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圣誕節

圣誕節前的一天早晨，邱雁照例提前半小時到了公司，剛打開門正在整理前臺上的東西，突然看到兩個陌生男人走了過來，徑直往公司里面走。邱雁急忙攔住了他們，“兩位先生早上好，這么早來我們公司有什么事情嗎？”

年輕一點的小伙子剛要開口，卻被身旁器宇軒昂的男子抬手阻止了，“我們來洽談業務?！?

邱雁笑道：“現在上班時間尚未到，兩位先生請先到休息區里稍等片刻。二位有預約嗎？我可以幫你們打個電話讓負責人知道你們在此等候。”

“不用了，我們第一次來想觀察之后再做決定。”

邱雁領著兩人來到休息區的沙發邊，“二位請坐，想要喝點什么嗎？”

“許總您要點什么？”年輕人看向對面的同伴。

被稱為“許總”的男人抬眼看著邱雁微笑道：“我想嘗一下此地的早餐，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請客？”

邱雁疑惑地看著“許總”，想到樓下就有家賣早餐的店，不排隊的話時間還來得及，“好的，先生稍等。”邱雁說完就往電梯處走，還好早餐店里不需要排隊，她很快就買來了兩份早餐放到兩個男人面前，彬彬有禮地說了句“慢用”，轉身離開。

邱雁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向陸續到來的同事們說“早上好”。同事們對于邱雁的早到和問好已經習以為常，五個多月的相處，許多人漸漸喜歡上了這個美麗勤快的姑娘。

“早上好邱雁，每天來公司一看到你就有好心情。”

“早上好，美女！”

“早上好小邱，吃早飯了嗎？”

“早上好。”

……

姍姍來遲的王靜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袋子里的早餐邊吃邊興高采烈地說：“今天是平安夜，公司往年都會有party，下午會提前兩個小時下班，讓女士們有打扮和購物的時間。”

邱雁：“晚會上都有什么活動？”

王靜回想著說：“唱歌、跳舞就和酒會差不多，你以前參加過年會嗎？”

邱雁搖搖頭，“可不可以請假？我不會唱歌跳舞，去了挺尷尬的?！?

王靜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傻啊，請什么假？活動場地上有很多好吃好喝的東西，你就當去打牙祭了?！?

邱雁有些擔心地問道：“晚會上，你們都穿什么衣服？”

王靜：“隨便。年輕女孩大都穿著晚禮服，你有沒有？”

邱雁搖頭道：“我有兩件旗袍，以前賣衣服時剩下的?！?

“旗袍也行，公司內部活動就是大家在一起玩，沒那么多規矩。咦？休息區里那兩個人是誰？”王靜看著休息區里的兩個男人正在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竟然吃的比她還要文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紙巾擦了擦嘴。

邱雁迎上休息區里許總的目光禮貌地笑了笑，低聲說：“他們是來公司洽談業務的?！?

王靜：“夠早的??！說找誰了嗎？”

“沒有。那個許總說是觀察之后再做決定?！鼻裱隳闷鹨话埥碜呦蛐菹^，“兩位吃好了嗎？”

許總接過邱雁遞來的紙巾，“吃好了，謝謝邱小姐。”

“邱小姐，這是早餐費?！蹦贻p人掏出錢包里的一張紅票子遞給邱雁。

邱雁笑道：“用不了這么多，這次就當我請二位了。兩位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這時，高總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東張西望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休息區里的許總，大老遠就伸出了雙手，“總裁，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許雅鈞和高陽握了握手，“不客氣，是我們來得太早了?！?

高陽：“總裁來得好，早盼著您來呢！本想著早上去接您，誰知有一個項目昨天晚上把我折騰到半夜，一睜眼您已經到公司了。二位肯定還沒吃飯吧？走，我請客！”

許雅鈞笑道：“這頓就免了吧，有讓你破費的時候。這位邱小姐已經請我們吃過包子和豆漿了?！?

高陽看著臉色微紅的邱雁呵呵笑道：“小邱是個好員工，待人熱情工作積極?！?

許雅鈞看著邱雁受驚之后窘迫的神情對高陽說：“走吧，我們去你辦公室里聊?！?

高陽點頭稱“是”，在前面客客氣氣地為許雅鈞引路。

王靜目送著高總和許雅鈞消失在拐角處，輕聲問邱雁：“那就是許雅鈞嗎？果然是鉆石級別的男人！你這次走運了，想請他吃飯的人海了去了……”

邱雁忐忑不安地站在工位上，回想著自己剛才招待上有無不周之處，除了請總裁吃的簡單了點，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下午，果然提前兩小時下班，行政部的霞姐讓女員工們拿出參加世界小姐選拔賽的勁頭參加晚上的宴會。邱雁看著女孩子們臉上興奮期待的光芒，猶豫著要不要去買一件晚禮服。她盤算著兜里的銀子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決定省下這筆花銷。

邱雁到達宴會地點的時候，公司里的同事已經到了很多，女孩子們姹紫嫣紅環佩叮當，果然是盛裝出場。邱雁身穿一件月白色的旗袍，領口、袖口、腰部和衣擺處點綴著粉色的桃花圖案。耳垂處吊著一對水滴狀的翡翠耳環，襯得膚如凝脂，初一露面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她走到一處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低頭看著面前的水果和糕點，想著先吃哪一個好。

王靜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塊蛋糕，笑道：“真漂亮！你一出場就襯的我們都成了庸脂俗粉?！?

邱雁笑道：“我是沒錢買晚禮服，只能穿這個?！?

“這耳墜水頭真好晶瑩剔透，在哪兒買的？”王靜看著邱雁的耳墜問。

邱雁：“這個是我奶奶給我的，我奶奶常常說‘千打扮萬打扮，不戴耳墜不好看’，所以我八九歲的時候就打了耳洞……”

“邱雁，能請你跳支舞嗎？”韓非盛情邀請的目光讓人不忍拒絕。

邱雁看向中央的舞池，有許多人正在跳雙人舞，“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你請王靜跳吧?！?

韓非眼中的失落清晰可見，王靜氣得轉身就走，“本小姐不稀罕和他跳舞！”

邱雁看著韓非難看的臉不知道如何是好，“要不……你教教我？”

韓非臉色好看了不少，“好啊，走吧！”

邱雁將手輕輕搭在韓非肩上，韓非小心翼翼地攬著邱雁的細腰，兩個人皆是緊張地冒汗。四目相對，邱雁躲開了韓非灼灼的目光，紅著臉說：“我可能會踩到你的腳?！表n非笑道：“我今晚這雙腿都不準備要了?！鼻裱阈Φ溃骸澳愣嘀更c，我盡量不踩你?！?

王靜站在遠處看著舞池里的韓非和邱雁臉色陰沉，王亞麗走過來看著她笑道：“自從邱雁來了之后，咱們都被她比下去了，男人們的眼睛都圍著她轉。這女人表面上看著跟朵白蓮花似的，依我看野心大著呢。聽說今天早上還勾搭上了總裁，真是敢想敢做啊……”

舞池里，邱雁踩到了韓非的腳剛想道歉，韓非一句俏皮話揭了過去。邱雁看著他笑了，心輕松了，腳步也跟著輕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