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依闌偷偷跑掉以后,床上的梅長青坐起身來,舔了舔被白依闌咬破的嘴唇,暗自搖頭。
這丫頭經了一場情事,依舊生龍活虎的,哪里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柔弱、無助又疲憊?
他就不該憐惜她,讓她幾天下不了床才是正確的。但想到他們二人婚期在即,他若在她身上留下痕跡,或者她無力應付婚禮,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她現在要逃,便逃吧,她早晚都會是他的新娘。他們來日方長!
梅長青起床更衣,招來暗衛隨行保護白依闌,他便動身回京了。
他本想替她收拾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但她卻說要自己找她們算賬。梅長青拗不過她,就由她去了,左右還有自己護著,那些人翻不起多大的浪,他對自己的小女人有信心。
只是她還立下規矩稱,婚后沒有她的允許,他不準再上她的床!
梅長青看了看肩頭上的牙印和胸上的抓痕,臉上帶著詭異又幸福的微笑。看來這次是真的惹毛她了,不過沒關系,他不上她的床,可以讓她上他的床嘛!
……
另一邊,白依闌帶著青城縣官葉大人和一眾官差連夜上山抓人去。
當白依闌推開柴房的門,幾個土匪一見是她,眼睛里都是閃亮的小星星,個個張口閉口女俠饒命。
“女俠,您饒了我們吧,我們當牛做馬報答你,以后你就是這青城山的老大!”被白依闌差點連右眼一齊打瞎的獨眼老大,餓了一天一夜,終于想清楚了,以后要跟白依闌好好混。
要說他們是“不正經”的土匪,白依闌可能就好心收了他們,畢竟能有一群幫襯的小弟也是不錯的。以后她能逃離丞相府或者逃離敬王府,就可以帶著他們打家劫舍……不對不對,是劫富濟貧、縱橫江湖、浪跡天涯!
可他們是“正經”的土匪,那種無惡不作沒有底線的,這就不能忍啦啊!報官殺頭,必須的,免得為禍人間!
“我當然會饒了你們,這不,我給你們送了份大禮。”
幾個土匪正感激涕零地說著話,忽地一抬頭,就看見走進來的青城縣官葉老爺和一群拿著鏈鎖的官差,一下哭了一大片。
葉大人一看這幾個讓他深惡痛絕的土匪,陰笑著把他們都帶走,他可算是抓住他們了,這下其他同朝為官的同僚沒辦法笑話他了吧,他可是破了大案啊!
當然這一切都得感謝這個丞相府千金、未來的準敬王妃,敬王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讓他務必保證這位“敬王妃”的心情和安全,攀上這棵大樹,到時升官發財還不簡單嗎,比他辛辛苦苦攢名聲的方式,好多了。
解決完一切葉大人如先前承諾,提出送白依闌回相府。白依闌一看現在天時已晚,她就這樣單獨回去,肯定會被那些人抓住把柄,同時她也不能錯失“名垂青史”的機會,便同意了葉大人的建議。
到了相府,天已經黑完了。白丞相一看外面站著的白依闌,心下不悅,又見到她身后站著的官差,以為她女兒犯了什么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時,葉大人終于也來到丞相府大門外,他趕忙下轎跑過來,朝丞相行禮。
她現在大婚在即,怎么可以深夜才歸,竟還有朝中大臣跟隨,這要是傳出去敬王悔婚怎么辦?不過好在還有圣旨賜婚,敬王應當不會違逆圣旨,只會是娶了她進門后冷落罷了,可那時他們丞相府該如何自處?
真是個不爭氣的!
白丞相板著臉正要訓斥,可看到一邊的同僚,他便住了口準備叫白依闌回屋。
“爹,女兒……”
“快回屋去!”
“丞相可別,這可是下官所屬青城縣的女英雄呢……”
聽著葉大人將事情一說,把他的女兒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白丞相心下一喜,很快便與葉大人稱兄道弟,珍寶美酒毫不吝嗇地拿出來與他分享。
相府后院內,正在房里繡花的朱祁碧今夜有些心神不寧,一朵牡丹怎么也繡不好。
她吩咐胭脂去沏定神茶來,好讓自己靜靜心,她心不在焉地,一不小心就扎到了自己的手指。圓潤的血珠立馬從傷口處冒出來,都說十指連心,她驚跳起來,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昨日讓人把昏迷的白依闌帶出府去時,她都不曾這般緊張害怕過。
白依闌失蹤的事,她誰也沒有告知,目前只有自己的貼身婢女胭脂和白依闌的婢女麻花知道。麻花知道事情輕重,不敢宣張。后天便是大喜日子,丞相夫人定然會發現白依闌不見了,以為她又逃跑,自己到時說情替嫁,丞相夫人為了保住顏面和全家性命肯定會同意的。
這次白依闌死了就好,若是沒死還能活著回來,她與王爺早已生米煮成熟飯……礙于情面,她的出嫁拯救丞相府上下于水深火熱之中,她若與王爺有了孩子,她就是王妃沒跑的,而她白依闌卻會是人人喊打的老鼠!
想象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朱祁碧注定要失望了。
當胭脂慌慌張張地跑進屋時,朱祁碧還在臆想她與王爺婚后的甜蜜,發呆了許久。
“小姐……小姐……不好了……那賤人……三小姐……她……她回來了!”胭脂將裝了一半熱茶的茶壺放在桌子上,吞吞吐吐地說。
“什么?!”朱祁碧驚得大喝一聲,手拍在桌子上。
“賤人!”朱祁碧忍不住大罵,崩潰地把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
茶杯碎了一地,滾燙的茶水飛濺而出,燙到了胭脂低著的臉上,她哎喲一聲,疼得快哭了。
“小姐息怒!小姐快想想辦法,聽府里值門的小廝說她已經到了大門口,府中還沒有散開消息。”胭脂顧不上自己,要先讓自家小姐冷靜下來,否則要是被人發現她謀害了相府的小姐,相爺和王爺都不會饒了她們的!
“麻花呢?”對的,她要冷靜下來,不能讓白依闌知道是她們做的,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讓她有機會把屎盆子扣上來。
“麻花還不知道她小姐回來了,也不知道是咱們……她一直在跟奴婢互通消息,讓我們幫她隱瞞她家小姐失蹤的事。”
“好,那便好,有了麻花的證詞,就不怕別人不信。你現在即刻去穩住麻花,一定要讓麻花肯定我們是無辜的。快去!”朱祁碧顫著身子吩咐道,心里害怕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