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好點了嗎？”喬一寧講得很輕，仿佛是在同自己說話般，連呼吸聲都差點蓋過。

四五秒后回過神，掛掉電話，倔強得不想當打破冷戰的人。

聽到手機里已傳來嘟嘟聲，湯明城見怪不怪，放下手機繼續朝辦公室走去。

“咚咚咚。”

“進。”

“喬董，這些是您要的資料，我已經分類整理好了。”

湯明城雙手將幾分材料遞到喬立恒眼前，彎著腰，一如往常。

喬立恒翻看了兩眼，放下材料轉向電腦，隨口問：“小湯，你現在手頭有什么工作？”

湯明城選擇性回答，直接將喬一寧出賣了：“剛少爺打電話交代了一件事情。”

喬立恒滑動鼠標的手停下，頓了兩秒又若無其事地滑動鼠標，但他的視線已經不在電腦屏幕上了。

“這個臭小子，倒是指揮起我的人來了。”他嗓音一提，表現出一種生氣憤怒的模樣。

當然，如果他的眼神不是那么柔和的話，會更像。

緊接著，喬立恒又一吼：“好好地在學校，他能有什么事？”

湯明城也不賣關子，直接將喬一寧的話復述一遍，還不忘將那句關心他的話添枝加葉番。

喬立恒聽了，不知不覺咧嘴笑，等反應過來后收起嘴角，泰然自若地靠在椅背上，故作嚴肅。

“其他暫且放放，先把手頭工作做了。再幫我泡杯咖……咳，還是點份餐吧，這都中午了。”

湯明城習以為常，低下頭假裝沒看見，笑著點頭答應。

這父子兩特別的聯系方式，成為他忙碌工作之余的一點樂趣，十分享受其中。

他期盼著少爺能多打來幾回，他的工作會更輕松。

-

午飯過后，楚衿與傅晴一行人分開。

經過教室后方窗戶，被坐在靠窗的張佳佳叫住。

“楚姐。”

她說完，陳小媛立馬湊過來，靠在她肩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擺出一副星星眼的樣子，像極了討巧的貓咪，舍不得忽視。

楚衿稍稍一想，明白了緣由，噗嗤笑道：“你們知道了？”

兩人瘋狂點頭膜拜。

楚衿說趣：“其實，我很溫柔的。”

陳小媛的彩虹屁功力見漲：“是是是，楚姐說的都對，誰叫你辣么帥呢！”

楚衿：“收起你的尾巴，快搖成風車了。”

眾人：“哈哈哈哈。”

笑過后，張佳佳有些擔憂：“不過，我聽說李啟明這人睚眥必報，他很可能會報復你，可要小心啊。”

陳小媛附議：“是啊，以防萬一，這兩天我們一起，千萬別落單了。”

楚衿聽了很是感動，但她不想也讓她們深陷危險中，好意拒絕：“不管這個，先把考試考好。”

然而，觀察到她們還是緊緊皺眉，氣氛嚴肅。

“好啦，放心，他打不過我的。別愁眉苦臉啦，笑一個。”

說著，楚衿伸手去揉她們的小臉，試圖讓她們放松下來。

在外逗趣了好一會，直到讓她們相信她不會有事，才慢吞吞回到座位。

坐定，一束帶著探究的目光深深粘在她身上。

來自王麗麗。

？？？

她又想干嘛？

楚衿抬頭，與她視線相交，后者慌忙低頭避開，宛如一只受驚的小鹿，張皇失措。

等楚衿再次低頭，那視線又若有若無地飄過來。

“你……”才說了一個字，王麗麗慌亂回頭，期間還不小心磕到桌角，引起一陣響聲。

她是洪水猛獸不成，有那么可怕？

王麗麗：為什么害怕，寧心里沒點那什么數嗎！

有哪個女孩子，能一秒撂人的！

然而，這些不是楚衿關心的事情，她現在只想好好小憩一會，養精蓄銳迎接下午的數學考試。

監考老師依舊是上午的兩位，仍舊由女老師拆封口，男老師在黑板上擦去科目和時間，重新填寫。

拿到試卷，楚衿大致瀏覽了一下，題目以基礎題為主，除了最后兩道大題目需要拐個彎，總體來說難度不大。

至少對她來說，是簡單的。

她很快拿起筆，開始演算，有些題目甚至只要讀下來就已經有了答案。

等她全部做完，考試時間只過去了大半。她無聊之下，將試卷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奈何時間就好像放慢了一樣，還剩下半小時。

做題太快，似乎不是一個很明智的做法呀！

楚衿左手托下巴，右手在草稿紙上隨意涂畫消磨時間。

朦朧間，她旁邊的光線被擋住，余光瞥見，桌子邊上站了一人。

是那位女老師走下來巡視。

這場考試，她特意留意了楚衿好久。

她本身是位數學老師，在學生們做題的時候，她也粗略看了幾道題，試卷本身有一定難度，即使是尖子生也需要花費大量時間思考。

不曾想時間過半，楚衿似乎就停筆了，雖然后面再次提筆，但應該是在檢查而不是做題。

于是，好奇心驅使她走到旁邊一探究竟。

卷面倒是整潔，瞧著賞心悅目，最是閱卷老師喜歡的卷子。

字跡個性張揚，一筆一劃鏗鏘有力，仿佛能看到一位身披鎧甲的女將軍橫掃戰場。

而題目……居然，都對了！

是個苗子！

她敢肯定，全年級絕對找不出像這份一樣的滿分試卷。

假如好好培養，說不定能參加全國數學競賽，再拿個大獎，前途不可限量啊。

她也有望評上優秀教師。

說出去倍有面子。

重點是怎么把她忽悠過來呢？

她得好好想想。

楚衿瞟到女老師臉上一會驚喜，一會愁眉，一會又是出神，快速變臉不帶重復。

她好似感覺到陰謀在慢慢靠近她，不禁渾身一抖。

怎么還沒結束呀，想逃。

……

考完試，陳小媛和張佳佳因為擔心，連忙趕到高二十一班。

她們四處張望，沒有看到李啟明，終于舒了一口氣。

楚衿對此毫不在意，她甚至沒發現他不在。

三人結伴回教室，一路上，話題始終圍繞這次數學考試。

張佳佳吐槽：“我的天，這題目也太難了，最后一道大題我壓根來不及做，只寫了第一個小題，還不知道對不對。”

陳小媛嘆氣：“哎，我倒數第二道也不會，總感覺少一個條件。”

張佳佳驚訝道：“那你寫了沒，別空著呀！”

陳小媛回答：“胡亂寫了點，希望老師能看在我填滿的份上，給點同情分。”

張佳佳也道：“我也是。楚姐，你考得怎么樣？”

楚衿：“我全都寫完了，你們信嗎？”

陳小媛和張佳佳對視一眼，瞬間達成一致，楚衿第一次月考，作為她的好朋友們，她們不能打擊她。

兩人同時鼓勵：“我們相信。”

楚衿哭笑不得，她怎么覺得兩人并不是很相信呢。

“那就祝我們寫的都對！”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