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爭吵

許雅鈞把帕森斯設計學院的相關資料寄給邱雁之后，邱雁準備赴美留學的信念又堅定了幾分。她開始著手準備托福考試。

目標定下來后，心思也簡單起來，白日里她基本上都呆在家里為留學做準備，傍晚去幼兒園接陽陽放學，陪著兒子吃晚飯，看著兒子寫作業，哄著兒子睡覺，簡單充實的生活讓她心里平靜。

一天晚上，她正要準備關燈睡覺，忽然接到紅花油的電話。

“雁姐，鵬哥在我家喝多了，一直說胡話，你趕緊過來勸勸他吧！”

邱雁看了看時間，煩躁地嘆了口氣，拿起桌子上的外套出了門，開車來到楊小磊家。紅花油聽到門鈴響，開門把她迎了進去。

“申鵬呢？”

“在陽臺上和小磊說話呢，他剛喝了一碗醒酒湯，這會兒情緒好多了。”

“他好好的，你干嘛大晚上把我叫過來。”邱雁不悅地看著紅花油。

“這會兒發泄完了，當然好好的。我給你打電話那會兒，他可是又吼又叫的，說你心里根本沒有他，說他甚至不知道你有沒有心。你們倆吵架了？”

“沒有。”

“冷戰了？”

“沒有。”

“那就奇怪了，鵬哥這是發哪門子的火？”

“我去看看他們。”邱雁悄悄走近陽臺，想要聽聽申鵬和楊小磊在說什么，側耳半天寂無人聲，兩人站在陽臺上默默抽煙。她剛想走出來，忽然聽到楊小磊問了一句，“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準備怎么辦？”

申鵬摁滅了手里的煙，“我不知道。”

“我建議你和邱雁敞開心扉談一次，別在這里瞎猜，或許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申鵬自嘲地笑了幾聲，“我比邱雁自己都更了解她。”

“你如果實在不放心就干脆別讓她去了，等人走了你再后悔就晚了。”

“她已經勉強在愛我了，我不想再勉強她留在我身邊。”

“哎！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得不到的時候牽腸掛肚，得到了又疑神疑鬼。你干別的事兒都挺爺們的，怎么就這感情上的事兒總是剪不斷理還亂。我跟你說……”

“雁姐，怎么不過去？傻愣著干什么？”紅花油端了個果盤走了過來。

申鵬和楊小磊唰地一下轉過身來，瞠目結舌地看著面前的邱雁。

“小磊，我來接申鵬回去。夜深了，你們倆早點休息，明天還得上班呢。”邱雁說著上前挽住了申鵬的胳膊。

申鵬一言不發地跟著邱雁告別了楊小磊和由紅。

路上，邱雁開著車，申鵬靠在車座上假寐，兩人一路無話回到家。

申鵬洗漱完，看到邱雁在沙發上坐著，明顯沒有就寢的意思，“怎么還不睡，不困嗎？”

“你睡得著嗎？”邱雁面無表情地看著申鵬，“說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事，我就是看著你每天為留學做準備，心里面總有一種你要離我而去的感覺，一時想多了，你別介意。”申鵬討好地去攬邱雁的肩膀。

邱雁推開了申鵬的手，“你如果覺得和我在一起委屈，咱們趁早分開還能像從前那樣做回朋友。別搞得自己跟情剩一樣苦逼，你離了我還能找到更好的！”

“好！既然你這么說，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有怎樣？沒有又怎樣？”

申鵬氣得臉色發青，整顆心都在顫抖，“看來是沒有了？那你當初為什么要答應我？”

“我寂寞了，感動了，想要有個伴兒，可以嗎？”

申鵬看著邱雁挑釁的眼神怒火中燒，“你……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厭煩我了？”

邱雁冷冷地看著申鵬，“是你厭煩我了吧？”

申鵬氣得猛地站了起來，在客廳里走來走去，“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我哪點不合你心意，你說出來！你躺在我懷里，喊別的男人名字，這替代品的滋味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吧？！”

“我喊誰了？你把話說清楚！”

“韓非！一個死了幾年的人一直活在你心里！”

邱雁臉色慘白，“你答應過我不會嫉妒韓非！”

“我是答應過你，韓非就算了！許雅鈞呢？他是不是在紐約等著你呢？”

“關他什么事？”

“帕森斯設計學院是誰幫你聯系的？資料又是誰寄給你的？別告訴我那樣一個精明的男人會對你一無所求。”

“朋友之間幫個忙不是很正常嗎？”

“他幫你不止一次了吧？你幫過他什么？他又看上你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邱雁面對申鵬咄咄逼人的問話啞口無言，愣愣地看著申鵬，“那你說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不是對小磊說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嗎？”

“好！如果你心里有我就放棄去美國，如果你心里沒我就走你的！”

邱雁不置可否地看著申鵬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期待又擔心地望著自己。

“你想好了再回答。”申鵬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邱雁，等待著那個讓他幸或者不幸的答案。

“我留下來。”邱雁心頭一軟，委屈的眼淚滑落臉頰。

申鵬急忙走過去把邱雁抱在懷里，親吻著她潮濕的眼睛，潮濕的嘴唇，“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邱雁握著拳頭捶著申鵬的胸膛，一直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