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舞

隱秀宮已經(jīng)落鎖了，不過難不倒阿平，在這宮里還是有些漏洞可以鉆的，只不過要花些費用，阿平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看見總管王公公正在等著她：“我說阿平姑娘，這宮里怎么能亂跑呢，要是出點事，老奴怎么向朱大人交代。”

“您有什么事？莫非來候著我犯錯的？”阿平問道。

“姑娘真會說笑，莎莎郡主那個知道姑娘用度大，讓老奴給姑娘送過來點銀子和首飾，讓姑娘可以賞賜眾人，姑娘你可知道這里的人都是嫌貧愛富的，郡主吩咐了姑娘有什么事可到慶云宮找她。”

莎莎想巴結(jié)自己了嗎，是不是御花園里她看見自己了？也沒可能，自己躲得不算差。可能她還想想討好師傅，師傅把自己往宮里送，有什么目的呢？難道真希望自己能被皇帝看上，為他帶去榮華富貴，不可能……師傅怎么會賣自己呢？

阿平看著眼前的珠玉銀子，覺得師傅沒有必要那么做，莫非莎莎郡主真的轉(zhuǎn)了性子……一切都為朱府著想了，她認(rèn)命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就不一樣了。但是或許這根本是師傅叫人送的，怕自己受委屈了，郡主只是代勞而已，總之，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看來師傅和莎莎郡主只見應(yīng)該是沒什么事了。那就是說師傅與莎莎郡主之間……師傅是個好人，應(yīng)該祝福他。

“我說姑娘，入宮后可要準(zhǔn)備好御前表演的節(jié)目，那時那皇上見了龍心大喜就留下了你。你就是主子了。”管教嬤嬤說道。

“我什么都不會，也不想當(dāng)什么主子。那個現(xiàn)在我就想可以早些出宮，這不是我想呆的地方，外面更自在些。”阿平說道。

“姑娘那么想也好，只是要有命離開這里，你跳舞的時候不要再出岔子，這出頭鳥難當(dāng)，那尾巴也當(dāng)不得，姑娘您的舞跳得實在差勁，只怕……”

“我不怕，那李嬤嬤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唄。”阿平長這么大也沒受過那樣的氣。

李嬤嬤的確愣了一下，管事的太監(jiān)王公公卻笑了：“小桃姑娘說得對，姑娘果然與她們不一樣，灑家?guī)凸媚锎螯c一下吧，您也別在意，我就讓李嬤嬤不來逼你就是了，只是，大家集體地學(xué)禮儀還請姑娘盡心，要是姑娘動作不到位，挨打地是奴才們。”

阿平笑道：“就按公公所說的，我盡力就是了。”說完拿了錠銀子賞了王公公。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不管怎么說，看來莎莎人還不壞。

度日如年，才過一天時光，延就又想溜出去了，這又是向小太監(jiān)李二借衣服，說是借不如說是硬搶。

假皇后云飛卻在邊上冷冷地說：“皇上，您這是心急了吧？莫非又想去看那小桃，小桃未必想見你吧，她就是一個粗使丫頭，我姑母怎么可能讓你們在一起？”

“朕的事，你莫管，朕只是悶，穿小太監(jiān)的衣服出去自由。”

“皇上，妾身也悶，也想出去走走，望皇上恩準(zhǔn)。”云飛故意彎下了身體。

“你愛去哪里，朕也懶得管。”延指著小太監(jiān)說道：“快脫，朕要更衣。”

云飛把延的衣服遞給了小太監(jiān)，拉著他上了床：“李二，你就在這里歇著吧，就在這龍榻之上，等我們回來了，你就自由了。”就把又把剝下來的太監(jiān)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打開了發(fā)髻。

“莫愁，你這是要做甚？”延慌了，這衣服被云飛穿了，自己穿什么。

云飛滿不在乎：“我也要出去走走，并不出宮，不走遠(yuǎn)，不想穿女裝。還是你聰明，小太監(jiān)的服飾不錯。你大不了再拉進(jìn)一個小太監(jiān)剝了他的衣服。”

“不行，莫愁，把衣服給朕，莫違反宮規(guī)。被太后知道定饒不了你。”

“要說宮規(guī)，那也是陛下先破的，這衣服穿了我還真合適。”云飛說道，“你偷偷想做什么去？何況太后是我親姑姑，他不會舍得處罰我的。”

