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淮一農的意圖(下)
- 人間枯骨
- 六音居士
- 4646字
- 2020-05-08 00:23:37
一道銀色的亮光從眼前閃過,就在我剛抽出三環刀的時候,那把銳利的東洋武士刀,迎頭向我劈了下來。
由于我是低頭從抽屜里抽出三環刀的,想要抬頭用三環刀,去硬擋頭頂的武士刀,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我只得就勢一彎腰,向茶幾底下鉆去,只聽得砰的一聲,我拉出來的木幾抽屜,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你是比武,還是要人命呀?”
我看到那破落得像茶渣那般的木材碎片,心中猛地吸了一口涼氣,若不是跑得快,此刻我保不準會被劈成血柱。
然而,那扶桑女子看到一擊不成,咬牙切齒地冷哼了一聲,她的表情冷艷,模樣極其猙獰,宛若地獄中兇殘的魔鬼。
接著,她一腳踏上茶桌,再次握著凌厲的武士刀,向我撲殺過來。
此時,我有三環刀在手,心中淡定了數分,也不再一味躲閃。
我兩手執刀,往茶桌上一攤,用三環刀的刀刃尖處,攜起桌上茶幾,連杯帶壺地,向那扶桑女子砸了過去。
那扶桑女子見狀,明顯停頓了幾秒,然后,她揚在半空中的刀,連忙向迎面而來的茶壺,劈了下去。
哐砰的一聲!
武士刀瞬間將茶壺劈得碎落一地,清冷的茶水飛濺,那扶桑女子叫了一聲,被茶水灑了個措手不及,趕忙揚起左手,用寬大的黑色衣袖,虛掩了一下。
借著這一個空擋,我從容地向后面的木沙發上躍去,活像一只靈巧的雄雀,找了一個狹窄些的雕像高臺,穩穩地站在上面。
這個位置離房門有些近,對我來說,進可攻,退可守。
而我的房間很大,又經過精密設計,在房間四周,特意筑造了很多兩米高的鋼筋雕像,大約每隔三米,便會有一個高臺矗立,四拐八彎地,儼然幾處小巷。
這樣的設計,極有利于用短兵器,所以我現在三環短刀在手,幾乎是占有絕對的優勢。
這時,砰的一聲,半掩的房門被踢了開來。
阿柴沖了進來,掃了我一眼,又看到了狼藉破亂的房間,就勢在墻壁上拿了一把東洋刀,擋在我的面前,對著那名扶桑女子,怒目相向:“六哥,你沒事吧,我就知道這兩人沒安好心,尤其是這個一臉煞氣的女人!”
阿柴的聲音很大,他一向魯莽,作勢就要向那扶桑女子撲過去。
我看到阿柴這個樣子,急忙喝了喝他:“阿柴,住手,這是我與她約定的比武,你先退下!”
“比武?”
阿柴摸了摸頭,有些發蒙。
但是他看到我的態度后,馬上意識到我是認真的,只好背過身去,對著李淮一農揚了揚手中的刺青,兇神惡煞地說:“既然是比武,那你也不準幫忙!”
阿柴以前是個非洲雇傭兵,手上的刺青正是他們雇傭兵團的標志,他揚手,不過是想告訴李淮一農,不要準備出暗招,不然他也會幫手。
“比武講究的是公平,我自然不會出手!”
李淮一農笑了笑,收起手杖,站到了一旁,頗有些扶桑的武士道精神。
聽到李淮一農的話語,阿柴瞪了那扶桑女子一眼,也退到了一邊。
“阿!喝!”
這時,那名扶桑女子大喝一聲,極速向我跑來,她的木屐踩在地板上,噠吱噠吱的響聲,讓人心底老是一顫一顫的。
就在離我還有三米距離的時候,那扶桑女子,用木屐腳往地板上用力一踏,迅速跳躍飛起,向我的頭頂,猛地劈落。
我略一揚肩,身子向左一傾,剛好避過了她極其迅猛的一擊。
砰的一聲!
武士刀像一只銀光閃閃的大錘,重重地劈落到我身后的石雕像上,那凌厲的刀鋒,只一下,便在石像上嵌入了三尺有余。
那是一只高大的獅子雕像,這一下,她的刀剛好嵌在獅子的左耳朵上。
她看到武士刀嵌在了石像上,微微皺了皺眉頭后,立馬轉身,用右肘子在刀身用力一壓,哐的一聲,武士刀反彈了一下。
這時,那扶桑女子馬上雙手握刀,橫空一削,那把武士刀明顯是經過特殊的材料鍛造,鋒利無比。
那獅子雕像的耳朵,在武士刀的冷削下,竟然被硬生生地割落。
“哼!讓你見識見識,華夏的三環刀!”
