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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疑

清晨。

尹沐從睡夢中醒來,第一次認真看付司的睡顏,覺得好不真實。

付司緩緩睜開眼和尹沐對視,透著暖暖的幸福。

尹沐道:“你天天在我這兒,不太好吧?”

付司故作不解,道:“你是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妥?”

尹沐小聲嘀咕道:“不是都分手了嘛。”

付司正色道:“我們只是吵了個架而已,從沒分手,況且讓你搬去我那兒你又不肯。”

尹沐不情不愿道:“只是吵架嗎?”

付司翻身壓住她,道:“我跟謝韻真的沒什么,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

尹沐道:“謝韻說了一些事情,我……對不起,以前讓你失望了。”

付司制住她的嘴,輕聲細語:“都過去了。哎!不過你那時候可真讓人操心啊。”邊說邊躺回身體。

尹沐害臊道:“哪能跟你們大學霸比啊。”

付司掃她一眼,噗呲笑道:“那你現在怎么教小寶啊?就你那三兩下?”

尹沐臉紅道:“什么呀?怎么教不了,況且小寶不用我教。”最后幾個字音量弱得聽不見。

付司戲謔道:“那我怎么聽說有人為了一道數學題想了整整一個晚上也沒解出來啊。”

尹沐被揭了老底,臉上掛不住,催促道:“哎呀,誰啊,你快起了吧。”

付司摳住她的手,柔聲道:“以后那些你不擅長的事就都由我來,你每天就開開心心的,知道嗎?”

尹沐心里陣陣感動,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玩笑道:“解題你來,其他還是我自己來。”

付司寵寵她的額頭,道:“都依你。”

難得的早晨,粉紅滿屋。

“唉,等一下,有個事情忘記告訴你了。”尹沐道。

付司收回跨出門的腳,認真傾聽她的話。

尹沐結巴道:“那個…那個…今天晚上周晴約我們聚聚。”

付司皺皺眉,不忍表現不滿,道:“好,我知道了。”欲轉身離去。

尹沐拉住他,道:“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付司云淡風輕,道:“沒有,晚上我來接你,一起去。”

尹沐點頭答應。

付司剛踏進辦公室,助理便跟進來匯報道:“付總,新任執行總裁通知十五分鐘后開會。”

付司一臉納悶,道:“什么?新任執行總裁?不是下周才到,為什么十五分鐘后開會現在才說?”

助理委屈道:“我也是五分鐘之前接到的通知。艾莉絲直接給我打的電話。”

付司更加納悶,道:“艾莉絲?”

助理連忙解釋道:“新任執行總裁的特別助理。”

付司作了解狀,交代道:“去準備吧。”

助理退了下去,付司陷入沉思,這新任執行總裁什么來頭?不安油然而生。

短暫走神過后,付司整理整理衣著,精神奕奕走向會議室。

付司淡定坐在位置上,周圍的人俯首帖耳討論著這場緊急召開的會議以及即將到來的新任執行官。

“咚”門被強有力地打開,迎面而來是一個打扮精致、臉上極度自信的女人。

那女人冷酷道:“周總到。”

眾人齊刷刷望向門口。

周晴從門外走進來,霸氣冷艷,一身高級定制的正裝更增添威嚴,臉上波瀾不驚,眼神冰冷。

付司略吃驚,沒想到老爺子竟派她來。

周晴站在主位冷冽的掃視一圈,道:“大家好,我是周晴。”

眾人雖未見過本人,自然也聽過她的大名。**集團主席林清逸的兒媳。自從三年前林清逸的獨生子林一車禍過世后,他便一蹶不振。三年來,他那原本毫無名氣的兒媳周晴迅速崛起,在集團總部擔任多項要職,勢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有人帶頭拍手歡迎,稀稀疏疏的拍手聲漸漸變成整齊有力地迎新儀式。

付司面無表情的鼓掌,深知她來者不善。

周晴用手示意停下,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周晴道:“各位都是集團的肱股之臣,集團的未來還要多仰仗你們。我父親派我出任執行總裁,還要請各位多多指教。”

眾人面色尷尬,互相點頭附和。

付司默不作聲,靜待她的出招。

周晴望向付司,伸出手眼含笑意道:“付總,久仰。”

付司不情愿站起身,伸手蜻蜓點水冷淡道:“付司。”

周晴輕搓手指,感受他一晃而過的溫度。

接下來的場面就沒那么溫馨和諧了,周晴就地罷免了幾名高管,弄得所有人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付司雖覺得那幾名高管“罪有應得”,但如此重罰,實有些不忍。

“付總。”周晴陰陽怪氣道。

付總堅定地對上她的眼睛,周晴道:“上次設計稿的事情是不是有人該為此負責?”

