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選秀

宮里接下來的任務就是選秀，阿平已經做好了一切。在腦子中已經想了許多遍了。自己會嫁入皇宮的，既然這是師傅的意思。

管選秀的李嬤嬤迎上來說道：“您是朱安將軍的女兒，雖不用與文臣家的女兒相比，但是太后的意思絕對不能輸給那些柔弱女子，就算沒有選上，也不能給朱將軍丟臉，所以你學不會的一定要加倍學習，莎莎郡主也說了，那詩詞也要懂些，至少把唐詩背下來。”

自己要是能讀書……阿平暈了，自己從小粗識幾字也是為了算賬方便，要學詩詞那些文縐縐的玩藝多累啊。郡主師娘竟然要自己讀書背書，這說起讀書就頭痛，但是現在不能吭聲，免得被那些人笑話。

“姑娘要去哪里？”李嬤嬤看她往外走，似乎要阻止。

“我是囚犯嗎？”阿平說道，“我只是與其他宮娥們去四處走走。”阿平說道，“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李嬤嬤沒再跟來，阿平已經約好了小桃姐，去互訴苦衷。這小桃可是個熱心人，在宮里還認識不少人，與她在一起對自己有好處，小桃還答應教她一些基本舞蹈動作幫助自己過了選秀的難關。

阿平這幾日不知為何苦悶，也不愿意與其他女孩待在一起，她們總在議論皇上，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了。問自己是否決定進宮為妃嬪，自己其實根本沒有想得太多，皇上就像是紙糊的一樣，后宮三千……這一天一女子也要十年，乖乖的。“宮外多好呀！我又不想在這里呆下來，這舞就不用那么用心學了，只要跟得上眾人就好。”

時間早了點，小桃當然不在御花園約見的地方。大樹下卻有一個人站著，這不是上次迷路時遇到的那個小太監嗎，過了一刻鐘，他都沒有離開那邊的意思，阿平只好上去與他打招呼。

“小哥真巧，又遇上你了。”阿平說道，“你這次在這里做什么。”

“不巧……小桃姐姐約我在這里，我給她送點她愛吃的杏仁餅，另外她還要本書看看，我都帶來了。不知為何還不來？姑娘你？”延說道，小桃約他見面他可不敢怠慢。

“小桃姐姐教我跳舞，只是我早來了。”阿平說，“我想姐姐一定是有事纏身了，你看來只能多等一下了。”

“小桃能教你跳舞？”延很久沒看見過小桃跳舞了：“她能跳成什么樣？我可記得她并不擅長此技。”

“反正比我好，你在這里，是要看我們跳舞嗎？”阿平說。

“好啊，先睹為快，我看看平姑娘怎么表現自己。”延說道，“姑娘，我可聽說選秀還要許多科目，光會跳舞可不行，那皇上眼光很高的。”

“我又不想當妃子，只不過當初為清凈來混幾日，哪知宮里折磨人的方法實在太多。正想著怎么出宮回去呢。”

“我可聽說這批秀女都是世家女子，要攆回去也是丟家里人的面子的。”延說道。他決定豆豆阿平。

“我師傅不會這樣的……”阿平說道，她看了眼遠處，小桃的人影也沒見到。

乘著小桃沒來，阿平打開了書本，自己書讀得少，現在的時間可就寶貴了，必須多看看至少唐詩要背熟。

延說：“我可飽讀詩書，論起讀書，倒可以為平姑娘當老師。”

阿平笑了：“你這個主意好啊，我就不用再單獨請先生了。”她看延雖是小太監打扮，卻也還湊得上算是讀書人，這阿平記性的確不好，背來背去幾首詩都背不下來，延都有些不耐煩了：“姐姐也真是人才……”

“平姐姐，我遲到來了。”小桃來了：“你……把書給我，你快點回去吧，你還要當差，我家老爺那邊我會去的。”

延把書遞給了小桃，把杏仁餅放在了石桌之上：“你就對你家王爺說這是皇后娘娘賞的。”

