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揚帆和傅晴上了公交車。
大概他是被早上的系列操作弄怕了，現在看見打車軟件就心有余悸。
好在公交車上沒什么人，他們找了個靠后排的座位。
車穩穩地開著，每停一個站都會有三三兩兩的人上車，沒一會車上擠滿了人。
傅晴坐在窗邊，偶爾望向窗外，一個個行色匆匆。
轉頭間，她瞧見車后門邊上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子，緊貼著一位穿著艷麗的女生。
不管那女生怎么忍讓，他都會悄悄蹭過去。
思忖間，那男子企圖向下伸了伸手。
傅晴心念一動，大喊：“小徐子。”
坐在一旁玩手機的徐揚帆差點沒拿穩手機。
“怎……怎么了？”
“你看那個穿紅衣服的是不是你姐。”徐揚帆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茫然了半晌。
原本嘈雜的公交車內，因為傅晴響亮又突兀的大喊，而瞬間安靜下來。
大家也都順著她的指向看過去。
在視線中心的鴨舌男不得不暫停動作，惡狠狠地盯了傅晴一眼。
紅衣女生見狀立馬反應過來，笑著打招呼：“你們也在啊。”
盡管車內擁擠，還是勉強給她讓出一條小道來。
“她不……”徐揚帆依舊在蒙圈中，小聲辯解，但被傅晴無情打斷。
“她不就是你小姐姐，前兩天還在你家見過。”
啊？
見過嗎？
看著傅晴一臉正經的模樣，徐揚帆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被人篡改了。
TMD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他蹙眉深思，不得其解，就差問出口了。
這時，手機傳來消息聲。
【傅晴：晚點跟你解釋，先陪我們演場戲】
……
另一邊，喬一寧提早交完卷出來，發現自己女朋友不見了。
“您好，請問是喬一寧嗎？”一位服務員走到身邊，試探道。
喬一寧心不在焉地應了聲，拿出手機就想打電話。
“有一位姓楚的女士讓我告訴您，她被陳老師拉去考試了，讓您等一會兒。”
服務員端上一杯奶茶和一份甜點，“這是她為您點的芒芒芝士和芒果千層，請您享用。”
喬一寧盯著這兩樣東西，輕聲失笑。
這確定是為他點的？
服務員收到他的道謝后，滿意離開。
站在收銀臺的服務員羨慕地念叨：“我就說是他吧，看了那么多人，只有他一進來是沒法忽視的。”
“我以為那女生的長相已經夠令人嫉妒了，沒想到連男朋友也這么帥。”
“唉，我好像又有點期待愛情了。”
“我也是，想要甜甜的戀愛。”
大概半小時后，一大批人從外面涌進來，店中又恢復了早上那般熱鬧。
時間不緊不慢地又過去十分鐘，楚衿方從外面姍姍來遲。
店中的喬一寧趴在餐桌上，閉著雙眼，姣好的面龐即使皺著眉都是那么的賞心悅目。
他邊上不乏指指點點的小女生們。
都在好奇他是誰？哪個學校的？
“我見過他，正臉真的超帥的。”邊上的女生在竊竊私語，“就坐在我前座，天呢，你是不知道，我都不敢大動一下，就怕這是幻覺。”
“你有看到他叫什么嗎？”
“附中，喬一寧。”
“啊啊，我知道他，聽說是位超厲害的大神，每次大考都是碾壓性的分數，排在第一。”
“沒想到大神那么帥啊！跟他一班的女生應該超幸運吧。”
“別想了，人家有女朋友了，喏，你看。”
楚衿起了捉弄心思，悄悄繞到后面，就如同其他男女朋友一般，親昵地捂住喬一寧雙眼。
“大懶蟲，猜猜我是誰？”
喬一寧其實并沒有睡覺，只是不喜歡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而已，索性眼一閉，隔絕在自己的小空間里，日常想女朋友。
楚衿出現的時候，他已經聞到了她身上的氣味。
這會假裝未醒，只不過配合她的小惡作劇罷了。
