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去而復返
車子停在了公司樓下，邱雁看著許雅鈞眉眼彎彎地說：“晚上見。”許雅鈞含笑點了點頭，松開了邱雁的手，“有事打電話。”
邱雁心滿意足地笑著走進公司，劉佳雯看到她過來笑著迎上來說：“邱總，您來了。”
“嗯，有什么事嗎？”邱雁邊走邊問。
“肖啟軒和王云輝剛才來找你談設計圖的事情，見你不在又回去了。”
“你現在打電話讓他們倆過來吧。”邱雁將大衣掛在衣架上，接了杯熱水放在桌上，低頭看桌子上的文件。
不一會兒，王云輝和肖啟軒走進邱雁的辦公室，兩個人都彬彬有禮地叫了聲“邱總”。
“兩位請坐。”邱雁看著公司里最有才華的兩位設計師和顏悅色地問，“你們找我什么事？”
肖啟軒看著王云輝，王云輝低頭沉默不語。肖啟軒悻悻地瞪了王云輝一眼，把手里的文件夾放到邱雁面前的桌子上，“邱總，這是我這個月的設計圖，我改了又改王組長就是不給通過，我覺得他是故意刁難我。”
邱雁疑惑不解地看了王云輝一眼，低頭看肖啟軒的設計圖，輕聲說：“云輝，說說你不給通過的理由。”
王云輝滿臉通紅地抬起頭看著邱雁，“我覺得肖啟軒的設計圖不符合現在的市場需求，圖是畫得很漂亮，但是不能變成產品來銷售，畫得再好也沒有價值。”
“怎么沒有價值？”肖啟軒不服氣地瞪著王云輝，“我這些是時裝設計圖，不是青少年服裝設計圖，你明明就是嫉賢妒能故意給我使絆子……”
“啟軒，云輝進公司比你早，業績是有目共睹的，你有不同意見可以說出來，但是不能隨便質疑他的決定，更不能不顧場合口不擇言地和他叫板。”邱雁不悅地制止了肖啟軒理直氣壯的反駁，看著王云輝嘆了口氣，“云輝，啟軒年齡小心直口快，你別和他計較。”
王云輝紅著眼睛搖了搖頭，“邱總，我知道自己對肖啟軒可能要求嚴格了些，引起了他的誤會，這是我的工作失誤，但是我絕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故意為難他。”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怎么改？你不說清楚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思，這都改了五遍了還讓我改。邱總，我知道我作為新人應該虛心向前輩學習，可是前輩也應該不吝賜教吧？一見我就黑臉，像我欠他錢似的，我實在是氣急了才頂撞他。”肖啟軒一臉委屈地說。
邱雁看著面前的兩人基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息事寧人地說：“你們兩個可不敢鬧不和，你們兩個是咱們公司里最有前途的設計師，我還指望你們兩個配合默契，讓咱們‘雁陽’邁上一個新臺階。啟軒，你先回去，這次的設計圖就算你通過了。別多想，好好工作，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肖啟軒站起來對邱雁鞠了一躬，輕聲說：“謝謝邱總，那我回設計室了。”
邱雁走過去送肖啟軒離開，關上門微笑著鼓勵道：“回去好好工作，這件事已經翻篇了，年輕人剛入職場誰沒受過委屈？不要太放在心上。你剛才說愿意虛心向前輩學習，我覺得這個態度很好。王云輝還是有很多優點值得你學習的，可能他在和你溝通上有點兒問題，我待會兒說說他。”
“好的，謝謝邱總！您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肖啟軒信誓旦旦地保證。
邱雁目送肖啟軒離開，轉身回到辦公室，看著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的王云輝笑道：“你和他一個職場新人較什么真，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就看不慣他趾高氣揚的樣子，你表揚過他一次，他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誰都不放在眼里。”
“那你這次真的是在故意刁難他？”
“嗯。”王云輝不情愿地承認道，“我本來只是想敲打敲打他，沒想到他拍著桌子對我大吼大叫……這件事鬧得這么難看，我也很后悔。”
邱雁邊聽邊笑著看肖啟軒的設計稿問：“說實話，你覺得肖啟軒的設計怎么樣？”
“不怎么樣，小聰明而已。”
邱雁抬眼看著王云輝嘆了口氣，“你呀！國內的設計師除了韓維熙，其他人是不是沒有能入你眼的？”