我趁著她刀峰陷落的瞬間,馬上抓住機會,反守為攻,雙腳往石像上用力一踏,飛躍而起,對著她的雙手直戮而去。
那扶桑女子見狀,開始撤刀回防。
哐的一聲,我手上的一只三環刀立馬鉗住武士刀的刀身,然后,另一只順勢往刀柄上,一直鉗去。
三環刀,又名雙手虎牙鉗,它的本體是一個鐵環。
在鐵環的外門又鍛有三把類似閘刀的短刃,短刃上再磨有凹陷不平的軟鋼鐵絲,是一種兩手抓持的近身武器,一但被纏上,很難脫身。
我練習三環刀已經很多年了,左右手極其靈活,特別是在夾刀奪刃方面,更勝一籌。
所以,我的刀刃一但纏上對方的刀身,就不會再給她機會反抗。
瞪的一聲!
那扶桑女子在我兩只刀環的鉗砍下,一連退了數步。
然而,我的刀環,一環緊靠一環,一刀接著一刀,不一會兒,兩只三環刀便順著武士刀的刀身,直取她手中的刀柄。
然后,我一個轉身,兩手橫空,向著那扶桑女子的腳下以及兩肩削去。
練過刀棒的人都知道呀,這種時候,最好的脫身方法便是,縱身往后一躍,先虛撤數步,再拿刀橫擋在雙肩之前。
這樣的話,既保住了手中的刀,也擋住了敵人的進攻。
當時,那扶桑女子也是這般動作!
然而,三環刀的巧妙之處便是在這里,當那名扶桑女子用武士刀擋住我左手的三環刀時,我的右手的三環刀,自然撲了個空。
可我左手的三環刀明顯把她手中的武士刀給再一次鉗住,我當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左手的三環刀順勢往她的刀柄上,猛地一戮。
然后,兩手一撐,身軀一扭,整只三環刀,便會靈巧地像一只陀羅那般極速輪轉。
當我的身軀轉到極致的時候,左手用力一拉,在離心力的作用下,左手的三環刀會與武士刀纏繞到一起,并且兩把刀會越嵌越死,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同時,飛甩脫落到房間一側。
“這是什么刀法?”
那名扶桑女子看到自己的武士刀脫手,大吃一驚,她明顯被打了個措不及防,嚇得臉色一片煞白。
我趁勢,跨出兩大步,然后,一個轉身轉到她的身后,這時,她手中已經沒有刀了,而我的右手中,還有一把三環刀。
我的這招,在三環刀法上叫作,一環換月,虎鉗鎖喉。
這個時候,只要我一個轉身,右手抬起,猛地一戮,我那把三環刀就能緊緊封住她的喉嚨,一招見血。
“你輸了!”
我微微一笑,拿著手中的三環刀,猛地轉身,向她的喉間襲去。
我也不欲殺她,只要證明她落敗了便行。
然而,正當我轉身的一個剎那,只覺銀光一閃,有一支銀光閃爍的金屬鐵器,兇狠狠地,抵在我的喉間,讓我的后半句-你敗了-,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
那是一柄由純鉑金打造的月牙匕首,長大約二十公分,寬不過三指,但它只要再進一公分,就能讓我喉嚨斷裂,血灑當場。
“你輸了!不過,你的刀很快,是我見過最奇妙的刀法!”
那扶桑女子冷冷地笑著,也不知她的話語是諷刺,還是真的贊揚。
“謝謝!”
我同樣冷冷地說了句,然后,用蒼鷹一般玩味的眼神盯著她:“你可知道,在武術界,有一種絕招,叫雙足橫梁,空手奪刀?”
我這么說著的時候,雙腳迅速往地上一踏,一松。
然后,整個身軀作勢往右傾倒,這個時候,由于那女子的匕首是向著我的喉間的,她要再次刺中我的話,只得身軀向前一步,朝我砍來。
當然,如果她不向我追來,任由我向右傾倒的話,我由于腳下失去了重心的支撐點,在重力的作用下,是必然會栽倒在地的。
可是這招,絕就絕在這里,它攻的是人性與人心,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彎腰向你刺來。
所以,這個扶桑女人也不例外,她看到我向右傾倒,連忙跨出一步,拿著月牙匕首朝我的腰間刺來。
我趁著她彎腰的那一秒,立馬扭腰回頭,雙手往月牙匕首上一粘,像透明膠那樣,將匕首粘住。
然后,用力向后一拉,借著這股支撐力,我馬上站起身來,用手在她的手腕上用力,一拍,將她手中的匕首奪了過來。
而那個扶桑女子,在我的一拉一拍之下,像斷線的紙鶯,向我身后倒去。
“你輸了...”
我趁勢,一個轉身,拿著匕首,向她的喉間抵去,然而,我那句-你輸了-,還未來得及說出來,又卡在了喉嚨里。
就在我轉身的那一秒,腰間突然一寒,好像腹部正被一種鐵殼類的金屬物抵住,然后,我聽到了類似于扳機扣動的聲音。
此時,那名扶桑女子正倒在我的腳下,在她手中握著一把45口徑的手槍,她打開了手槍的保險掣,正好抵在了我的小腹中。
“呵呵,好一式雙足橫梁,白手奪刃!”
