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美人

延拿過鴨老板給自己的步搖插在了頭上。一輛車停在了店門口。

上車后鴨老板說道：“莎莎已經疼了一天一夜了，她要見小香，為了完成她的心愿，臣把您騙來了。”

“為什么不直說，還要瞞她？”延說。

“怕嚇著她，所以臣不敢說，何況這本就是一個秘密，也怕冒犯了天威。”鴨老板說。

“那么你還讓我穿成這樣？”延說。

“不管怎么，你幫個忙，不看別的，就看這根步搖的面子上，莎莎說要還給你，當初她就不該搶走它。只要她能滿足心愿就好。”

延低著頭進了朱府，實在自己不想再給別人看見，這個鴨老板還真沒把自己當大人物啊。姐姐的產房前已經站了很多人了，王花匠的兩個孩子都在，而他媳婦已經進去幫忙了。

“楚楚姑姑！”小姑娘叫道，延只好笑笑。

“你教我的花綁線，我能玩得很好了。”小姑娘說，邊說還邊把頭靠了過來。

鴨老板朝屋里喊道：“夫人，你的小香妹妹來了。”

王花匠老婆出來一把拉過小姑娘：“讓楚楚姑娘去見夫人，媽陪你玩。”

延看看鴨老板，沒有馬上進去。

鴨老板一把把他推了進去：“自己人，你還忌諱什么，你的氣勢驚人，什么污穢東西都靠不近你。”

延為難地往前邁了一步，看見床上的莎莎面貌清秀，那塊疤記蕩然無存，于是轉身要出去。

鴨老板擋在了他面前：“莫非你是以貌取人？”

延回過身來，又向前走了兩步，跪坐在了莎莎身邊。

莎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看得出莎莎很疼，卻沒有用力抓自己。

“小香，姐姐對不起你，千錯萬錯都是姐姐錯，我現在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關，妹妹你能來看我，就是姐姐莫大的榮幸。”莎莎說道。

延不忍看到女人的生產之痛，閉上了眼睛，姐夫被攔在了門口，女人生孩子，男人都不得入。看著姐姐辛苦的樣子，延輕輕把她抱了起來，讓她靠著自己，莎莎痛的時候兩手亂抓，延把自己的手帕塞給了她，只看見那手帕變成了碎片。一個時辰過去了，姐姐的額頭都是汗，延用袖子給姐姐輕軾汗水，又一個時辰，鴨老板也急了：“楚楚，你出來吧！”

延沒有動，穩婆說道：“楚楚小姐，你去歇歇吧！”延擺擺手。

鴨老板急了：“楚楚，你給我出來，你在里面算什么！”

鴨老板剛吼完，聽到響亮地一聲哭聲。嬰兒落地了。莎莎精疲力盡了，延站了起來，他的衣服已經染上了血。

“男孩女孩？”鴨老板沖了進來。

“恭喜是位千金。”穩婆說道。

鴨老板滿臉失望，延卻一把拉過了他，笑瞇瞇地把鏨子交到了鴨老板手里。鴨老板把簪子丟給了莎莎，莎莎說道：“小香妹妹的好意，你不要我要。孩子就叫楚楚吧。”

延笑著抱起了孩子，把他塞到了鴨老板手上，然后掩著面出去了，莎莎吩咐家人給楚楚拿件干凈的衣服換上。

鴨老板看著粉嘟嘟的嬰兒哄了一陣，突然間打開了襁褓，然后大笑起來：“莎莎，你好壞！”

楚楚已經換好了衣服，素色小花綢裙褂。莎莎說道：“妹妹真好看！有夫君了沒？我一定要讓你姐夫好好給你物色一個才貌雙全的美男子。”

鴨老板說：“他已經有了，就是那個京城第一浪子，滿街找女人的杜云飛。”

“我怎么沒聽說杜公子有妻房？”莎莎自認為也是萬事通。

“他們還沒圓房呢！等圓了房你就知道了。”鴨老板說。

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是鴨老板卻覺得美極了：“杜云飛怎么會冷落這么美的小嬌娘呢！”延的臉色更難看，一把扯住了鴨老板，眾人都笑了起來。

鴨老板一下跪在了地上：“大人不記小人過。”

莎莎捂著嘴笑了起來，楚楚卻深深一個萬福，意思自己要走了。莎莎哭了，楚楚擺擺手。

“妹妹一定要常來看我，我知道父親有意瞞我，怕我再傷害妹妹。”

鴨老板說道：“你多心了，他現在過得挺好，我去送送他。”

鴨老板陪著延上了車。延一上車就罵道：“你好大膽，胡說八道，我姐姐臉上的疤怎么回事？”

“為臣醫好了啊，這是上天的眷顧。”

“眷顧個頭，我姐姐根本就沒疤，還你醫好了呢！”

“這就對了，郡主為讓你安心，整天扮丑女，耽誤了自己多少好姻緣，你還要怎么樣!”鴨老板說道：“別以為你是天子就了不起了，你還不是要眾人幫。”

這句話沒錯，身為天子要是沒有人幫，那算什么天子。鴨老板清了清嗓子說道：“你把姐姐嫁給我，不就是需要我幫嗎？什么太后根本靠不牢，她與你沒有半點血緣，你唯一最親的就是莎莎。”

“姐夫為什么為難我進莎莎房間？”

“我進不去，不放心，你好歹是她親人，你進去看著，我放心。”鴨老板說道：“我這就賠不是了。”

延說：“算了，不過那孩子真可愛。是不是真叫楚楚？”

“沒錯，就叫朱楚楚。”鴨老板說。延笑了：“依我說應該叫朱楚會好些。”

鴨老板會心一笑。這男孩子嘛，叫楚楚的確不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