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忒無趣。柯英撇了撇嘴，圓溜溜的大眼睛閃過憤懣之色。

梔子慢悠悠地喝著茶，等著柯英揭曉謎底。

柯英無奈地嘆了口氣，“丫頭，你可知龜相素有龜仙之名？”

梔子頷首，“之前聽利亞說起過。”

“那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對龍墓的構造怎么那么熟悉？”柯英問道。

梔子，“是。”

柯英嘆了口氣，語氣中有些遠古的滄桑，“因為我便是龍墓之人。”

梔子眸光終于動了動，碧藍色的眸子中光色閃爍，“你是龜相？”

柯英的眼睛閃過笑意，看向梔子，但神色慢慢沒落，“我是他又不是他。”

說完看向梔子，眸中閃過復雜的光色，“當年我跟隨龍主大人歸順于天女，龍主大人過了一段安穩平和的日子。但好景不長，在那場劫難中，龍主，鳳王，玄帝便相繼離世了。而天女大人輪回轉世，千年來不知所蹤。”

“而龜相，在那場劫難中，也身死道消。”柯英的眸中閃過痛苦與悲傷，“但他恐怕連自己都沒想到，他的靈魂活了下來，數千年來，在龍墓中吸收能量，幻化成我的模樣存在于世間。”

“所以……”梔子眸色復雜，“你其實就只是個能量體？”

“當然不是。”柯英微微一笑，“我的靈魂是個能量體，但我的這具身體是個真實的人。只不過，我進入他的身體時，他已經死亡。”

“那……龍墓異動又是怎么回事？”梔子神色莫名，盯著柯英。

“這個……”柯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這些年一直在吸收能量，所以導致黑塔中的能量被我過度消耗。數百年前，便讓龍主大人的邪念跑了出來，黑塔也因此自主跑了出去，鎮壓邪念，防止其泄出。我自知有錯，況且當時邪念在龍墓中橫行，所以我當時運用自己的能量擋住了要進入龍墓的人，并且壓制住了邪念。不過就在快要消滅它時，它卻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庇護之所，就是龍主的玄晶玉棺，我……進不去，只好放過它了。”

“那這次是怎么回事？”梔子微瞇了眸子，托著下巴盯著柯英。

“因為我跑出去了，它大概是需要能量壯大自己。”柯英干笑了一聲，“畢竟它以血肉為食，以它為補給。”

“哦……”梔子拉長了聲音，似笑非笑。

“這是也算是我的責任。”柯英都有些不敢看梔子，倉惶地別過頭去。

“那我是什么身份？”梔子收回眸光，指尖點了點桌面，“我不會是天女轉世吧？”

“你說呢？”柯英不答反笑，“鳳王的護天鏈，龍主的燭龍戒可都是認你為主了。”

梔子面容平靜，碧藍色的眸子幽深如寒潭，“果然。”

便是伏念沉沉，直至柯英離開都毫無所覺。

……

“你不打算告訴她嗎？”柯英看著面前擋住他去路的男子，完美的皮相，玄色的衣衫，風華絕代。

“現在還不是時候。”男子微微一頓，墨黑的眸子閃過悵然與擔憂，“她還沒覺醒。”

“那那些人你打算怎么辦？”柯英圓溜溜的大眼睛閃過森冷寒色。

“那些人……”男子眸中亦閃過殘冷邪惡，“先讓他們蹦踏幾天，過幾天我自然會去會會他們。”

“那就先讓他們蹦踏幾天。”柯英的眸中亦閃過殘冷陰狠，“我其實挺想去親自會會他們，但是我覺得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你要去找那些人？”黑暗中的男子聲音淡淡，語氣篤定。

“嗯。”柯英點點頭，神情嚴肅，“這是當年我與龍主的約定。”

“約定？”尤還疑惑。

“嗯。”柯英眸中閃過回憶，“當年龍主臨死前拼盡了最后的生機，讓我以秘法送你們二人遁入輪回，只待今日。龍主大人知道我不會死亡，一定會活下來。便與我約定，在天女大人真正覺醒之前，盡量替她找到當年那些人的據點，以便來日天女大人能輕松一些。”

“既如此，你便去吧。”尤還點點頭，“她暫時失憶了，我的身份也盡量不要跟她說。”

“好。”柯英頷首，“不過我暫時會待在梔子的身邊，保護她。”

“隨你。”尤還聲音淡淡，“不過我與梔子前些日子遇上了一些人，而他們的身上有著饕餮圖騰。”

“哦？”柯英聞言，眼眸微瞇，“可查出來了？”

“雖然比較難，花了我一些時間。”尤還淡淡道，“但是還是讓我尋到了些許蛛絲馬跡，仿佛在拘彌。”

“拘彌……”柯英縱身飛去，“我且前去查探一番，她的安慰便交給你了。”

……

柯英離開后，尤還靜靜地站在對面的屋檐上，透過窗戶看著坐在桌邊動也不動的孤影。

眼底是深深的憐惜、痛苦、深情、淡漠。

梔兒……

彼岸之花，花葉交錯，一念生一念死。

上窮碧落下黃泉，是宿命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