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誰在說謊(上)
- 人間枯骨
- 六音居士
- 3179字
- 2020-06-03 09:30:05
白話眉的話語在議事廳里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家在大廳里面面相覷,都被驚了一著。
我也看著白話眉的眼睛,他那種恐懼到近乎癲狂的狀態,絕不可能是裝的,除非他是現代醫學里判定的多重人格癥患者,而且還能在各種人格里切換自如。
在確定白話眉沒有說謊后,議事廳里一陣吵雜,我的內心更是充滿狐疑,對那座古墓的好奇心也更重了。
白話眉到底經歷了什么,那群人又經歷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樣一種力量能讓一個盜墓賊,滿心歡喜地選擇自殺?
是幻覺么?
“安靜!”周山河面無表情,最沉得住氣,拿起手中的烏金拄杖重重地敲擊著地板,在大家都安靜下來后,他才轉身看向白話眉,沉聲說道:“血經呢?誰拿了血經?”
對,一語驚醒夢中人。
血經才是重中之重,這群人下墓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血經,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只是意外的小插曲。
于是,在周山河的提醒下,一群人森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白話眉。
尤其是周山河,他沉著臉,懷疑的眼神底下充滿殺氣,作為一個下了半輩子墓的風水師,他深知,有時候墓的東西,遠遠沒有人來得可怕。
“你們懷疑我在說謊?”
白話眉的話語有些抖索,無辜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些許憤怒,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作為唯一的生還者,的確有著最大的嫌疑。
“血經不在我這里,如果我真拿了,不可能會跑回來。”白話眉站起身來,強辯了一句,情緒還是有些不穩定。
不過,作用不大,眾人都沒有說話。
我看著白話眉也沒有說些什么,我是相信他的話語的,可是我那時對血經根本不抱有幻想,只是盼著能從白話眉嘴里得到薛七的下落。
“血經在古墓的那口水晶棺材里!”
白話眉極力保持鎮靜,咽了下口水,繼續解釋道:“那座棺材里沒有死尸,可能是拿來葬那本血經的,我到主墓室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影子從棺材里飛了出來,當我走向棺材時,那里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一棺赤色的血水,”
白話眉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沒有說謊,可他的眼神卻變得很古怪,似乎連自己都不太相信這些鬼話。
不過,白話眉說的卻是事實,當他趕到主墓室的時候,的確只是看到一只紅色的影子從棺材里飛了出來,不過1秒鐘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他甚至在想,血經是自己飛走的,它長了一雙會飛的翅膀。
血經會飛?
有時候事實就是這么地不符合邏輯。
我聽到白話眉的話語陷入了沉默,其他人也沒有說話,似乎是在判斷事情的真假。
許久,周山河率先打破寂靜,他沉著臉,說了句:“薛七呢?”
周山河信了,下了半輩子墓的他,深知有些事情就是這么地不可思議。
“周爺,薛七可能已經死了!”
周山河在風水界還是有些威望,白話眉看著他點了下頭,表示感謝,之后,想了想,又說道:“自從進了那道古怪的石門,我們就分開了,之后,再也沒有見過薛七。”
周山河聽到白話眉的話語,眼珠子轉了轉,不再說話了。
如果薛七一直都沒有浮頭的話,倒極有可能是遇害了。
“我的人呢?”主座上的塔曼急了,眼神懇切,意識到白話眉沒聽懂她的話語,又補充道:“就是九菊一派的風水師,九尺步與古倉木。”
九尺步與古倉木就是塔曼請過來幫她下墓打祭的那兩個風水師,一直都不怎么露面,但是,塔曼似乎對他們的實力很有信心。
就是不知道這兩位風水師為什么一直沒有被白話眉提起。
“九菊一派的風水師?”
白話眉笑了笑,搖著頭說道:“九尺步與古倉木這倆師兄妹,一進了古墓就借機甩掉了我們,之后,就再也沒有碰過面,至于是去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白話眉說完,望著塔曼,眼神突然變得意味深長,似乎意有所指。
仿佛在說,塔曼派了他們去干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哼!”塔曼冷哼一聲,卻并未解釋。
事情本來到了這里,已經告了一個段落。
白話眉的歸來并沒有給我們帶來什么實質性的幫助,只是告知了我們,古墓充滿不可預知的危險,而血經卻依舊下落不明。
可是,這時好巧不巧的,卻有個扶桑的黑羽武士腳步匆匆地跑過來報信說,又有下墓的人回來了,竟然是白話眉口中已經跳下血池的刀疤熊。
這無疑讓白話眉之前信誓旦旦的話語打了個大折扣。
“人在哪?”塔曼皺了皺眉,急切地問道。
“人在.....在....”人多事雜,那名黑羽武士欲言又止,目光警惕地掃視著眾人,似乎在征詢塔曼的意見。
“快說!”塔曼也急了,瞪了那名黑羽武士一眼。
“人在船上的護理室,田合醫生帶來的團隊正在對他實行包扎,只是他的情況...他的情況。。”
黑羽武士的眼神變得很復雜,支支吾吾的,不時抬頭看著塔曼,有些惶恐地說道:“他。。他好像變成了...變成了一只紅色的三角螞蟻!”
