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選擇，那便是成為我神藏殿的門徒！”楊嵐道。

“門徒？”陳飛羽微微一驚。

剛才她就聽楊嵐提過這兩個字，他說如今那巫馬飛鴻已然是神藏殿的門徒，所以當時楊嵐才會派出神使去幫助他。

由此看來，似乎這第二個選擇要比前一個更好啊！

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有這樣一個強硬的后臺，日后誰還敢來招惹千蕊谷？

不過，陳飛羽終究經得多見得廣，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既然楊嵐把這倆選擇放在一起，其價值必定是對等的，任何一個都必然是有得有失。

“敢問大人，不知這門徒又是什么？成為門徒后，我又該做些什么？”陳飛羽小心翼翼地問道。

“成為門徒就意味著此生你便是我的手下，一生必須聽命于我。如今我神藏殿百廢待興，有無數事情需要做，正是用人之際。而對我委派給你的任何任務，無論有多危險你都要無條件服從，即便我讓你去死你都不能有任何遲疑。

“當然，你若為我立下了大功，我亦會論功行賞，諸如你遇到修煉的瓶頸，我也會助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可若你對我有一絲異心，我也會毫不猶豫將你格殺。如何，這兩個選擇你選哪一個？”楊嵐背著手，語氣淡然。

“果然！”陳飛羽微微苦笑。

正如她所料，這兩個選擇可謂各有利弊。

第一個選擇最為重要的，乃是自由，無需一輩子聽命于人。

且在東海平原的范圍之內，登云境的強者屈指可數，只要自己可以跨過那一步，那今后千蕊谷將會成為東海平原最頂尖的勢力，自己也可以擁有無數手下，成為一位女皇。

并且，讓千蕊谷稱雄于東海平原，也曾是陳飛羽當年最大的夢想之一。

只不過，自己若要追求更高的境界，譬如在她如今看來遙不可及的仙境，恐怕這輩子就沒戲了。

而第二個選擇則恰恰相反，若是選了它自己這輩子將沒有任何自由可言。美其名曰門徒，實則和奴隸都沒啥區別。且聽楊嵐的口氣，門徒所要執行的任務必然無比危險，送命恐怕都將是高概率事件。

不過，高風險自然會有高回報，若是自己立下功勛，那在這位強大的殿主的幫助下，別說登云境，縱然是那千萬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仙境亦非不能奢望啊！

身為武修，誰不希望登臨仙境？

而作為一個人，誰又不渴望擁有自由和無上的權力？

只可惜，魚與熊掌無法兼得。

若要成為無拘無束的女皇，圓了自己最大的夢想，則此生將和仙境無緣。

而若要登臨仙境，則此生將再無自由可言，甚至于隨時都有送命的可能。

到底是安于現狀舒舒服服過完這一生，還是選擇轟轟烈烈拼出一個大千世界？

一時間，陳飛羽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楊嵐沒有催促，而是給她一些時間去考慮。畢竟，這一念將決定她今后的一生。

這時，就看姜晴雪來到楊嵐跟前，行禮后道：“殿主大人，之前我聽仙兒姐姐說，飛鴻哥哥已經成為了神殿的門徒，這是真的嗎？”

“嗯，雖然并未親口確定，不過也算是八九不離十了。相信只要我開口，他絕無二話。”楊嵐自信道。

“既如此，晴雪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大人是否可以應允？”

“哦？說來聽聽。”楊嵐頗感好奇。

“如果可以……”晴雪頓了頓，仿佛下了一個天大的決心一般，道，“我也想和飛鴻哥哥一樣，成為神殿的門徒，望大人成全！”

“啊？”

此言一出，非但是楊嵐，乃至是一旁的陳飛羽都是一怔。

楊嵐是沒想到，這個看似文靜的姑娘，內心竟有如此瘋狂的想法。

要知道，自己剛才和陳飛羽的話她可是都聽見了的。

并且，自己可是絲毫沒有夸張的成分，神殿要想重振，戰斗是免不了的。

而自己作為殿主，自然不可能經常拋頭露面。所以真正的打手，就是這些門徒。

隨時都有可能送命，絕非一句空話。

畢竟，眼下門徒還少的情況下，他尚能在神殿里監控一二。

可今后呢？門徒多了，執行任務分散在天南海北，自己哪能兼顧得過來？

所以，這種打生打死的事情還是讓大老爺們去做比較合適。

至于陳飛羽，楊嵐之所以考慮也將她收編，主要是因為她眼下實力強，處世經驗豐富，且有一定的野心。有野心就有欲望，而有欲望就可以去利用去控制。

并且，她那成熟女人的魅惑與美貌對于男人有著一種難以抵抗的殺傷力，由她出面辦事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可你姜晴雪還只是一個不滿二十的小姑娘，都還沒好好享受過人生的美好，干這活實在是有點不合適了。

至于陳飛羽，則是詫異于自己弟子的毅然決然。

事實上，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很渴望自由與權力的。

畢竟，小時候的夢想近在咫尺，要輕易放棄絕非易事，哪怕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第二種選擇明顯要更加高遠。

