能放她睡覺。
一路把他領到臥室,她心里松了口氣,一沾到床就睡著了。
簡方南自己忙活了半天,見女人是一點反應都沒,低頭看到她緊合雙眼,顯然早拋下自己會了周公,他頓時覺得好笑。
笑著笑著,他突然又沉默了,空氣頓時安靜,可以聽到她綿長的呼吸聲。
他伸手撥開她面上的一縷長發,在她身旁躺下來,睜眼瞪著天花板,等著體內的躁動安分下來。
她為什么還不開口提那個約定呢?
簡方南和付初凝之間有個約定:30歲前隨便玩,若是到30歲還沒遇到自己心儀的人,就按家里的意思結婚。
他早過了30歲的生日。
兩人的訂婚宴五年前就辦了,他們的關系卻是拖了五年還沒理清楚。
當初定下這個約定,其實更多的是站在她的立場考慮。無論如何提倡性別平等,對女性終究存在世俗的偏頗,過了適婚的年紀就是大齡剩女,少了那層膜就是不檢點。
定下這個約定的時候,簡方南沒想過要她,等他們的關系亂如麻理不清時,再看這個約定就有了特別的意義。
只是她不提,他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說起。
*
簡方南已經不止一次地感嘆:“此生,良人難遇。”
他22歲遇到宋惟諾,順理成章成了她的醫生,等他發覺自己動心時,兩人之間的關系已不可能更進一步。
簡方南囂張跋扈,漠視規則,可當他遇到愛時,卻只能低頭認栽,本分地做好宋惟諾的心理醫生。
26歲他遇見付初凝時,身邊圍著一堆鶯鶯燕燕,已經到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境界。把女人塞給他,下場不言而喻。
可她看起來,卻是那樣干凈美好。
付初凝是一枚棋子,也是棄子。她的父母為了公司利益把她丟進簡家,用她換取一筆簡家的投資。
說得直白點,便是父母賣女兒的荒唐事。
簡家靠風投發家,簡方南卻不喜歡這種玩心跳的生意。他大學一畢業就自立門戶,創立了簡心心理工作室,拉來成名已久的寧珂做活招牌。
他吃過創業時沒錢的虧,所以后來即使有錢了,他也摳門的很。
沒見到付初凝時,簡方南的想法很簡單,付家要的那筆錢出自父親的腰包,自己白白落個女人,沒必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見到付初凝后,簡方南立刻明白自己被父親擺了一道,自己還是太嫩了。
付初凝像一張白紙,心思一眼可以看破,沒有一點壞心眼。
簡方南不信世間有這樣干凈的人,是人都會有痛有坎坷,不免就有怨和恨。
認識她的前兩年,他不停的試探。人可以偽裝一時,但不可能偽裝一世,他要等她露出馬腳。
對她忽冷忽熱,獲取她的信任,再背叛她。
那兩年他做過不少荒唐事,甚至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發生關系,而且還不止一次。
簡方南親手在付初凝的白紙上潑滿了墨,當他拿著這張再也寫不出一個字的皺皺巴巴的紙,覺得自己太荒唐,也太可笑。
那時候他才明白,付初凝從小跟在父母身后耳濡目染,并非不懂人心險惡。
她父母機關算盡,到頭來賠了夫人又折兵,要靠“賣”女兒換取體面。
她配合父母,心甘情愿地做那枚棄子,自以為是擺脫了苦海,誰知又掉進了深淵。
簡方南唯一慶幸的是,無論如何,她在他這里,終是等來了平等,他無法否認那些荒唐的試探,但他最起碼不會骯臟的算計她。
他對付初凝的感情太復雜了,有虧欠、有憐憫、有珍惜,或許還有難言的喜愛。
婚姻是長輩安排的,別別扭扭。
兩人的感情,糊糊涂涂。
他們從不談情說愛,給足對方體面,也從不打探彼此的生活,見面只做一件事,抱緊彼此,卻從不敢看對方的眼睛。生怕一眼萬年,往后歲月只剩無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