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KW的總裁辦公室里,進(jìn)了一群帶著各種反監(jiān)控儀器的人。
他們在這間巨大寬闊的辦公室里,進(jìn)行了地毯式搜索。
有些員工路過的時候,縱使不敢在門口停留許久,但也會好奇的朝里面瞟兩眼。
畢竟總裁辦公室平時從來沒有這樣的人出現(xiàn)過。
而今天這樣大的陣勢,仿佛是不把整個辦公室翻過來一遍不會罷休。
靳烈風(fēng)坐在沙發(fā)上,面沉如水,一句話也不說。
他像是在小憩著等待著消息,深邃的眼眸闔著,長長的眼睫在下眼瞼投下陰影,而眼底下,有著青褐色的痕跡。
他性感的薄唇緊緊抿著,看得出來心情差到了極點。
這個男人此刻看上去雖然有些憔悴,但卻又讓人倍感壓力。
就仿佛是一座隨時會爆炸的核彈,讓所有的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不敢違抗他的任何命令。
不多時,其中一個人手持的儀器,在試探到某個地方的時候,就發(fā)出了“滴滴滴”的警報聲。
其他人立刻就圍了上去,那個地方在一群人用各種儀器的探測下,終于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搜出了一個薄薄如同貼紙、卻又在中央明顯凸起一塊的小圓餅。
只有拇指大小,一面有膠,能牢牢粘附在這間辦公室里。
另一面和它黏著的東西一樣的顏色和材質(zhì),所以放在一起,如果不是這些儀器,根本就檢測不出來這個東西。
“少爺,找到了!”
齊峰從那些人手里接過這個小東西,上前垂首遞了上去。
靳烈風(fēng)慢慢地睜開眼,眸底冷若寒冰。
他接過那個小東西,修長的手指撫摸過這個精密小玩意的表面。
“是微型竊聽儀器,還是KW新出的技術(shù)制造的,接受范圍廣,不好確定對方所處的范圍。”
齊峰解釋著。
靳烈風(fēng)當(dāng)然認(rèn)得這個玩意,而齊峰的補充說明,也不是表面上的意義。
他的辦公室里,被人無知無覺得裝了這樣的竊聽的儀器,也就是說,那天他跟阮小沫說起的事,白心宛不是唯一的聽眾。
這個小玩意的那頭,才有可能是那個真正對阮小沫下手的人!
“啪!”
那個薄薄的竊聽儀器被他用力一捏,在指尖瞬間破碎。
能夠在他房間里裝這種竊聽設(shè)備的人,不可能會不帶任何防護(hù)工具,在這種東西上留下指紋。
留著,也沒有任何意義。
“從交易名單開始查!”他語氣中泛著一股陰寒與狠戾,“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任何有采購過這種東西的交易方的人,都被KW的人反復(fù)盤問、清查。
包括他們的出售,也會被細(xì)細(xì)地檢查下來。
倘若任何人有一條對不上,那就會被帶來帝宮的刑房,接受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以逼迫對方在極限情況下,說出真話。
而阮小沫依舊每日躺在那間病房的床上,不能睜眼、不能說話、也不能動。
她依舊陷在重重的昏迷中,無法醒過來。
羅莎琳德抱著小靳煦,在床邊看著護(hù)士替她擦了擦臉,又換了輸液的瓶子,心底不由得有些難受。
看樣子……這丫頭,是真的醒不過來了。
植物人。
她看著懷里一臉懵懂地盯著媽媽的小寶寶,眼底露出沉重的神色。
就算她認(rèn)了阮小沫這個兒媳婦又怎么樣,就算現(xiàn)在小靳煦越來越乖了,越來越能聽懂更多的話、也會說更多話了,又怎么樣?
阮小沫,看不到,也聽不到了。
羅莎琳德心頭沉甸甸的,最后看了一眼阮小沫,轉(zhuǎn)身離去。
路過走廊時,她看到自己的兒子遠(yuǎn)遠(yuǎn)過來,正要上前,卻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重的酒氣。
“你喝酒了?!”羅莎琳德不滿地皺起眉。
在這種時候,她的兒子居然開始濫酒了!
靳烈風(fēng)瞥了她一眼,沒有搭理自己的母親,只是徑自朝著阮小沫的病房走去。
他身上酒氣濃郁,顯然不只是喝了一點,而是喝了很多很多。
從阮小沫昏迷以來,他從情緒失控,到開始嘗試管理自己,再到狀態(tài)越發(fā)糟糕……
一天一天過去,阮小沫醒來的幾率遙遙無期。
這讓最親近最深愛的人,根本就無法接受。
“安斯艾爾!”羅莎琳德轉(zhuǎn)過身,怒氣沖沖地喊住他:“你太不像話了!”
她靳家的繼承人,竟然會因為這樣的打擊,就變成了一個濫酒的酒鬼嗎?!
何況,阮小沫還活著,又不是已經(jīng)死了!
“我不像話?”靳烈風(fēng)終于停下腳步,冷笑著轉(zhuǎn)過身來。
他的下巴上,冒著青青的胡茬子,看上去相當(dāng)?shù)你俱病?
那不是一種屬于身體上的困頓帶來的憔悴,而是從心底油然而生的陰霾。
“母親,我的妻子、您孫子的母親,眼看著就醒不過來了,您還期待著這個缺了一個人的家,能怎么樣?”
靳烈風(fēng)自嘲地笑了笑,“而且,傷害她的人……就隱藏在我周圍,我卻找不出來……”
他這些時間里,幾乎都耗在調(diào)查上了。
刑房里,每天沖洗已經(jīng)不足夠滿足那里的使用頻率了。
血在地上糊了厚厚的一層,總是有人奄奄一息或者不成人形地被拖出去。
然后,又是下一輪的折磨。
就這樣的拷問和調(diào)查下,依舊沒有查出任何的線索。
因為,這種東西原本渠道就有限,查出來的所有東西,都跟原本的對的上號。
也就是說,能得到那個竊聽儀器的人,多半不是從外面購買的,而是直接從KW拿走的!
他們內(nèi)部,有內(nèi)鬼!
羅莎琳德看著自己原本一向囂張狂妄的兒子,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不由得心口一滯。
他所承受的,確實不是她之前以為的那么簡單。
所愛之人近乎死了一般,再不會給他任何回應(yīng)了。
自己的兒子,從此以后,也不會再有母親的照顧了。
她的兒子為了阮小沫付出過多少,她知道,只有阮小沫醒過來,這個家,才能使圓滿的。
阮小沫的這個缺口,是任何人,都填補不上的。
羅莎琳德頓了頓,終究還是無法繼續(xù)說出斥責(z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