“是。”
“好吧，我看你最近也交了不少設計圖，咱們讓韓老師來做這個裁判。”邱雁說著拿起手機給韓維熙打電話，電話一直響到掛斷沒人接聽。
王云輝愣愣地看著邱雁出神，眉頭緊鎖像是苦惱至極，忽然問道：“你覺得我和肖啟軒誰更有才華？”
“我剛才就說了你們兩個都很有才華，都是公司里不可缺少的人才，何必非要爭這個第一。我說你是最有才華的，那公司就靠你一個人設計行嗎？”邱雁嚴肅地說，“咱們為什么要用韓老師的設計圖打開高端女裝的市場銷路，不就是因為咱們自己設計不出理想的時裝圖。肖啟軒在這方面的設計雖然還不成熟，但是他的這些設計圖我看了，時尚元素真不少，雖然整體效果還有瑕疵，但是……”話還沒說完，邱雁的手機忽然響了，邱雁急忙按了接聽，“老師，我這兒有一些設計圖想讓你看一下，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方便？”
“邱雁，我父親昨天過世了，這幾天我估計都會比較忙。”韓維熙低啞的聲音里滿是憂傷。
邱雁聞言心中大驚，“老師，請節哀，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麻煩了，你工作忙離得也遠。”
“老師，你就別跟我客氣了，這么大的事，我不能不去。”邱雁邊說邊站起來，“韓老師父親去世了，我要過去吊唁，你先回設計室吧。”
王云輝跟著站起來，“你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給你開車。”
“你考駕照了？”
“嗯，我買車了。我開車送你過去。”
邱雁看著王云輝懇求的神情，想了想說：“好吧，你也受過韓老師的指導，理應去上根香。”
王云輝一掃臉上的陰霾跟邱雁一起走出公司，“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邱雁點了點頭，看著王云輝跑向停車場，撥通了申鵬的電話，“申鵬，你在哪兒？”
“我在維熙家里，你要過來嗎？”
“嗯。老爺子怎么走的這么突然？”
申鵬沉吟道：“……你過來我再跟你說吧……”
邱雁疑惑不解地看了看手機，“好，我和云輝下午就到。”
邱雁坐進車里還在思考申鵬剛才的態度是怎么回事。王云輝一邊開車一邊問：“姐，我們就這么去嗎？”
“什么？”邱雁沒聽清王云輝的話，一時有些恍惚。
“我的意思是需不需要買些東西或者換身衣服？”
“嗯，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這身衣服的確不太合適，那先去商場買身衣服吧。”
邱雁和王云輝去商場買好衣服，急匆匆往杭州趕，車子即將上高速的時候，邱雁才想起來忘記告訴許雅鈞了，急忙打電話。
“你要回來了嗎？”許雅鈞甜蜜的問話里滿是親密。
邱雁不安地抓起圍巾，愧疚地說：“雅鈞，韓老師父親去世了，我現在和云輝正準備去吊唁。”
電話里一陣沉默，邱雁忐忑不安地喚了聲“雅鈞”。
“沒事，你們去吧，路上開車慢一點兒。”許雅鈞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邱雁看著手機權衡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云輝，我們明天再去吧，今天太晚了。”
王云輝難以置信地問：“要回去嗎？”
邱雁心情沉重地“嗯”了一聲，許雅鈞剛才的不悅讓她不安，她不想在領證的第一天就和許雅鈞鬧矛盾。
王云輝說了聲“好”，掉轉車頭往回開……
邱雁讓王云輝把自己放在路邊，“謝謝你云輝，你回公司吧，我們明天見。”
“明天見。”王云輝對邱雁揮了揮手駕車離開。
邱雁走進許雅鈞家的小院子，喊了聲：“雅鈞，你在哪兒？”
許雅鈞聞聲走出屋子，詫異地看著邱雁問：“你不是去杭州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因為不想讓你今天一個人過。我明天再去。”邱雁走進屋子放下皮包，轉身摟住許雅鈞問，“剛才是不是生氣了？”
“小瞧誰呢。”許雅鈞笑著把人摟緊了，“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看到你回來，畢竟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邱雁埋首在許雅鈞懷里，心里面一片寧靜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