于是延嘆道：“小桃跟著莎莎入宮了，她住在魏霜兒那么，我是不方便見小桃，你又做什么去？”

“你玩你的，我也可以去找別人玩。”云飛說：“只是整日呆這里，人都要瘋了，你看看我每日梳妝打扮，就這個樣子，你還要我怎樣？難道就連小太監(jiān)的衣服都不能穿嗎？何況這衣服是我先得到的。”他邊說邊換衣，然后就開門出去了。延見他竟然不給自己留半點面子，卻實在懊惱無計可施。

延還沒來得及想好該怎么辦，門外有人啟稟：“隱秀宮李嬤嬤帶著眾姑娘來給皇后請安。”皇后宮里的規(guī)矩很嚴(yán)，一般宮人都不能隨便進(jìn)殿，也就是知云飛根底的太監(jiān)宮女可以進(jìn)來。

“李二，擋她們回去吧！就說你們的主子不在。”延說道，“沒想到朕還沒走呢，你們就造反了。”

床上的太監(jiān)李二一下子直起了身體，在床上拼命磕頭說道：“萬歲爺饒命，是奴才不會辦事，把這事忘了，十天前宮里就定好皇后娘娘見那些新進(jìn)宮的候選佳人的。這就忘了，現(xiàn)在再改恐怕皇太后會怪罪。如今這般模樣，怎么出去見那老婆子？”

李二說得有些道理，他現(xiàn)在身上只有龍袍，當(dāng)然這衣服是自己的。這殿里不缺衣服，只是都是帝后的華服，這太監(jiān)的衣服沒有倒是真的。

“沒事，你也不用出去了，就躲在這床上吧，去把幔帳放下，等下朕站在紗后，裝作皇后的聲音，把她們打法了就是。”延回答。

李二說：“這也好，只是我家主子那女聲學(xué)得像，您會嗎？”

“雖剛學(xué)的，朕的天資比他好。”延拿起云飛脫在床上的衣服，套了上去，然后把發(fā)髻放了下來，用梳子梳了幾下頭發(fā)，坐到了殿上的榻上，透過簾子里面的人就模糊了。

李二躲在龍榻之上，卻扯著嗓子叫道：“宣隱秀宮李嬤嬤偕眾采女，其余人殿外候著。”

在皇上寢殿？就是在皇上寢殿，興許皇上會留下什么人，李嬤嬤就是為此而來的。

殿中紗幔放下了，中間還隔著珠簾，來人只能隔著珠簾看到里面模糊的身影，帝后就坐在龍榻之上。

李嬤嬤帶著眾采女上來行禮，還好就是幾句客套話。皇后在李嬤嬤說完后，也是說上一句客套話：“將來大家只要齊心服侍好皇上就行了。”那音色甜美，卻不似云飛平時的聲音，其實本來就不是云飛，而是山寨貨。李二慌了，點點自己的嘴唇，叫延不要說話了，那些禮儀丟就丟，只要早些送走才好。

李嬤嬤果然遲疑了。還是李二機靈，大聲說道：“還不給朕滾……”其實這不該是他說的。延瞪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本尊沒有離開，你倒模仿起朕來了……”

李二低下了頭。

“沒事，朕還要獎你，你膽子也不小。”延輕聲說道，然后他高聲對著外面李嬤嬤說：“哀家累了，要休息了，你這婆子實在不懂規(guī)矩……”

李嬤嬤于是帶著眾女退下了。這看來來得不是時候，帝后正在纏綿，自己還敢進(jìn)去，這主子們的心情的確好不了。

“慢著，朱府的阿平姑娘留一下！哀家……哀家……”延看到了人群中的阿平。阿平一愣，看著周圍的人紛紛退去，一臉疑惑。這師傅在宮里打點，難道連皇后都打點到了？簾后之人竟然知道自己。說完這個延也后悔，看著眾人離去，他一把把阿平拉進(jìn)了簾子后面。

“楚楚？你會說話？你是皇后？不可能……”阿平驚愕地看著，他一身華貴的衣服穿得并不合身，頭發(fā)烏黑緊貼著衣服卻沒有任何飾品。

延說道：“我當(dāng)然不可可能是皇后，就像他也不可能是皇上一樣。”他指了指床上坐著的小太監(jiān)李二。

“皇后不在，你為什么冒充？”阿平問道，“你原來不是啞巴，那豈不是……”