付司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件事已經經過總部處理了,我不認為現在還有討論的必要。”

周晴慢條斯理道:“的確,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也不是出在我任上,按道理來說,我是可以不用過問的。但是,我身為**集團中國區的首席執行官,林清逸的兒媳,我絕不會允許在我的手下再發生如此荒唐的錯誤,所以……”

付司道:“所以怎樣?”

周晴示意身邊那位打扮精致的女人:“艾莉絲。”

艾莉絲受意,翻開手上的文件夾,宣布道:“鑒于設計部總監特別助理王浩森對A01號設計圖紙傳達的工作失誤,給予開除處理,即日生效。”

付司全程看著周晴,沒有一絲溫度。

周晴挑眉道:“付總,請你尊重公司的制度安排,你的新助理人事部會盡快幫你安排的。”

付司道:“不勞。”起身離開會議室,冷得讓人寒毛直立。

周晴杵在原地,知道他是不會輕易放棄身邊的人的。

付司回到辦公室,王浩森哭兮兮的進來道:“付總,對不起,連累你了。”

付司安慰他道:“別這么說,錯不在你,是我沒交代清楚,幸好補救得時沒筑成大錯。”

王浩森道:“付總,看來這位周總來者不善,以后你要小心。”

付司道:“別想那么多,你先回去呆幾天,沒事的,相信我。”

王浩森感激得熱淚盈眶。

付司心里清楚,她這是在逼自己去求她!

一整天,周晴沒有再出現在面前,也沒有發來任何信息,付司若無其事進行著工作安排。

六點。

付司看看時間準備去接尹沐。想起今晚的約,尹沐還不知道周晴在公司,該怎么跟她解釋呢?不禁心生惱火。

汪哲成載著徐穎老早就到了,滿堂的金碧輝煌讓汪哲成感嘆道:“徐穎,到底是哪路神仙啊,這么豪華?”

徐穎故意吊胃口,道:“等會兒就知道了。”

汪哲成鄙視道:“神神秘秘,該不會待會兒吃了自己付錢吧?”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徐穎覺得就不該給他好臉色,道:“信不信我揍你。”

汪哲成討好道:“放心,本少爺有的是錢,這些小意思啦。”

兩人又追打得到處亂串。

付司接上尹沐趕到目的地,尹沐張大嘴巴說道:“周晴也太夸張了吧,這么隆重?”

付司不回答,道:“進去吧。”

汪哲成一副大爺樣兒坐在餐桌前,見付司兩人進來,不滿道:“你們倆總是磨磨蹭蹭。唉,今天到底是誰啊?”

尹沐道:“徐穎沒告訴你嗎?是……”

徐穎打斷尹沐道:“驚喜,驚喜。”

尹沐笑著搖搖頭,徐穎一向調皮得緊。

汪哲成見說了又不說完,急道:“誰啊?到底是誰?”轉頭看向付司。

付司無奈歪歪嘴,表示無可奉告,找兩處妥當的座位安排尹沐和自己坐下。

汪哲成氣急敗壞,左指右指說不出話來。

“還沒來嗎?這主兒夠擺譜哈。”汪哲成意難平道。

徐穎刺道:“但愿你待會兒還能說出這話來。”

汪哲成輕蔑道:“本少爺怕還是咋呢。”

言談間,包間門“嘩”推開,周晴不同于白天嚴肅裝扮,換了一身嫵媚裙裝,整個人顯得親近許多。

汪哲成難以置信眼前的情景,表情凝固。

周晴一一簡單打過招呼,走到汪哲成面前,莞爾一笑,道:“老同學,多年不見,不認識了?”