“紅色的三腳螞蟻?”塔曼左眼眉跳了跳,思考了10秒鐘,對那名黑羽武士揮了揮手,那名黑羽武士便迅速退了下去。
隨即塔曼又對田合一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過去看看情況。
大概過了15分鐘,田合一郎回來了,他推著一架半自動的手扶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渾身血紅的男子,正是不久前下墓的盜墓賊刀疤熊。
令人驚訝的是,他真的如那黑羽武士說的那樣,變成了一只紅色的三腳螞蟻。
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三腳螞蟻是扶桑武士對待叛徒的一種極其殘忍的刑罰,將人的手腳打斷,又不致死,使他只能像一只三腳螞蟻一樣在地上爬行。
我看到疤疤熊出現的瞬間,嚇了一大跳。
只見他頹喪地坐在輪椅上,臉色惶恐,正如白話眉說的那樣,他的雙腿已經從腿部斷裂,兩條短腿像搖擺的指針,在輪椅下直直地垂著。
左手也已折斷,像是被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斷臼得不成樣子了。
雖然有人替他簡單地包扎了一下,但仍然掩蓋不了刀疤熊變成了一只三腳螞蟻的事實。
最令我感到恐懼的是,刀疤熊整個身體變得通紅一片,面部輪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他雙眼深凹,頭發變紅,臉上長滿了一堆血色的長毛,若只看他的臉部,就是一只毛.絨.絨的血猩猩。
“這是返祖現象?”我看著刀疤熊慘不忍睹的樣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刀疤熊也沒有理會我的反應,掃視著眾人,當他發現白話眉的時候,眼神瞬間一變,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開口驚呼道:“你怎么還能回來?”
眾人聽聽到兩人的話語,眼神都很疑惑復雜,一下子,屋里的氣氛再次變得怪異起來。
刀疤熊看到白話眉時,先是一臉的緊張,然后是疑惑,最后是憤怒,而白話眉則是滿臉地恐懼,就像平常人看到了鬼那樣。
“不可能,你怎么能回來,還一點事情都沒有?”
接著,刀疤熊瞪著白話眉,眼神很憤怒,像是要吃人那樣,他掙扎著從輪椅上爬起來,可是雙腿已斷,立馬跌了個腳朝天,田合一郎見狀,趕忙去扶他。
刀疤熊毫不理會,用右手甩開了田合一郎,然后,單手撐地,樣子極盡癲狂,像一只三腳螞蟻那樣在地板上蠕動。
很快他就爬到白話眉身邊,抓住白話眉的腳,厲聲吼道:“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將我推到血池的對不對?說,你為什么要害我們?”
“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經死了,你不可能還活著?”
白話眉搖著頭,滿臉地不可置信,一腳將刀疤熊踢了開去,然后,驚恐地向后逃去,自己坐的椅子都被打翻了。
“哈哈,你想不到吧?肯定是你,不然,你怎么會一點事都沒有!”
刀疤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血紅一片,滲人的很,他極速向白話眉爬去,又抓住了白話眉的腿,二話不說,像狗一樣啃了起來。
“不是我,是你自己爬下去的,真的是你自己爬下去的!”
白話眉惶恐極了,抓著自己的腦袋,雙腳不斷踢著刀疤熊,然后,兩人在地上瘋狂扭打起來。
我看著兩人癡迷的眼神,思索了幾秒,覺得里面肯定存在問題,在周山河的示意下,我和安東夜迅速將兩人分了開來。
“都安靜點,好好說!”周山河沉著臉,拿起烏金拄杖重重地敲著地板,眼睛直直看地著兩人,不怒自威。
在周山河的警告下,兩人都安分了許多。
“是他,肯定是他殺了所有的人!”刀疤熊被田合一郎按著,坐在輪椅上,情緒依然激動,用殘存的右手指著白話眉,怒發沖冠。
“從頭說,若是真的白話眉害的你,我定會將他綁了,任你處置!”
周山河又拿起烏金拄杖重重地敲了下地板,擲地有聲,然后,指著白話眉,作出承諾。
看來,周山河的話語還是很有分量,刀疤熊的整個人瞬間冷靜了許多,他想了想,遂將自己在墓里的經過向我們轉述了一遍。
刀疤熊說的跟白話眉也沒有什么不同,只是說到墓里的那道石門后,情況卻明顯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