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后天我有事,你的比賽我來不了。”江峪把望思瑪送到了校門口,“還有......”他又補上一句,“上臺前記得帶上腦子。”
“切!”望思瑪對天翻了個白眼,“能不能盼點好的。”
寒假已經(jīng)開始一周多了,除了校門口的保安和偶爾走出來的值班老師,申南的校園里已經(jīng)看不到幾個人。
上一次踱步在這樣空寂的校園還是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望思瑪清晰地記得,那個把自己撞倒在地的女王裴忻,看都沒有認真看她一眼便匆匆離去。
那時候的校園林蔭小道還是枝繁葉茂,經(jīng)歷了一個秋天的落英繽紛,如今已變得草木蕭疏,寒風料峭。
剎那者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時光就在這須臾之間悄然流逝,裴忻說過,過了二十歲,時間就像荷葉上的露水,只要被風輕輕一吹,就會滑落得無比干脆。
姑娘們在命運的漩渦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還是遇見了彼此,因為志同道合,所以朝夕相伴,人與人的關系一直都妙不可言,緣深緣淺,自有天定。
她剛走到藝術樓的樓下,就聽見后面?zhèn)鱽硪魂嚭敖小?
“哎,姐姐,你別走那么快嘛,等等我啊。”那嘹亮的大嗓門似曾耳聞,好像前兩天在哪里聽到過,有點像......太音樂隊的秦淼淼。
“忻忻姐,忻忻姐......小忻忻......”
望思瑪轉(zhuǎn)身,只見一個鳥窩頭男生快步追在裴忻身后,而前面的裴忻健步如飛,走路都不帶停頓一下,直直地往藝術樓走去。
那個一路跑一路喊的鳥窩頭不是別人,正是太音樂隊的卷毛秦淼淼,秦淼淼的手上還捧著一大束粉白色的鮮花。
“不好意思,我對小屁孩沒有興趣!”裴忻邊走邊說。
“我不是小屁孩,雖然我比你小一歲,但是我也挺成熟的,大家都這么說,你不要那么在意年齡嘛......”
“大家?”裴忻終于忍不住停腳步,“誰?”
“阿瀾和曉寶啊!”
“他們是什么時候瞎的?”裴忻繼續(xù)往前走。
“哎、哎、哎......你怎么又走了?”秦淼淼追在后面繼續(xù)喊著,“至少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嘛。”
裴忻又停了下來,秦淼淼雙手捧起了鮮花,“小忻忻,你看這花好看嗎,多配你......”
裴忻低頭看了一眼,“知道這是什么花嗎?”
“不知道啊,我覺得好看就買了,應該也就是薔薇之類的吧......”秦淼淼抓了抓自己的卷毛,支支吾吾道,“你......不喜歡薔薇?”
“這是長壽花,確實挺配我的,謝謝你祝我長命百歲。”
不遠處的望思瑪“噗哧”一下笑了出來,這秦淼淼還真是有意思,看著大大咧咧,追女生眼光倒是不錯,對裴忻還真是死纏爛打呢。
“行了,等我過生日你再送我吧。”裴忻推開秦淼淼的花,“到時候阿姨再給你包個大紅包。”
“別啊別啊,忻忻姐姐......”秦淼淼又追了上去,“你就當給我一個機會啊,合不合適,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就算你不給我機會,也要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啊......”
“我不需要機會。”裴忻答。
“我需要!我需要啊!”
就在裴忻開始不耐煩的時候,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裴忻!”
叫她的是一個姑娘,姑娘背著一把吉他,一下站到了裴忻和秦淼淼中間。
那個姑娘,是莫齡。
“她已經(jīng)說了對你沒興趣了!”莫齡對著秦淼淼,臉色有些不快,“你還真是越挫越勇,有點過分呢。”
“哎?這位小姐姐,你不是黑天鵝的吉他手嗎?”
莫齡轉(zhuǎn)身道,“裴忻,你先上去吧。”
“好。”
“小姐姐。”秦淼淼依然熱情不減,他湊上腦袋在莫齡耳邊悄悄問了一句,“忻忻姐現(xiàn)在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有沒有都跟你沒關系吧,她都說了對你沒興趣,你就不要再纏著她了!”見莫齡的臉色有點難看,望思瑪立馬跑上前去。
“莫齡!”
“思思你也來了啊,我們一起上去......”
“好。”
望思瑪給秦淼淼使了個眼色,暗示他趕緊先走,秦淼淼撅起嘴還是不肯放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說不定糾纏糾纏就成功了呢?”他振振有詞道,“反正,我秦淼淼絕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
莫齡沒有再跟他胡攪蠻纏,和望思瑪兩人徑直進了樓道。
“這個人有點意思啊。”望思瑪按耐不住一顆八卦的心,“現(xiàn)在這世道,像他這樣屢戰(zhàn)屢敗,堅韌不拔的男生可都快滅絕了吧。”
“這種私生飯已經(jīng)嚴重打攪到別人生活了,滅絕才好吧。”
這話可一點都不像是從優(yōu)雅謙和的莫齡嘴里說出來的。
“這咋咋唬唬的性格,也不是裴忻喜歡的類型......不過,秦淼淼真是太逗了。”望思瑪說。
“你也覺得不是,是不是?”
“嗯?”望思瑪聽著有點犯暈,“我說莫齡,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那么向著裴忻了?”
望思瑪故意裝出醋性大發(fā)的樣子,“明明是我們先認識的好不好?你說人家是私生飯,我倒是覺得,你更像是裴忻的......”
“像裴忻的什么?”莫齡一下子急了。
“裴忻的腦殘粉。”望思瑪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前段時間開始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你對裴忻,比對我還要了解,說!你是不是她的腦殘粉?”
莫齡在望思瑪?shù)募缟陷p輕拍了一下,“是什么是。”
但事實上,莫齡對于裴忻的了解,確實大大多于望思瑪,因為她們已經(jīng)認識快四年了。
“我有一說一啊。”望思瑪還是忍不住八卦,“我覺得秦淼淼這個人吧,雖然話多了點,但人還是不錯的,至少在性格方面和裴忻很互補啊,而且,他對每個人都很熱情。”
莫齡暗自嘆了一口氣。
望思瑪又道,“你不覺得裴忻一直冷冰冰的,她的世界需要添一把火嗎?”
“添一把火?”莫齡在五樓排練房門口停下了腳步,“有一個貝貝還不夠嗎?要那么多火干嘛,等秦淼淼南墻撞多了,就知道死心了。”
“如果他就是這么有毅力呢?”
“那我也會叫他死心......”
莫齡說完這話的一瞬間,自己突然覺得不太適時宜,連忙給自己解釋道,“哦,我的意思是......裴忻的心思全都在比賽,我們是樂隊的一員,自然也要同心合力,不被外人干預......”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望思瑪?shù)纱笱壑樽油g,此時的莫齡,眼神里的信息很是復雜,跟她平時認識的完全完全不一樣。
“走吧,排練去。”
莫齡推開了排練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