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廢后有毒之邪王寵上癮
- 愛與病
- 4539字
- 2020-05-17 00:00:00
由于距離較遠,襄蕓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么,只看見襄秋清對著她偏廳浴室的方向指手畫腳。過了一會兒,只見家丁從浴室里抓出幾個黑衣壯漢,襄蕓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她雖并未動作,一旁的喜鵲卻已是按捺不住,想要辯個清楚明白——畢竟在丞相府嫡女的浴室中發現男人是十分敗壞名譽的事情,而女子的名節卻又是重中之重。
襄蕓用眼神示意喜鵲千萬勿輕舉妄動,喜鵲咬緊下唇,雙手緊握成圈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就在這時,襄蕓聽見襄秋清大聲道:“姐姐呢?!姐姐該不會還在沐浴更衣吧?!”
襄秋清話音剛落,眾人的視線便轉移到正在“沐浴更衣”的襄蕓身上來。丞相聞言,臉都氣白了。雖說這襄蕓在丞相府并不受寵,但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嫡女,這件事發生在襄蕓身上,不管怎么說傳出去都是不光彩的。
“襄蕓呢?!把她給我帶出來!”丞相氣急敗壞道。襄秋清見父親這般神色,不由得“好言”安慰道:“父親何須大動肝火?姐姐是相府嫡女,行事自然有分寸,斷不會玷污了相府名譽。若是姐姐不愿,以死明志,這浴室里的‘采花賊’也是奈何不了她的,畢竟好歹也是丞相的女兒,皇城根下,誰人敢造次?”襄秋清這話一語雙關,看似在為襄蕓開脫,實則句句珠璣,分明是在把襄蕓往絕路上逼。
此時,為首的壯漢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丞相饒命,并從懷中掏出一塊紅色的肚兜秀樣。
林熳如接過秀樣“端詳”了許久,才幽幽開口道:“這不是襄蕓的肚兜秀樣嗎?如此私密晦澀的東西怎會……”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丞相愈加青灰的臉色道。
“來人!把那個不知廉恥的畜生給我拖出來!”丞相再顧不得顏面,大聲吼了出來。這時候一眾家丁將浴室中的“襄蕓”包裹好抬到庭院之中。只見那“襄蕓”如篩糠似的瑟瑟發抖,被水浸濕的黑色長發零散地披著,遮住了她的臉,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蕓兒,你怎么樣了?”老夫人終究是沒忍心。襄蕓不說話,只在一旁瑟瑟發抖。
“祖母,看姐姐這模樣,莫不是嚇壞了吧?!”說著便轉向那群壯漢,佯裝憤怒道:“你們這些低賤的奴才都對我姐姐做了什么?!”
“二小姐饒命!二小姐饒命!”壯漢們止不住的磕頭道:“我們都是奉命行事!”
“那你們倒是說說奉了誰的命!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般膽量敢雇人凌辱我相府千金!”襄秋清義正言辭大聲道。她不說不要緊,一說便坐實了襄蕓被“凌辱”已非完璧的“事實”。
“回小姐,是大小姐讓我們來伺候她沐浴更衣……丞相饒命!丞相饒命啊!”為首的壯漢不停磕頭道
丞相聽到這里臉色鐵青,早已氣的暈頭轉向,他不住地指著“襄蕓”,手指略略顫抖道:“給我打!打死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父親息怒,這事情還沒搞清楚您就說要將姐姐打死,姐姐好歹也是相府的嫡女,父親您這樣就不怕天下人對您指指點點嗎?”襄秋清連忙撫著父親的背討好道。
誰知丞相聞言怒意更盛,“難道我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管教嗎?!她如此不知廉恥,私相授受竟到府里來了,她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丞相,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爹爹說的這是什么話,女兒心里自當是有爹爹的。只是女兒不知何錯之有竟讓爹爹如此大動肝火,是女兒的不是。”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這熟悉的聲音竟是……襄蕓!
只見襄蕓裊裊婷婷地從暗處走出來,身后跟著喜鵲這個小丫鬟。
“襄蕓你……”襄秋清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不禁直呼其名。
“放肆!襄秋清你越來越不服管教了,竟然直呼嫡長姐的名諱,莫不是母親沒有盡心教導你丞相府的規矩?”襄蕓看著目瞪口呆的襄秋清緩緩開口道,她每說一個字,襄秋清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襄秋清咬住下嘴唇,襄蕓一字一句都在往她心口上戳。她明知道她襄秋清平生最在意的便是這嫡庶之別,還偏生將這區別擺到明面上來說。襄蕓!算你狠!