可現在好了，我都還在掙扎糾結，你姜晴雪卻決定得如此干脆。

這一來，倘若自己選擇當女皇，那今后必然會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拿來和自己的這個弟子作比較。

人們一定會說，你空活了這幾十年，志向和遠見都不如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萬一今后姜晴雪真的沖擊到了仙境而自己卻沒有，那自己即便是女皇也會淪為他人的笑柄啊！

“姜晴雪啊姜晴雪，你可真是我命中的克星！”陳飛羽苦笑著搖了搖頭。

“姜姑娘，門徒意味著什么你剛才應該聽見了吧？所以，你是認真的嗎？”楊嵐看著姑娘那文靜卻又堅毅的目光，道。

“是啊妹妹，這事可開不得玩笑啊！”仙兒也在一旁勸道。

“多謝姐姐關心，不過大人的話晴雪都聽見了，所以晴雪是認真的，還請大人恩準！”姑娘語氣堅定。

“你……唉！”仙兒嘆了口氣。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不過仙兒卻知道，這個姑娘文靜的外表下，有著一顆無比倔強的心。一旦決定一件事，至死不渝。就如之前，她寧可死在斷情崖也不愿向陳飛羽妥協一樣。

楊嵐點了點頭，隨即指著壁頂道：“毀了它吧！”

“主人，你這是……”/“大人，不可啊！”

“遵命！”

仙兒和陳飛羽還來不及攔阻，就看姜晴雪一掌轟出，重重打在了巖壁之上。

“轟隆隆！”

山洞中，回蕩著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山體都在搖晃。碎石不斷的墜落，眨眼的工夫花慕月傾注畢生心血寫就的文字便蕩然無存。

“大人，可以么？”在仙兒和陳飛羽驚愕的表情下，姜晴雪沖楊嵐一抱拳。

楊嵐笑了笑。他也沒想到，這女孩竟能如此果決，既如此，自己便成人之美吧！

“可以改口了。”

“屬下姜晴雪，拜見主人！”姜晴雪冰雪聰明，瞬間會意。

“嗯，隨我來吧！”楊嵐滿意地點點頭，轉身朝著傳送門而去。

這一次，他必須第一個走，絕不能再被人搶先了！

“大人！”可他剛走了沒兩步，身背后便傳來了陳飛羽的聲音。

“哦？你也決定好了？”楊嵐看了她一眼。

“不錯，在下愿意成為門徒，跟隨大人左右，還請大人恩準！”陳飛羽慨然道。

“好，既如此，你也隨我一起……呃？”

“太好了妹妹，這樣一來我們就是自己人了！”

“是呀是呀，以后我可以常來看姐姐你嗎？”

“當然啦，只要你想我了，隨時都可以過來。”

“那太好啦，謝謝姐姐！”

“嘻嘻，這有什么好謝的？都是自家姐妹嘛！”

…………

就這樣，楊嵐用驚愕而又無語的目光，目送著姐妹倆手挽手，說說笑笑先于自己一步跨過了傳送門，完全都忘了有自己這么一個殿主的存在。

“你們……”楊嵐在袖子里捏了捏拳頭。

仙兒這丫頭看起來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了，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啊！

“行了，隨我來吧！”楊嵐沖陳飛羽一擺手，無奈地走進了傳送門。

這一次，他總算沒有吊尾。

……

…………

神藏殿的祭臺前，楊嵐負手而立，身旁乃是仙兒。

而在臺階之下，則有四人垂首侍立，態度恭敬。

楊嵐回來后，仙兒提出如今已有四人愿意追隨楊嵐，而他之前都只是口頭上答應別人成為神殿門徒，身為第一神殿殿主，做事不能如此隨意。

所以，不如把沈霄、巫馬飛鴻都叫來，楊嵐當眾面宣布收他們為門徒，這樣豈不是正式了許多？

對于這個提議楊嵐自然表示認可。

前世地球的那個年代，做任何事都講究一個儀式感，吃飯前都要說一句“我要開動了”，好像不那樣說就沒法吃飯一般。

而如今，自己身為堂堂神藏殿殿主，收門徒這等大事的確不能太過草率啊！

于是，他便讓仙兒將沈霄和巫馬飛鴻都給叫了來。

久別重逢，巫馬飛鴻和姜晴雪險些當眾大撒狗糧，所幸及時克制住了。

而當他們聽說了此番喊他們來的目的，四人皆是興奮異常。

尤其是沈霄，就仿佛一個苦等了多年終于有了一個名分的女子一般。

此刻，就看楊嵐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沈霄、巫馬飛鴻、姜晴雪、陳飛羽。”

“屬下在！”四人異口同聲。

“從今天起，你們四人便是我神藏殿的門徒。而我，則是你們唯一的主人，你們聽清楚了么？”

“聽清楚了，屬下愿為主人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很好！”楊嵐點點頭，繼而沖沈霄、巫馬飛鴻和姜晴雪道，“原本，你們三個與我神殿皆有契約在身。如今既然成為神殿的一份子，那么從今天起，從此刻起，這份契約便就此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