“皇后？”小桃一年霧水，這云飛還請自己吃點心？還是延自作主張，覺得空手見自己不怎么好。

“這餅真不是你送的？”小桃說道，“那家伙哪里會想到我吃什么？我覺得你才會那么做。”

“算我送的就是了。”延說道，“麻煩小桃姐好好照顧阿平姑娘，她可是朱安的人。”

小桃說道：“知道了……你禮太多了。”

“禮多人不怪嘛……”延說道，“小桃姐，這里也要平姑娘。”

阿平一臉霧水，這李公公應該和自己沒瓜葛，怎么卻好似自家人一般，莫非師傅真出了不少錢。

看著延的離去，小桃對阿平說：“妹妹不用擔心，該吃的吃，該玩的玩，大不了借口說學不會就是了，李嬤嬤他們能有什么辦法，再說了你又不想留在這里過一輩子，最多責罵幾句，能有什么事，不如早些出去。”

“可太后叫李嬤嬤說了她老人家的意思。太后要我留下……”阿平為難地說道。

“你大可不必理會，她不止對你一個人那么說，這要是你飛上枝頭了，她也說得過去。她老人家可精明著呢。”

阿平點點頭：“這次進宮可算長眼了，宮里那么多好東西，難怪個個都想做皇帝。”

“皇帝有什么好做的，還不是整天提心吊膽的，上回在你們云城要是皇上被信王認出來，如今的皇帝說不好是誰了。”小桃說：“我那時候在皇后身邊可擔心呢。”

阿平笑道：“你擔心什么。”

小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嚷著要開始練舞了，閑話少說。

選秀是太后皇后貴妃替皇帝把的關，阿平的確沒盡什么力，與那些佳麗比起來差多了，而莎莎作為陪同也旁觀了眾女子的才藝表演，只是沒有發言權而已。

阿平覺得自己不出眾，可太后一直說她好，太后說好就是好，其他人也沒有發言的權利。一邊觀看的莎莎卻為阿平捏把汗，這不是扣著阿平當人質，留不住自己，卻可以抓住這阿平，讓鴨老板死心跟著她嗎？

阿平不明白這樣不堪也能中選，可是事情就是那樣。

“給你家父親報個信吧！你先搬到我宮來，哀家親自教你規矩。”太后說道。這朱安用自己女兒的名義送阿平入的宮。

自己要被留下了，阿平的心拔涼拔涼的，她驚愕得不知怎么樣應付了。小桃過去偷偷說道：“順其自然就是了，這有什么可怕的。除非姑娘心里還有牽掛。”

“師傅、阿梁那邊我都來不及說。”阿平說道，她感到自己似乎是掉進了冰窟窿。。

“太后的意思沒有人能阻止的。”小桃說道，“宮里的太監會去朱府通知你那個父親的。你的梁哥哥不是跟著郡馬爺嗎？”

“我……”阿平不知道怎么應對，她的眼珠轉向了莎莎郡主，郡主與貴妃坐在一起，似乎正聊著剛才的選美。

“莎莎……”太后輕啟朱唇，“這阿平姑娘可是你家的女兒，民間嫁女可是件大事，你這個做娘的可也要費些心了。”

“諾，”莎莎說道，“我回府以后一定好好準備一下。”

她這話說得算是圓了，這宮里自己早不想住了，以小桃名義溜出去也不是辦法。太后卻聽得出她的意思，說道：“其實這些事下人去辦就是了，皇家哪能短了什么。讓小桃去辦就是了。哀家又不是不許小桃離開。”

小桃連忙回道：“我們府上的事還需郡主親自……”

“住口……沒規矩了嗎？”杜太后生氣了，“你一個丫頭哪來的膽子。”

小桃連忙跪下了，阿平今日才第一次見到這位太后，這也連忙跪下了。莎莎倒是說道：“嬸娘也不用生氣，我家丫頭隨我。都是直心腸的。小桃從小隨著我，不懂規矩，我回去好好管教就是了，您這么一來，只是把我女兒嚇壞了。”