襄蕓看著襄秋清愈發蒼白的臉色,心想,這就受不了了嗎?這還只是開始。
接著襄蕓向著老夫人盈盈一拜,柔聲道:“蕓兒給祖母請安?!闭f著便走到老夫人身邊,攙扶著道:“今晚是怎么了?怎么勞師動眾的?”說著又轉向丞相道:“爹爹又為何如此惱火?”丞相見襄蕓完好無損地立在那里,心中的火氣登時消了幾分
林熳如見襄蕓如同沒事人一樣,心下一氣,著急拉她下水,便開口道:“蕓兒,你貴為相府千金,要什么沒有?便是想要出嫁同母親說便是,何必……何必作出這般齷蹉之事?”說著,她便從將那塊肚兜拿出來,看似心痛的把它丟在地上。
襄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熳如這是想要把她拖下水??!不過這一次,你失策了!
襄蕓蹲下,將肚兜撿起來,放在手中細細端詳,她也不說話,也不做任何解釋。
丞相見狀,以為襄蕓默認了奸情,氣急敗壞地給了襄蕓一個重重的耳光,呵斥道:“逆女!相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襄蕓生生受了那一巴掌,但她并沒有憤怒,而是十分冷靜,冷靜得有些可怕。她慢慢擦去嘴角的血漬,沖父親微微一笑道:“父親難道就憑一條肚兜就篤定女兒私相授受么?”丞相看著這樣的襄蕓,一時無言以對。
“難道肚兜這樣私密的東西還不足以說明什么嗎?”襄秋清不死心道。
“那么妹妹你又如何斷定這條肚兜一定是我的呢?”襄蕓定定的看著襄秋清,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襄秋清顯然被襄蕓問住了,她愣了幾秒,但很快便放下心來。這肚兜是她讓藺云閣的青青從襄蕓那里偷過來的,只要一口咬定這肚兜是襄蕓的,為了相府顏面,父親斷然是不會放過她的!“姐姐這話說的,妹妹哪敢胡說,只是這肚兜上的繡樣看著眼熟,像是藺云閣中丫頭的手筆,所以我才……”襄秋清邊說著手還邊指向襄蕓手中的肚兜。
“妹妹還真是好眼力,不過我從剛剛就在想,這個肚兜的用料是織云錦,我丞相府雖富庶,卻也沒有奢侈到一個不受寵的女兒也能用織云錦做肚兜的地步?!闭f罷,又轉向丞相道:“父親若是想知道著肚兜的歸屬,便去庫房看看記錄。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去年進貢的三匹織云錦圣上都賞了父親,一匹變成了父親的新官袍,一匹給祖母做了套新衣,這還有一匹嘛……”襄蕓頓了頓,卻不往下說。
林熳如聽到這里登時面色煞白,的確,圣上確實將那三匹織云錦都賞給了相府,而那第三匹云錦丞相卻是給了她了。雖說這肚兜看著陌生,可是面料卻是織云錦……這簡直就是引火燒身??!
“襄蕓你胡說什么!這肚兜怎么會是母親的?!定是你想陷害母親!”襄秋清大聲道。
“妹妹你這是怎么了,我可沒說過這肚兜是母親的,織云錦父親是賜了給母親沒錯,可是這肚兜上分明繡著‘秋’字啊!”襄蕓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朝那肚兜看去。
只見那肚兜左下角的的確確用紅線繡了個不太明顯的“秋”字,這時候林熳如和襄秋清才反應過來,襄蕓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清兒!這是怎么回事?!”丞相一見這肚兜是屬于愛女不由得急了,畢竟是關乎女子名節的大事,他斷然不能讓襄秋清的名節毀在這件事情上。
襄秋清“撲通”一聲跪下,看著襄賢道:“爹!這肚兜……女兒也不知道怎么會是女兒的!請爹爹明查!”說著還磕了幾個響頭。
“妹妹你不知道這肚兜為何是你的卻能斷定是我的,你不覺得太說不過去了嗎?”襄蕓看著臉色愈加蒼白的襄秋清道。
“是你!是你要害我!是你!”襄秋清雙目通紅地看著襄蕓道,誰知襄蕓輕輕一笑說:“我為何害你?我害你為何要在藺云閣下手?這不是給人留下話柄嗎?”
“咦?這是誰啊?”襄蕓看著一旁黑發遮眼的女子開口道。
這是眾人的目光才被吸引了過去,幾個家丁把她的頭發撩開,她居然是阿朱!
阿朱是襄秋清的人,此時此刻卻衣衫不整地出現在藺云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不是阿朱嗎?這么以黑發遮面看上去也的確和我有幾分相似。若是我不在,還的確是能夠‘以假亂真’的?!毕迨|看似不經意說著,實則在旁敲側擊地告訴所有人,如果她今日不在相府,那么以阿朱和她的相似度,今日她便是要被坐實了私相授受的罵名。
聽了襄蕓這么說,襄秋清和林熳如的表情一下子變了,襄蕓這是在反擊呀!真沒想到昔日那只沒牙的貓居然是只嗷嗷待哺的老虎!想到這林熳如就咬牙切齒。
“興許這之中有什么誤會?”林熳如當然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白白承受這口黑鍋。
“誤會?還能有什么誤會!來人!把阿朱拖下去亂棍打死!”襄賢怒氣沖天道:“夫人二小姐各禁足一個月!”