汪哲成抹抹臉,死要面子故作輕松擁抱道:“好久不見。”環抱周晴的手臂用力緊緊,像是想要抓住失而復得的珍寶。

周晴心里萌動,當年的樁樁件件浮出腦海。

徐穎咯咯嘲笑道:“慫了吧?”

周晴含淚失笑,汪哲成狠狠瞪眼,道:“一邊兒去。”

氣氛自然和諧,汪哲成暢所欲言,熱情似火,眼底的欲望一眼看穿。

付司至始至終一言不發。

借著酒勁,周晴故意道:“付司,怎么,幾年不見變得這么生分?”

三人露出驚訝的表情,汪哲成問道:“你們什么時候見過?”

周晴大聲道:“我們一起在美國可待了五年,那段時間可謂是相依為命。”

汪哲成過去拍拍付司的肩,道:“真的?怎么沒聽你說過。”

付司尷尬解釋道:“都是幾年前的事了,有什么好說的。”

尹沐看出付司的難色,更加確定他們之間有不可說的秘密。

徐穎責怪道:“付司,你怎么回事,和周晴這么熟都不講。”

付司道:“那時候都在美國留學,自然熟悉一些。后來回國了也就聯系少了。”

周晴接著道:“哦,對了,我們現在在同一家公司,今天早上剛見過面。”

三人更加驚訝。尹沐心里堵得慌,他還有多少事瞞著?要說今天見面的事情來不及說,但他們在美國五年他可只字未提。

汪哲成被沖昏了頭腦,喜上眉梢道:“那太好了,以后方便極了。”

徐穎覺得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潑汪哲成冷水道:“閉嘴吧你!”

尹沐突然恍然大悟,昨天周晴遞給宋禾的名片,公司名稱不正是付司所在的公司么?怪不得感覺很熟悉。可是周晴昨天怎么不提?一連串的問號在腦子里盤旋,攪得尹沐心不在焉。

看著周晴熾熱的眼神,付司極力壓制的不耐煩,尹沐心里悲涼,他們之間一定非同尋常。尹沐突然想逃避,不想面對這個答案。

付司雖做好了心里準備,但面對周晴的咄咄逼人、每一招都戳中軟肋仍舊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躲避著尹沐的眼神,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掩飾內心的慌亂。

一場飯局就這樣結束。周晴婉拒了汪哲成的殷情相送,召來司機。付司一看是忠伯,放下心來。忠伯看到付司身邊的尹沐微露出訝異之色,簡單點頭招呼之后載著周晴離去,并不和付司相認。

晚風清涼,周晴望著川流不息的車群,悲從中來,幽傷道:“忠伯,你說,付司變了嗎?”

忠伯待人老成,笑道:“小司看上去沒變,還是那樣。”

周晴更加傷感,道:“是啊,他的確沒變,還是不肯接受我。”

周晴對付司的心思是不公開的秘密,林清逸知道、林一知道、忠伯也知道。

忠伯知她又犯病,沒有回答,輕嘆一口氣,輕得只他自己能聽見。

尹沐雙眼看著前方,安靜得出奇,付司握住方向盤不時看看她,尋找解釋的契機。

到了目的地,付司快速下車攔住已經下車準備上樓的尹沐,道:“我…我想解釋一下在美國的事情?”

尹沐沒有表現出不悅,平靜道:“好啊。”

付司道:“就在這兒?”

尹沐干脆利落道:“那不然呢?”

付司清清嗓子掩飾尷尬,道:“十年前我去美國留學,在學校偶然遇到也來美國的周晴,身在異鄉,她一個女生,我們又是老同學,理應多照顧她,當時還有林董的兒子林一,我們都是華人,關系自然不錯。后來我們畢業進了**集團美國總部,再后來我回國,她和林一結了婚,見面就少了。”

尹沐瞪大眼睛,道:“她結婚了?”

付司道:“是啊,林一,集團林清逸的獨生子,不過三年前車禍過世了,林董也因此傷心過度纏綿病榻,無心理會公司的事情,這幾年都是周晴在主持大局。這次她回來接任執行官也是林董的意思。”

尹沐想起周晴說過她在等一個人回頭,這個人是誰呢?林一?

付司見她出神,安撫道:“別胡思亂想,好嗎?”

尹沐點點頭給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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