太后這才很勉強露出笑容：“莎莎，嬸娘不是針對你，這丫頭這一年來在皇帝面前實在鬧得不像樣，這回要不是你要她陪嫁，哀家還不知怎么打發走她……”

被太后挑中的共有八個女子，除了阿平其余的都賜了名號。

“這不封你，是因為哀家要皇帝親自封……”太后安排阿平就住在她那里，雖然眾人還呼她為姑娘。

阿平要搬家，她要去太后宮里住，其實這不合規矩，皇帝的女人都在各宮苑里住，豈能跑太后那邊去住。雖說太后那邊倒也是清凈。

服侍過阿平的李嬤嬤說道，“到了太后宮，老身幫不上忙，姑娘可要自己小心……不可亂跑了。”

“不可亂跑？”阿平說道，“那邊守衛森嚴嗎？”

“姑娘您說的是笑話吧，”李嬤嬤說道，“本朝當今是誰的天下？這宮里誰能呼風喚雨的，姑娘來了那么久，難道也不打聽？”

阿平怎么沒打聽，只不過自己輕視了這件事，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這還真是留中不發，專門給師傅難看吧。小桃和莎莎郡主走了，在這里就留了自己一人，自己豈不是孤立無助？

太后的宮里并不安靜，因為先朝的妃嬪也住著，這群女人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樣，阿平進來就把她貶得一錢不值。阿平就哭了。

“感到自己受委屈了吧！”太后那么對阿平說：“只要朱安辦成了事，我就放你回去。因為我沒什么理由扣著莎莎不放，但是你留在這里卻無需理由。”

阿平何嘗這么難受過，面前的老女人一點都不慈祥。

小小的宮室幾步就可以走完，外面的宮女都是太后的人，也不隨便讓自己出去，這不就是坐牢嗎？自己除了一日三頓都見不到別人。

阿平的女工越發好了，好在宮里的燈油不用自己操心。

門開了，又到了吃飯的時間，這樣的日子如同死灰一般難道真要一輩子，可不行。

阿平決定溜……雖說在這里沒占到什么便宜，但是金銀珠寶也賞賜了些，她收拾了一下……直接打暈了送飯的小太監。

這宮里大，原來自己走過的地方不過十分之一，太后寢宮這一帶又是陌生的，團團轉轉總算找到了太監宮女可以出入的北門。出宮要領差事牌的。

守門的將領到也眼熟，昂頭挺胸，實在滑稽，不就是阿梁嗎？原來阿梁在這里辦差……自己真是傻。要早知道這樣，就不會做夢還在想大街上的糖葫蘆的了。

只不過這守門的不是他一人，他還有手下，想來他不會笨得像豬吧。

阿平慢慢挪了過去，這門雖開著，出入都要檢查，她突然間抬起頭：“朱將軍，是我……”

阿梁怎么不認識阿平，這男裝也是阿平常穿的，看這個樣子，她是要出宮。她被太后帶到了太后宮里，這不是秘密。

“牌子……”阿梁說了出來。

“有牌子……”阿平哪有什么牌子，“忘帶了，要不先放我出去，我替太后買了糕點就回來，很快的。”

“回去拿……”阿梁說道。

“我只是想知道師父還好嗎？你們想我嗎？”

“他很好……”阿梁說道，“你走還是不走，我這里很忙……”

什么人呀，自己與他一起十年了，他怎么還是這張臭臉……阿平轉過了身子，卻有轉了回來，不多試一下怎么知道能不能出去。

“朱將軍，可否幫我帶話給師傅。”

“說吧……快些。”阿梁說道，“別耽誤太多時間。”

“我要回家……”阿平說道，“這夠短了吧，這里不想呆了。”

“哦，我會告訴師傅的，只不過，你要好好呆著，不要給師傅惹麻煩……”阿梁說道。

真是沒心沒肺。阿平只能回去呆著……那送飯的太監好在好沒清醒。自己把他搬到了床上，好在也沒什么人找他，他還以為自己頭暈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