“爹……”襄秋清才看看解禁又要被關進去自是不能甘心的。
“你好好反省反省吧!”襄賢不愿多說,袖子一揮便大步離開。
果然是受寵的女兒,便是犯了如此這般的錯處也不過被換一個禁足,若是換了她呢?恐怕不以死明志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吧?!想到這襄蕓冷冷一笑,襄秋清林熳如,日子還長,咱們慢慢來。
襄秋清林熳如跟著襄賢走后,老夫人還留在藺云閣,她看著襄蕓,欲言又止。襄蕓攙扶著老夫人,將她扶到臥榻上然后坐到她身邊道:“祖母今天累著了吧,蕓兒給您捶捶腿。”
“蕓兒,今日之事你可還怨祖母?”老夫人看向襄蕓道。
“自然是怨的,”襄蕓淚眼盈盈地看著老夫人道:“祖母怎的這么不愛惜自己身子,大晚上的濕氣重還要來藺云閣。這相府疼蕓兒的就您一個,您說,您要是受涼了蕓兒可怎么辦?”老夫人聽了襄蕓這話,心中的愧疚感更甚,她拉住襄蕓道:“傻孩子,你這樣貼心懂事祖母怎么能不疼你!”
“祖母,蕓兒自小沒了娘親,可是卻是懂些分寸的,母親護著妹妹,父親護著母親,蕓兒心里難受卻不計較,蕓兒只在意祖母,若是祖母都不護著我了我便真的沒人疼沒人愛了。”說著襄蕓還抹了兩把眼淚,老夫人見狀更是心疼得緊。
“晚上夜涼,祖母回去容易受凍不如就歇在藺云閣跟蕓兒擠一擠,蕓兒還有好些話想跟祖母說?!毕迨|央求道,老夫人看著這般孝順體己的孫女,心中的疼愛之意更甚,便應承了下來。
老夫人跟隨襄蕓去到主臥,卻發現她的主臥還不如自己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鬟,心中的歉疚感更甚。她不住地拉著襄蕓的手道:“我只道熳如那性子自是會偏袒清兒一些,卻不知她是如此苛待你的。蕓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襄蕓拉住老夫人道:“祖母這是說得哪里話,蕓兒的吃穿用度已經很好了,母親對蕓兒算不得苛待,蕓兒有這些就已經很滿足了?!毕迨|低頭柔順道,她自然不能直接告訴老夫人林熳如苛待自己,但是旁敲側擊這樣的把式她還是很略知一二的。
襄蕓陪著老夫人又聊了一會,然后伺候老夫人上床歇息了。
第二日,她伺候完老夫人梳洗便把老夫人送回了存菊堂,陪老夫人用過早飯之后親手為老夫人烹茶。
前世的記憶里老夫人酷愛品茶,不僅愛品,還愛觀看烹茶。但是前世的自己并沒有因為老夫人喜歡便特意去學,后來學習烹茶也是因為為了討好皇后幫助龍允嘯取得大位……現下想來真是為了他人做衣裳。不過好在上天給了自己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她可要好好把握機會。這烹茶的手藝便當作是自己借花獻佛吧!
“蕓兒,你會烹茶?”老夫人看著襄蕓烹茶的技術宛若行云流水,襄蕓微微一笑道:“略知一二,雕蟲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闭f著便將茶水倒進杯中,這時候升騰的霧氣居然開成了一朵菊花的形狀,生生呼應了老夫人居所存菊堂的名號。
老夫人看了自是十分歡喜,便留下襄蕓吃中飯,并對她說:“蕓兒,真沒想到你還有這般手藝,妙哉,妙哉!這樣吧,今后你有時間就來存菊堂陪陪我,我老了,一個人孤單得緊?!?
“祖母喜歡便好,蕓兒天天來便是!”襄蕓柔順道。
老夫人滿意地打量著襄蕓,在看見她眼底的烏青的時候心疼道:“昨晚定是沒休息好吧?用完午膳回去歇歇,晚些時候我讓于媽來看看你。”
“還是祖母心疼我,我也只喜歡和祖母在一處。”襄蕓拉著老夫人的手道。
用過飯后,襄蕓回了藺云閣。她一進門喜鵲便高興地迎了上來一臉興奮地道:“小姐小姐!你看!老夫人派人送了好些東西來呢!”說著便將襄蕓迎到正廳,只見正廳擺了十個大箱子,每一個都是十足十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