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陳飛羽都快要哭了。
這都叫什么事啊！自己興沖沖來到這里，原以為可以得到傳承后復仇巫馬一族。
可誰料，人家巫馬飛鴻卻捷足先登，這位強大的殿主干脆直接要兩家盡棄前嫌。
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自己拿了傳承走人，從此以后大不了不去招惹巫馬一族，自己管自己修煉也就是了。
但偏偏那根深蒂固的觀念讓自己嘴賤，多問了幾句。
結果倒好，這位殿主直接把傳承的繼承權給了姜晴雪。
雖然他看似是在征詢自己的意見，可問題是，自己有說“不”的可能嗎？
且不說人家說的這兩點完全在理，即便不在理，人家實力比你強，碾死你就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你難道還想要據以力爭不成？
于是最終，自己可謂竹籃打水一場空，為他人作嫁衣裳！
天底下還有比我更加悲催的谷主嗎？
無視了她那一臉的哀戚與苦逼，楊嵐淡然道：“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許了。”
“呵呵……”陳飛羽干笑了一聲，隨即點了點頭。
您說啥就是啥吧！還是別來問我了，我的小心臟經不起你一次次的打擊和蹂躪。
楊嵐見狀微微一笑，繼而沖仙兒道：“仙兒，去把姜姑娘請來吧！”
“嗯，好！”仙兒答應道。
楊嵐看見，姑娘此刻的眼神里滿是對自己的崇拜之情。
或許在她原本看來，今天的這個局面自己會不好收拾。
可誰料想，自己非但將之收拾了，還收拾得這樣完美。
“呵呵，看起來精神力提升真是有好處啊！”楊嵐心中暗道。
這些主意若是放在以前，估計他即便能想到也得花費不小的氣力，并死掉一大堆腦細胞。
可如今，這些主意就如同一口噴泉中的泉水一樣，源源不斷噴涌而出，自己都沒怎么去仔細思考，最佳方案卻已經想出來了。
腦子，真是個好東西啊！
正感慨著，就聽不遠處“嗡”的一聲傳送門開啟，緊接著一個容貌憔悴，衣著略顯殘破的少女出現在了大殿之中。
很明顯，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少女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以至于用略帶驚恐的目光看著這座氣勢恢宏的殿宇。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陳飛羽的身上，身子下意識地向后倒退了幾步，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警覺之色。
見此情形，仙兒急忙迎上前，一把挽起姜晴雪的胳膊，笑嘻嘻道：“你叫姜晴雪對吧？”
“嗯，姑娘你是？”見到仙兒，姜晴雪不知為何心中的恐懼和戒心稍稍放松了些許。
“嘻嘻，我叫仙兒，這里是神藏殿，是我把你帶過來的。”
“神藏殿？”亦如其他人的正常反應那樣，姜晴雪對這個名字也完全是陌生的。
“請問……仙兒姑娘，這神藏殿是哪里？還有……”她看了看遠處的陳飛羽，“我的師尊為何也會在這里？”
“呀，你一口氣問了我那么多問題，我都不知道該先回答那一個。不過嘛，不管有多少問題，咱們女孩子怎么可以穿得這么破爛呢？你等我一會兒！”
說罷，就看仙兒一溜煙沒了蹤影。
不一會兒，就看她不知道從哪里拿來了一套衣裙遞到姜晴雪手中道：“我們身形差不多，你就穿我的吧！當年老主人可是替我準備了好多件呢，我都沒來得及穿。”
“哦，好。”姜晴雪多少是有點懵逼。
這是什么路數？一來就給我換一身衣服？
可看這仙兒美的不似凡人，態度又和鄰家小妹一般親切，姜晴雪心中早已沒了戒心。
下一刻，就看兩人手挽手，相談甚歡地朝著一處小偏殿走去了。
“這都可以……”楊嵐都快無語了。
難道女人都能這樣自來熟嗎？你倆才認識多久，就整得和多年的閨蜜一樣，要不要這樣啊！
還有仙兒你個丫頭，剛才說我不懂憐香惜玉，把陳飛羽都快打殘了。可我也沒看你拿出一件衣服給人家換上嘛！還是我把她的傷給治好了。而人家姜晴雪剛來，你就直接拿出壓箱底的衣服，這區別對待未免也太明顯了。
正無語間，就看兩人復又手挽著手走了出來。
“呵，還真是個大美女啊！飛鴻那小子福氣不錯。”楊嵐贊嘆一聲。
經過了仙兒的捯飭，此刻的姜晴雪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那紅潤的面色，哪里像是飽受折磨的囚徒？完全就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
至于她身上的那套衣裙，和仙兒的那一套可謂一脈相承，淡雅之中蘊含著一絲靈動，給人以一絲飄然若仙之感。
