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解釋你怎么受的傷?給我看看?!蓖?粗暴地蹲下身,拉起云珠的兩個褲腳,低聲吼道,“這絕對不是摔傷的?!?
“說不要你管就不要你管,這確實不是賈皓打的,是他不小心碰到我的。”云珠的臉有些紅,她甩開了媛婷的手快步走回家。
童?沒再追云珠,他叫住了媛婷?!鞍职郑Z皓就不是個好東西。”媛婷生氣地說。
“也許不是好人,但是可能真的不是打?!蓖?不知怎么向女兒解釋,他只得說一句,“反正我是舍不得你媽媽受一點傷的?!?
媛婷還是不明白,她說:“媽媽每次從賈皓家回來都不開心,賈皓就不是個好人,我希望他們早點離婚。”
童?的心很亂,他對云珠一直是小心翼翼呵護著,她多花一點力氣都不行的,想到她被別的男人粗魯地對待,恣意地蹂躪,他的心就很痛。
“媛婷,”童?在想著合適的詞語向女兒講,“這事你媽媽既然說不是打的,我們就不追究了,你密切觀察著,如果再看到有大面積的傷痕,你告訴我,我絕不饒恕他。”
“可是爸爸,這么明顯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媛婷還是想不通。
“這事就別說了。今天你預習高一數學,有什么問題嗎?”童?只能把話岔開。
“我都做了記錄,周六來問你。”
童?一手推著自行車一手搭著女兒的肩,說:“好的。走吧,爸爸送你回家?!?
童?看著媛婷進了鐵門消失在庭院里,他聽到梧桐樹的樹葉“沙沙”地響,仿佛在和他打招呼,又仿佛在和他訴說著什么,那年他就是在這棵梧桐樹下抱著云珠,吻了她的臉,而現在他的愛還在,人已散了,就像那梧桐樹每年的葉子都會離它而去,但明年的新葉還是那以前的葉子嗎?所謂的“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也道不出這逝去的無奈和不可逆。
而云珠此刻斜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書,但是她此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她的心像海邊的礁石正不斷被巨浪所拍打,總有一天它會變成細膩柔弱的沙粒。
云珠忽然丟下手里的書,起身跑到母親的房間,她一把推開房門,把門狠狠地一關,用凌厲的眼神看著母親。
媽媽被她這樣子嚇了一大跳,忙問:“云珠,你怎么了?”
“媽媽,是不是你當初逼著童?和我分手?”云珠質問道。
“誰說的,是他自己選擇姐姐調回上海照顧他媽媽,作為交換條件和你分手的?!眿寢尣粍勇暽卣f。
云珠冷笑了一下,用諷刺的語氣說:“你多聰明啊,你知道童?不會這么做的,你就以退為進,讓他為了愛放棄我,讓我能過上好日子?!?
媽媽不再言語。
云珠的語氣很激動,說道:“你一直嫌貧愛富,想抱得金龜婿。你當然看不上一個右派的兒子,看不上他家里一無所有,所以你處心積慮讓他主動放棄我。你算計得多好啊,還讓他打電話和我說,你知道如果見面了,我們看到了對方,也許這戲就演不下去了。你真聰明啊,對孩子也是,你用了緩兵之計,你早就打算不要孩子了,所以我一生下,你就送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