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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 落子勿言悔
  • 1杯美式
  • 3467字
  • 2020-07-16 14:41:15

馬車剛駛出晉城沒多久就進入了一片山脈,和晉城一樣,行宮也在南方,不過是在西南方。

西南房屋少,山脈連綿但越往西土地越廣袤,行宮大抵是最西的地方,此行沒有個月余是到不了的。

行宮的演練場又大又廣,大約是阜國最適合舉行文武大會的地方了。

阜國國土不小,但總歸是東邊愛經商的人富裕些,時間久了,西邊的人不滿足于死守著每年的那點土地收成,便紛紛舉家遷往東邊,以求更好的生活。

守在西邊的人越來越少,大片的土地都沒有人去打理,時間一長,西邊顯得一片荒蕪,遠遠望去盡是長著大片野花野草的山。而要前往行宮,就必得一直走在連綿不斷的山里。

眼前很快就要進入一個山坳,山坳中間的羊腸小道,幾乎只能過一輛馬車,侍從就只能在后頭跟著。

傅承瑾的人也都早有準備,這樣的地形,一向是埋伏的好地段,一個失神,可能就會被一網打盡。

此刻每個人手中的兵器也緊緊握著,呼吸里都透著警覺,似乎隨時都有一戰的準備。

馬車里,傅承瑾假寐著,雖然閉著眼毫無表情,但是身體卻沒有放松之勢,反倒搭在雙膝上的手掌蓄力著,在為隨時可能發生的戰斗做著準備。

萬籟依舊俱寂,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隊伍即將安然無事地走完這個詭異的山坳,傅承瑾微微松開緊握的雙掌,微微蹙眉,這個時候不出手,傅翊的人到底在等待什么。

路上的碎石子使馬車在前進途上不停地抖動起來,薛小小不耐煩地被抖醒,抖得厲害了,喉嚨間都開始覺得有些東西從胃里翻涌上來。

薛小小實在難受得很,反射性地便把頭探出小窗,大口地呼吸外面的干凈空氣,睡眼朦朧間看到外面正有衣衫襤褸似是母子的二人蹣跚著逆行而過。

這兩人拿著包袱,模樣像是逃荒的,這幾年經常在晉城看到逃荒來謀生計的人,看到這母子薛小小倒也不覺得奇怪。

沒再繼續看,薛小小又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后才覺得喉間清爽不少,這才重新坐回馬車里。

等意識蘇醒些,薛小小才意識到自己在傅承瑾的馬車里,不過還好傅承瑾低著頭似乎還在沉睡,自己的狼狽應該也沒有驚動傅承瑾,便又耷拉下了腦袋。

薛小小都不知道為何今日如此嗜睡,每每聞到馬車里的清香,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突然馬車停住了,沈湛輕輕走過來,撩開簾子,伏在傅承瑾的耳邊說道:

“王爺,我們的人抓了一對逃荒的母子,有些可疑,但小的才五歲。”

傅承瑾皺了皺眉,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薛小小模糊地聽到沈湛在說什么“逃荒”“五歲”,馬車外又不停地有一些微弱的求情聲,薛小小突然就想起了剛剛撩起簾子看到的那兩個身影。

難道是傅承瑾的人抓了他們?

睡眼朦朧的薛小小不顧正在耳語得火熱的沈湛傅承瑾二人,獨自走下了馬車欲察看是不是那二人。

一出馬車就看到了正被傅承瑾的護衛牢牢束縛著的母子二人,薛小小一下子疑惑的很,傅承瑾不會平白無故抓人,難道是他們有什么異常?

薛小小立在一旁仔細地看著二人,雖然這位母親看上去格外的年輕沒有經歷過太多風霜的樣子,可這男孩卻是實實在在一副土孩子的樣子,不僅灰頭土臉的,這會兒也是怕死著不停地求饒,不像是有什么異常的樣子。

這有什么不妥嗎?薛小小想著。轉回身,回到馬車里坐下,指著外面朝著傅承瑾問道:

“你抓他們干什么?”

傅承瑾看到薛小小跑出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以為薛小小還沒醒過來,才疏于關注,沒想到還是讓這個愛管閑事的“女俠”看到了這一幕。

安神香時間久了失效了?傅承瑾皺眉,

“這一路上都沒有看見什么人,突然出現這樣一對怪異的母子,必定有問題。”

薛小小臉上的疑惑依舊掛著:

“哪有什么問題,你有這么多人,他們就兩個人,你一個王爺還怕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逃荒人嗎?”

傅承瑾搖搖頭,跟薛小小講道理是講不通的,誰讓薛小小從小在說書堂長大呢。況且薛小小很難支持自己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做法,只好不再費口舌解釋。

“他們擋了本王的路。薛小小,本王想抓的人還要問過你嗎?”

沒想到傅承瑾竟不愿多費口舌,直接拿身份壓她,薛小小蔫蔫兒地坐回了傅承瑾的身邊。差點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非要硬著頭皮跟傅承瑾講理,傅承瑾可是王爺,又怎么會聽自己這個平頭小老百姓的。

想來傅承瑾也不會真對這對母子做什么,大抵是剛當上王爺,皇威正盛,不愿見到平頭百姓擋了路罷了。

薛小小努了努嘴,不再多說話,借著四四方方的小窗,薛小小也打算看看從未見過的西南景色。

看到薛小小安靜地坐著,傅承瑾這才回過身,沈湛見勢繼續說道:

“此行不能給傅翊的人任何一個機會,這對母子此時出現,過于蹊蹺,雖說帶著的孩子是個無知的,可那婦人手上的繭,倒像是習武久了才生的...”