“主子要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在云城時，皇上派我去找救兵，為避免多事。”延說道，他看見那李二的嘴都半張了，量他也沒膽子胡說。

“你是皇后還是皇上的宮女？皇后為何不在此？”阿平問道。延也不知剛才著了什么魔會把阿平留下，現(xiàn)在只有補救了。不說話也許最好，于是低下了頭。李二卻冷不丁地說道：“這是誰的宮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主子是想去見哪個宮娥。”

這家伙膽子太大了，延對李二一向視為心腹，只不過阿平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他只是知道自己喜歡小桃。

“你剛才太大膽了，如果李嬤嬤發(fā)現(xiàn)你是冒充的皇后，他們不知道會怎么說你，你又不知道會受到什么懲罰。”

“傻平兒，沒有皇后的允許，我們哪有這個膽子，不會有事的，倒是你有什么困難都可以找總管解決問題？”延說，他又瞪了穿著龍袍的李二，這家伙一臉疑惑看著自己，他可是從小陪著自己長大的貼身太監(jiān)。

“我不說了……”李二說道。

阿平說道：“目前在宮里早有人照顧我了，多謝你了。”她說完就退出了寢殿。

延追了出去：“阿平姑娘，你不要與任何人提到我，我只是臨時到這邊來的。”

阿平點頭道：“我知道，姑娘一定在躲什么人。”延只好陪笑：“宮里規(guī)矩多，姑娘還是早些改了毛病好些，做事都低調(diào)些。”

阿平笑了：“不會是躲我?guī)煾蛋伞！?

躲鴨老板，延笑了，自己怎么會躲他，但是自己想躲那個阿梁倒是真的，阿梁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看著阿平離去，延覺得這宮里越發(fā)無聊了，自己與小桃似乎很難在一起，見與不見還真的一樣，也不愿再有那個心思了，人生真如這長夢，為了小桃家人的安全，自己應(yīng)該遠(yuǎn)離小桃，她跟著莎莎郡主，鴨老板一定會一生平安的，這宮里也不見得多好。

“主子……”李二問道，“這衣服……”

“云飛沒回來，她的這衣服你穿……朕要休息了。”延說道，“朕不想出去了，這個樣子不方便。”他脫下了皇后的外套，丟在了地上，李二撿起了皇后的外衣，掛在了衣架之上，放下床的幔帳，這延休息，他只敢坐在床邊伺候。

阿平突然回轉(zhuǎn)過來，她沒有找人通報，她只是偷溜進(jìn)來的，她隔著幔帳問道：“楚楚，你會跳舞嗎。”

延說道：“你……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你想讓我教你？”延嚇了一跳，這丫頭怎么了？

“如果會多好，我的動作總不到位，又沒人教，所以我看你這里挺清靜的，所以想讓您教我。”阿平說道，“楚楚，你那么能干，我只求不出錯。”

延都不好意思答應(yīng)。

“他不會……”李二倒是能干，幫他回答了，“姑娘早點回去，這里不是你該呆的。”

延看著阿平再次離去，輕聲對李二說：“你讓李嬤嬤看緊她了，別出事。”

“諾。”李二說道，“她應(yīng)該安分守己才是，只怕好奇心太強，太后也不喜歡這樣的女子。”

“太后誰也不會喜歡的，除非是杜家女兒。”延說道，李二則還真守在了自己的床尾。

家族實力才是保證。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云飛回來了，一手卻拉著小桃。這小桃難道喜歡上云飛了？小桃看到大殿里的兩人先是笑，然后還是笑。

“小桃，你怎么來了？你主子呢？”延問道。

“你說我們郡主吧，她和魏貴妃在一起品茶，叫我來拿件東西。”小桃咪咪笑：“您放心，我是不會說的。只是我擔(dān)心平姑娘的舞還真沒人教，到時候不能脫穎而出，陛下，我看你們倆挺般配的。”

云飛一把抓住小桃：“小丫頭，不要命了，胡說八道。阿平是喜歡我的，與陛下無關(guān)。”

“這可真是奇怪了，你怎么沒娶到平姑娘？要知道陛下人品好過你。”小桃笑著逃開了。云飛罵起了小桃吃里扒外。而延有些遲疑了，他壓根沒有想娶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