那扶桑女子笑了笑,長發披肩,緩緩站起身來,手槍由我的腹部,放到了我的頭上:“你可知道雙手鐵拳唐業安老前輩?他是我在華夏的老師!”
我聽到那扶桑女人的話語,怔了幾秒,她口中的雙手鐵拳唐業安,我也認識,我的這招白手奪刃,正是他教的。
也就是說,這扶桑女子,剛剛早已經看出了我會栽倒,還故意配合我,讓我奪下她手中的刀,目的,是為了讓我輸得沒脾氣?
女人的心思,確實難猜。
“他娘的,說好的比斗,干什么要出槍!”
阿柴看到我吃虧,罵了一聲,然后,伸手往他的運動褲的褲角探去,我知道他在掏槍。
阿柴本就是雇傭兵,又是我請的保鏢,所以,他隨身帶著一柄德魯造的博格曼左輪手槍。
然而,他的手槍還未掏出來,李淮一農肩膀上的那只白頭鷹便撲扇著翅膀,向他極速掠去。
接著,白頭鷹揮舞著鋒利的爪子,向阿柴的手中抓去,迫得阿柴趕緊在地上打了個滾,暫避起銳!
“噠噠噠!”
這時,阿柴還未來得及站起身來,李淮一農便執著黃金手杖,向阿柴奔襲而去。
李淮一農的速度很快,只三秒鐘就奔到了阿柴的身前,你很難想像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能發出如此猛烈的攻擊。
只聽得咚咚的幾聲,李淮一農以剛才打我的手法,同樣打在阿柴的身上,先是雙肩,雙手,然后是腹下。
阿柴被打得雙手紅腫,滿身疼痛地癱倒在地,手中的手槍,早被李淮一農,挑到了五米開外。
“年輕人,不要沖動,沖動是魔鬼!”
李淮一農用黃金手杖狠狠地抵在阿柴的喉間,然后,用輕蔑的話語,冷冷地說著,若阿柴敢反抗,我敢保證,黃金手杖會像一把利劍,直接刺穿他的喉嚨。
“不要傷害他,是我輸了,我會信守承諾!”
我看了眼癱倒在地的阿柴,放下了手中的月牙匕首,對著李淮一農冷冷地說道。
李淮一農聽到我的話語,也移開了手中的黃金手杖,對我說了句:“我相信你會是個信守承諾的年輕人!”
這時,那扶桑女子看到李淮一農的態度,也放下了手中的槍,不再理會我,向李淮一農走了過去。
“嘎嘎!”
當那扶桑女子走到李淮一農的身邊時,那只白頭鷹嘎嘎地叫著,從半空中扇了扇雙翼,一躍而下,緩緩地飛落在那扶桑女子的手中。
那扶桑女子摸了摸白頭鷹的雙翼,動作親昵,然后,在它的白色羽毛上,印上了一個像玫瑰花一般美麗的紅色唇印。
原來,這扶桑女子才是這只白頭鷹的真正主人。
“怪不得稱雄北美的白頭鷹會出現,在我的莊園之中,若不是你破了我的三環刀,我會一直以為是我魅力過人呢?”
我看著那只白頭鷹還在機械性冷眨的右眼,暗罵一聲,冷冷地說著。
當我將目光轉到了那只白頭鷹身上時,我馬上明白過來,這白頭鷹今早曾在我的莊園里偷拍我,而那扶桑女子明顯是有研究過我的刀法,不然這一切不會這么巧合。
怪不得,不早不晚,剛剛好在下午,兩人才來拜訪我。
“真卑鄙!若不是你們耍炸,根本不可能贏得了我!”
我轉身看向李淮一農,心底冷笑,要他給我個說法。
“卑鄙?”李淮一農笑了笑:“不錯,是我叫小天來偷拍你練功,我能研究透你的武功,就證明抓你師傅的那幫人,也能!”
李淮一農看著我的眼睛,搖了下頭,再次說道:“我告訴你,抓你師傅那幫人,可能更卑鄙,連柳瘋子這樣的老油條都著了道,若是你就只有這點警覺性的話,趁早回華夏去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李淮一農說完,就轉身,朝著大門上走了過去,也不再理會我的反應。
聽到李淮一農的話語,我心里氣憤之極,看來這李懷一農的意圖很明顯。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知道是誰擄走了我師傅,他只是設了個套,等我跳進去,好將我嚇回華夏。
“慢著,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我?關于我師傅的事情?”
我捂著雙拳,看著李懷一農的背影,冷冷地喝道。
我足足找了柳老頭三年,就這么被設套逼回華夏,我怎么會心甘!
“不,我來就是打算告訴你,有關于你師傅的事!”
李淮一農冷笑了了下,看都不看我一眼,語氣冷淡地道:“只是,你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讓我很失望,所以,我又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