傅承瑾漫不經心地盯著某處,傅翊倒是好手段,讓女刺客來探路,又拿一個孩子來試探自己。

傅承瑾剛想說話,就聽到外面響起了打斗聲,薛小小回過神也聽到了聲音,訝異地看了一眼傅承瑾,起身和傅承瑾一同走出了馬車,走出馬車之時護衛已然拿下了那名女子。

看著地上倒下的幾個護衛,薛小小驚詫地咽了口口水,原來他們真的是刺客嗎,還好自己沒有強出頭,不然就是真的落了圈套了。

那女子看著地上倒下的一片護衛,惡狠狠地看著傅承瑾,說道:

“你若是沒有發現我,我倒是能繞后把你們都殺了。”

那女子微微笑著,語氣里滿是自豪。

“哦?是嗎,但是你沒有做到。而且,你們馬上就要死了。”

傅承瑾看著那女子,語氣里沒有帶任何的感情。和傅翊斗,心軟就是給他機會,要往前走,便一步都不能走錯。

“把他們殺了。”

傅承瑾轉身走到了一旁,沈湛頓了頓,知道這個“他們”包括了這個男孩,便點頭應下

“是。”

傅承瑾說話的聲音并不小,但薛小小卻好像沒聽清,他們?連男孩也要殺嗎,至于趕盡殺絕嗎?

薛小小直愣愣地看著傅承瑾,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聽到一聲悶哼,薛小小才回過神來,那個女子已然應聲躺在了血泊里。

被支配的“劊子手”又拿著還在滴著血的刀朝著那個男孩去了,小男孩不停地往后退,眼里只有害怕和恨,卻喊不出聲音,像是忘記了如何言語。

看著沒有還手之力的男孩,傅承瑾心里慢慢浮上了一些心緒,這樣一個被拿來當工具的男孩,即便獨自活下去了,見到這些殺戮以后也不會活得輕松,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薛小小剛起勢欲上前阻攔,卻被傅承瑾一個不講理的力拉回了身邊。剛拉到身邊,傅承瑾又帶著薛小小走回了馬車,薛小小連轉頭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坐回了原位。

“別多管閑事。”

薛小小被壓制地無法動彈,想不明白地問道。

“為什么要殺這個男孩?”

傅承瑾看著薛小小疑問的眼神,沒有說話。突然小孩子最后一聲痛苦的哀嚎傳來,四周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薛小小從小窗里看到了裸露的地面上躺著兩具血色的尸體,雖然見過不少尸體,但此時看到小男孩蜷曲還在抽搐的身體,薛小小有些不寒而栗,不禁攥起了拳頭。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傅承瑾的聲音幽幽傳來,像是在回應之前自己的疑問。

馬車很快重新動了起來,像是殺死了一只擋路的小貓,只是耗了些時間罷了。

薛小小看著傅承瑾有些義憤填膺,這個男孩本就毫無內力氣息,更別說肉眼可見的虛弱,即便放過了也無力反擊。

薛小小轉過身微微嘆氣,畢竟是傅承瑾的隊伍,就是他想做什么就是什么的,自己也只能無奈接受罷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雖說薛小小從小也受這樣的熏陶,可從未真正實現過,沒想到傅承瑾倒是個狠得下心的。

看著薛小小還在嘆氣,一副諷刺自己無情地樣子,傅承瑾不知為何怒上心頭,側身開口道:

“怎么,你很可憐他,覺得我很殘忍?”

薛小小愣了愣,不知傅承瑾平白無故的為何發脾氣,咂了咂嘴:

“我沒有...”

傅承瑾打斷薛小小的話繼續說道:

“放了他你來照顧他嗎,還是讓他看到自己的母親死在身邊,以后午夜夢回都是鮮血淋漓?”

薛小小看著傅承瑾臉上的自嘲,突然明白了傅承瑾的深意,乖乖閉上了嘴。一個什么都沒有的人,只知道仇恨和殺戮,還留著做什么呢。

也許就像此刻失去了父親疼愛的傅承瑾吧,薛小小有些同情地看著傅承瑾,尷尬的笑了笑,假裝無謂地說道:

“王爺用心良苦,小小明白了。不過如果他能忘掉這些便好了,要是偏偏當仇恨記著,那還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來得輕松,畢竟恨也是牽掛。

還好這個男孩本就有氣無力,沒了母親的照拂,想必也是走不遠的,王爺倒是給了個痛快,他也不用再茍延殘喘著。”

恨也是牽掛?薛小小竟是變著法的在安慰自己,大可不必為了別人而失了自己。

傅承瑾直直地看著薛小小的眼睛,想透過她的眼睛看清她的七竅玲瓏心,為什么這個時候還能一下子看透自己心里所想,一語中的?

但很快傅承瑾回過神,他知道恨會亂人心神,可他不得不以恨為武器。薛小小雖然能明白自己的心緒,可她的話終究無法改變自己的計劃,便繼續說道:

“好了,把你說書的那一套放一放,路還長,你不如講些故事,別再講大道理了。”

薛小小悻悻,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剩下的也就只能傅承瑾自己抉擇了。

其實自己也避免不了如此,明明能想通但還是要飛蛾撲火,畢竟有些東西都是無法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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