“我猜是小仙女。”喬一寧的嗓音略微低沉，富有磁性，即使聽了那么久仍然那么好聽。
楚衿從背后抱著他脖子，笑得花枝亂顫：“那么會說話，是不是吃甜的啦。”
喬一寧小心扶住她，側目：“要不要親自檢查一下？嗯。”
楚衿明白到話中意思，外頭靠在他肩膀上，輕笑：“才不呢。”
喬一寧無奈，明明是她先開的頭，怎么又不行了呢。
他背靠椅子，脖頸間她的絲絲頭發晃蕩得微微發癢，卷了一撮柔軟細發在手指間，玩著玩著便上癮了。
外邊陽光漸隱，身邊人兒正好。
如果時光停留在這一刻，似乎也挺好。
“走吧，我們去吃飯。”
“好。”
萬成廣場上，人聲鼎沸。
待喬一寧和楚衿吃完午飯出來后，天空中竟飄起了小雪。
一時間滿天飛雪，廣場上歡聲雀躍，人群里紛紛拿出手機記錄下這今年的第一場雪。
行人或走或停，有的撐傘，有的戴帽，卻都下意識地伸出手掌接住從天而落的雪花。
可惜手掌的溫度容納不下這片片雪花，剛接住便化成水，成為掌心的一攤水漬。
即便如此，眾人依然歡天喜地。
祈禱第一場雪為來年帶來好運。
耳邊響起不滿：“這雪有我好看嗎？”
楚衿回過神來，喬一寧一臉皺眉嚴肅的模樣，嘟囔：“我就在你身邊還總能走神。”
她瞇著眼笑笑，抱著他的手臂，撒嬌：“喬喬，你看下雪了，好美呀。”
喬一寧手臂一軟，望著她的側臉，說：“是啊，很美。”
楚衿平時似乎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碰到有趣的事偶爾也會捂嘴大笑，吃飯從來不顧忌卡路里。
有時候也會喜歡惡趣味，想逗弄自己，結果總弄得自己面紅耳赤。
時不時還會走神。
但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她。
越接觸越喜歡。
楚衿倚在喬一寧身側，外頭靠在他肩膀上，滿心柔軟，大概此時氣氛美好，悠悠問出：“喬喬，你說明年我們還會一起看雪嗎？”
喬一寧目視前方，沉默。
楚衿沒聽到他的聲音，手上一緊。
喬一寧覆上她的手，握緊：“傻瓜，今后的每一場雪我都會陪你看。說好永遠不分開的。”
對。
永遠。
不分開。
那一秒，她笑得像小孩。
他跟隨著她嘴角始終揚起。
手機鈴聲不時宜地響起。
“喂。”
“在哪？”
“我們馬上過來。”
楚衿不知道手機那頭是誰，喬一寧接完電話后神色立馬嚴肅，緊抿雙唇，拉著她疾步離開廣場。
一小時后。
嘉里私人醫院。
徐揚帆齜牙咧嘴，躺在病床上，右手裹了厚厚幾層繃帶，臉頰上隱隱有烏青，微微腫起。
“艸，賊他媽疼，那傻逼下手也太重了。”
“還是很疼嗎？我去找醫生。”嗓音嘶啞得厲害。
傅晴眼里有擔憂，站在病床邊上手不知所措地揮舞，雙腳不受控制地來回走。
“別，算了，這點小傷爺不在乎，你先坐下來，你也傷著呢。”
“這，你有沒有想吃什么的，我給你買。”
“你看我這樣子怎么吃，嘴還疼著呢。”
“我靠，早知道我就應該多踹他幾腳，”傅晴又站起身，想往外走，“不行，我再去打他兩下。”
“哎，你干嘛，他皮糙肉厚的，別一會把自己弄疼了，回來，傅！晴！”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說著，傅晴抬腳就要離開。
迎面碰到了推門進來的喬一寧和楚衿。
“怎么會受傷？發生什么了？”楚衿急慌慌拉住傅晴，向她詢問事情經過。
起因，就是公交車上那一次阻止。
鴨舌男氣呼呼地下車后，原本以為這件事便到此結束了。
誰知，他們吃完飯后，傅晴去了趟廁所，恰好遇上與同伴剛喝完酒的鴨舌男。
見此，酒精上腦，耳邊重復響起酒桌上同伴的嘲笑。
一時惡意叢生，心生歹念，嘴上罵罵咧咧，試圖對傅晴行不軌之事。
傅晴一個不小心，被他抓住了頭發，下意識地大聲呼救。
聽見呼救聲，鴨舌男慌張間，下手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