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珂覺得自己真的經不起她撩,她只是在耳邊吹了幾口氣,他的思緒就亂了,一開口,低沉的嗓音都帶些啞,但還是故意地逗她:“我不介意現在品一品。”
他在她額頭飛快地落下一吻,眼角的余光里看到她乖巧地坐好了,不由松了一口氣,他成功拿回了主動權。
“我看你是想吃干抹凈不認賬吧。”
她雙手抱在胸前,不滿他的掌控。
“哪有不認賬,我現在分明就是在要求續單。”
看他理直氣壯地的樣子她就來氣,他的臉皮怎么能這么厚呢?宋惟諾抬腳就拿鞋跟踢他的小腿。
注意到她的動作,他正踩著油門的腳一松,車身猛一抖,嚇得她訕訕地收回腳,不敢亂動了。她自己也開車,自然知道在快速路上急停,可不是鬧著玩的。
“對你小小的警告。”
對他,宋惟諾說不過又打不得,只好把頭扭向車窗外不再看他,卻管不了他繼續胡言亂語。
“今天不同你計較,等你回來,我可不會再輕易地放過你,你要有心理準備。”
她裝作沒聽到,不吭聲,她知道他絕對說到做到,他對她有足夠的耐心和溫柔。
宋惟諾扭過頭,眼里寫著不滿與疑惑:“寧珂,你怎么是這樣的人。”
“嗯?”
他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講。
“寧珂,寧醫生,寧副院,寧大!”她掰著指頭細數他的頭銜,“都說你高大帥氣又拽的不行,從不把人放在眼里,是冷漠的禁欲男神。”
“怎么到我面前就變成這個樣子,人設崩壞得太嚴重了吧。”
寧珂很好奇是哪個樣子。
“欲求不滿的幼稚鬼,還很喜歡吃醋。”
吃不到的時候講羞人的話撩撥她,吃到了就開始亂吃醋各種斤斤計較,好勝心強,心眼比針口還小。
寧珂聽著,撥了轉向燈,雙手打方向盤拐進右岔道,下機場高速。
“知道男人的占有欲嗎?”
機場大廳外站著五六位西裝革履的商業人士,寧珂一眼就看到了為首著黑大衣的男人,高大健碩,惹人注目。
“知道,誰都有占有欲,只看表現出來的是否強烈。”
宋惟諾看著車外熟悉的建筑,顯然是到了苘山機場。
車內智能中控屏顯示七點整,他們掐著點趕到了機場。
車子減速倒進車位,還沒停穩,宋惟諾就打開門跳了下去,嚇得寧珂急踩剎車。
他從車里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從后座拉出了箱子,動作流暢,顯然已經做過無數次相同的動作。
寧珂邁步追上她,不動聲色地奪過從她手里的箱桿,擁著她往前走。
看他的架勢是要把自己親手送到合作方面前,宋惟諾有些意外:“你這是要干什么?”
“見一位老朋友。”
看他的表情并不像在開玩笑,她有些費解但并未多問,此刻她比較在意的是兩人之間過于親密的姿態。
她從未有過見客戶帶家屬的經歷,工作便是戰場,她一個人沖殺慣了,況且她也不想留給合作伙伴一個攀附男人的柔弱女子形象。
察覺出她在試圖和自己保持距離,寧珂攬住她的后腰把她按回懷里,他的舉動驚得她腳下一崴,倒是正合他意,溫軟抱懷。
宋惟諾查閱過的資料里,有一張宋律生年輕時的照片,有照片作參考,她一眼就認出了不遠處立著的男人。
看到對方把目光鎖在他們身上,不慌不忙地掐滅煙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她有些明白了寧珂的行為——他在向另一個男人宣示對自己的主權。
看樣子,裴氏的律總就是寧珂口中的那位老朋友了。
她抬頭,他低頭,兩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幼稚鬼。”
“你倒是一點不留戀,當著我的面就巴巴地跑向另一個男人。”
“哪有!”
寧珂按了一下她的腰窩,低斥她不久前的行為:“以后不許跳車!再讓我看到,我讓你十天下不了床,哪里也去不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不正經,宋惟諾照著他的腰狠掐一把。
他受著她的小動作,攬過她的肩吻她的發頂,用只有她一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你一個人,務必照顧好自己。無論發生什么,安全是第一位。我等你回來。”
聽出他話里的擔心與牽掛,宋惟諾愣了一下。
回過神時,寧珂已經放開她站好,把箱子遞回她手里,主動拉開了距離。
*
宋律生的視線在兩人間掃了一個來回,瞇著眼,表情帶一絲玩味,對著寧珂主動開口:“原來寧醫生喜歡的是這種類型。”
寧珂邁開長腿,偏了一下頭,示意他該辦登機了。
兩個男人并肩走在前面,宋惟諾跟在宋律生的右后方,保持緘默,已然進入了工作角色。
宋惟諾注意到寧珂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緊跟著宋律生也扭頭看了自己一眼。不過,前者的眼神是溫柔寵溺,而后者的眼神是冰冷探究。
她回望過去,泰然自若,兩個男人便一起收了目光。
他們的外形,都是出挑的好看,面容各有各的俊朗,渾身散發著一股傲慢疏離,讓人難以忽略。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
兩人因為衣著風格的不同,有明顯的區別感。
寧珂的大衣落在車里,此刻是簡單的襯衫搭西褲。通體黑色無裝飾的襯衫,只有外翻的衣領上別了一枚暗金色的領扣,領扣的形狀特殊,像圖案,也像符號,給他添了一層神秘感。
他的傲慢疏離,不會給人冒犯的感覺,偶爾流露出謙和,給人一絲溫情。
宋律生則帶著很強的攻擊性,他的傲慢來自于對他人的蔑視和碾壓,讓人敬而遠之。板正的大衣包裹著他健碩的身體,透出濃重的男性氣息,給人強烈的侵略感。
走到安檢入口,宋惟諾看著兩個男人握了手。
“那就麻煩宋先生了。”
宋律生頷首,表情里寫著理所當然,適時地追加一句:“有消息的話,勞煩寧醫生及時告知。”
宋惟諾覺得兩個男人相處的狀態,很像虎與獅的意外碰面,互相試探著,尋找著一種制衡。
寧珂沉默不語,轉過身邁步離開,在經過宋惟諾時,兩人的手背有一瞬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