盡管姜晴雪的美貌相比仙兒要略遜一分，可她那溫婉的氣質卻又為她加分不少。
兩人站在一起，儼然一對姐妹花，一個俏皮，一個文靜，各有千秋，美不勝收。
就看姜晴雪在仙兒的陪同下來到楊嵐跟前，飄飄下拜道：“姜晴雪拜見殿主！”
“起來吧！”楊嵐一揚手，“事情你都知道了么？”
姜晴雪站起身，輕輕點了點頭道：“剛才，仙兒姐姐已經都和我講了。”
“那你可愿一試？”楊嵐道。
“我……”姜晴雪說著，不由得看了一眼旁邊的陳飛羽。
此刻的陳飛羽，目光顯得有些空洞。而當她發現姜晴雪看著自己，臉上則是露出了一絲尷尬而又無奈的苦笑。
“不用看我，原本你若繼承谷主之位，這神藏令也會是你的。至于我，殿主剛才也已經是說了，或許是不適合擁有這份傳承的。晴雪，你自己決定吧！”陳飛羽努力讓自己顯得很平靜。
“多謝師尊，晴雪此生不會忘記師尊對我的栽培。”姜晴雪說罷，沖陳飛羽深施一禮。
“唉！”陳飛羽搖了搖頭，擺了擺手，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這么說，你愿意了？”楊嵐笑著道。
“嗯，晴雪愿意，還請殿主大人恩賜慕月老祖的傳承。”
“既如此，那你放空自己，不要抵抗。”
姜晴雪點了點頭，楊嵐從仙兒手中接過蘊含著花慕月傳承的神藏令，隨即一揚手，那令牌徑直飛入姜晴雪的眉心。
“哇，好香啊！”仙兒驚呼一聲。
在令牌飛入眉心后不多久，一陣陣令人迷醉的香氣從姜晴雪的身上散發了出來。縱然是陳飛羽，這一刻也不禁沉醉其中，有些不能自拔。
千蕊谷的任何招使都會有香氣相伴，所以她們管自己的所有技藝都叫做“香術”。
與巫馬一族的劇毒一樣，這香氣乃是任何招使的精髓與靈魂所在。
其能渙散對手的精神力，從而使其陷入麻痹甚至是沉醉的狀態，完全喪失戰斗力。
從這一點來說，這香術與毒術乃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只不過用千蕊谷之人的話來說，香術對于敵人實則是一種莫大的仁慈。因為它可以讓對手死前沒有太多恐懼，甚至都不知死亡降臨。這是巫馬一族那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劇毒根本無法比擬的。而這，也是千蕊谷之人一直以來都看不起巫馬一族的重要原因之一。
“唔……嗚嗚嗚……”
而就在三人沉醉在這香氣之中時，姜晴雪突然抽泣了起來。
一開始，她似乎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可到了后來任憑她如何自制，眼淚都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停滴落，讓人看著心生疼憐。
“晴雪妹妹，你怎么了？”仙兒沖到姜晴雪的身旁，就想伸手去拍拍她。
“別碰她，”楊嵐一擺手，“我想，她此刻應該正在經歷花慕月當年的那段段苦情吧！”
“原來如此。”仙兒點點頭，可當她看道姜晴雪這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卻又忍不住要伸手去擁抱她。
“抱著她吧，我替你們護著。”見此情形，楊嵐也只能遂了仙兒的心意。
姑娘感激地沖楊嵐點點頭，繼而將姜晴雪深深擁入懷中。而楊嵐則調動這神殿的力量守護左右，唯恐姜晴雪稍有情緒失控以至于走火入魔融合失敗。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
事實上，在大約兩個時辰左右，姜晴雪就已經完美地繼承了花慕月的傳承。
而之后的時間，她則是在一點一點體會著花慕月當年所走過的情路，甚至都不愿放棄任何一個細節、任何一個片段。
對此，楊嵐并沒有表示出任何不耐煩，而是在那里默默地等待著。
畢竟，他此番召喚姜晴雪前來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她做一個公正的評判。要讓她明確地說出，如今千蕊谷所秉持對巫馬一族的態度，究竟是對還是錯。
整個此刻大殿中寂靜一片，除了時不時可以聽見姜晴雪的哭泣之聲。
終于，五個時辰后，姜晴雪總算慢慢止住了悲聲，而她那一雙美眸，此刻已經哭的如同兩顆紅櫻桃。仙兒見狀，急忙拿出一塊帕子給她擦了擦，很快便恢復了原樣。
“謝謝姐姐。”姜晴雪沖仙兒微微一笑，美的不可方物。
隨即她站了起來，先沖陳飛羽微微一欠身，繼而來到楊嵐跟前。
“不用拜了，”楊嵐攔住了她，“和我們說說吧，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陳飛羽不自覺地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心跳也開始變得劇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