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小區，周霏若就醒了。季染認為自己還是要告訴她。
“姐。”
“嗯。有事？”
季染想了想開口：“你出車禍，不是意外。”
周霏若挑了下眉，看向開車的季染，她笑了：“是嗎？”
季染看了她一眼：“真的，我后來查了，那個貨車司機的老婆賬戶上多了筆海外資金，我，我找人去問那個司機了，他承認是受了一個人的指示。但是對不起啊，我查不到對方是誰。”
周霏若伸手揉了揉季染的頭：“沒關系，我知道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
她之前讓L查了，但是不同的是L查到她出車禍和黑翼脫不了關系。她自己也很好奇，黑翼為何就盯上自己了呢。
季染驚了：“你知道？”
“嗯，很巧，我也找人查了。”
季染笑了，露出那奶氣的小虎牙。
晚上林靜提著一大包蔬菜和水果來到了周霏若的家，她給周霏若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周霏若左手拿著雞尾酒，眼角微挑，看著林靜：“看起來你精神不錯。”
對面而坐的林靜笑了，那笑容是周霏若久未看到的，她很輕松。“若若，謝謝你。”
周霏若莞爾一笑，沒說話。
林靜對著她舉起酒杯，然后一口干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你做的。”
林靜是B市一家夜總會的陪酒小姐，他們倆結識是次很偶然的機會。那晚周霏若從攀巖館回家，路上撞見了喝醉倒在路邊的林靜，她下車去看，結果發現她已經暈倒了，后來她把林靜送到了醫院，醫生給的結果是喝酒喝到了胃出血。
周霏若認為林靜是個外強內柔的女子，她可以游刃有余地盤旋在各種男人身邊，但是她很脆弱，那看似堅硬的外表只是在保護自己罷了。
周霏若聽到她的話：“嗯，我也知道瞞不過你。既然離開了，那有其他的打算嗎？”
林靜喝了口酒：“打算開個花店。”周霏若點了點頭。
“若若，我要離開B市了。”
周霏若拿易拉罐的手一頓，過了幾秒：“嗯，離開也好。到新地方了，記得給我個地址。”
林靜笑著：“嗯。會的。”
這夜倆人都沒有睡覺，凌晨的時候，林靜說：“我有沒有說過‘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這句話很適合你。”
周霏若搖了搖頭，林靜醉了，醉的很厲害。第二天，周霏若醒來的時候，林靜已經離開了。她留了張字條：若若，你也該找個男朋友了，至少在自己需要溫暖時，還有個人陪在自己身邊。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周霏若感覺自己的鼻子塞塞的，她洗了把臉，倒了杯牛奶，然后打開了電腦。
“有人給我說，我應該找個男朋友。”
“嗯，是該找個了。要不你考慮考慮我？”
周霏若沒回，她端著牛奶杯坐在陽臺上，小區外的主干道上車水馬龍，“孤獨”這個詞，周霏若感覺離自己很遠。
放在客廳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一瘸一拐地進了客廳。
“喂，你好。”
慕云琛好笑到，自己最后還是打了電話。“你好，我是慕云琛。”
“哦，找我有事？”
慕云琛右手轉著鋼筆：“聽說你出院了？”
周霏若喝了口牛奶：“嗯，昨天下午回的家。”
“嗯。在干嘛？”
“喝牛奶。”
慕云琛嘴角上揚：“自己做早餐沒？”
周霏若把牛奶喝完：“沒有。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慕云琛輕嘆了口氣，早就知道她聰明，自己何必說這么多呢。“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周霏若一愣，她沒說話。慕云琛笑了，自己不會嚇到她了吧：“你，你還在聽嗎？”
“在聽。慕云琛。”她叫他的名字。
“嗯？”
“你喜歡我？”
“可能吧。”
周霏若挑了下眉，她沒接話。
慕云琛的鋼筆還在手里轉著：“周霏若，我承認，我對你的感覺不太一樣。我可能喜歡你吧。”
周霏若翹起了嘴角：“嗯，我知道了。”
看著黑屏的手機，慕云琛笑了，真是越大越不會表達感情了。手機另一邊的周霏若笑了。
***
刑偵總隊，最近忙的不可開交，案件總結，整理檔案……自從京溪知道了李峰的真實身份，說話越發地小心翼翼，每當這個時候，李科燃總是嘲笑他沒出息。
自從知道了李峰的態度，夏雨琪也不會再想他了。
每個人生活慢慢恢復了風平浪靜，人生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周霏若的腿和胳膊好的差不多了，她開始上班，畢竟還是要賺錢吃飯的。
慕云琛自和周霏若打過電話，倆人就沒再聯系。法國分部有個項目要跟，在打電話的第二天他就飛走了。
入了秋的B市，梧桐樹葉漸漸變了顏色，微風吹來，樹葉搖曳，初秋的陽光灑在葉子上映出金色的光。
又是新的一天，周霏若下樓去上班，這幾天在電梯里總會遇到同樣去上班的江毅，又是倆人相視一眼點下頭，有時江毅會和她打招呼。
“去上班？”
周霏若摁了負一層：“對呀。江醫生不是？”
“一樣，我也去上班。”江毅笑著說。
最后倆人在一樓分別，他的車好像從沒停在地下停車庫。
工作一天，下班時路姜提意去擼串，其他人也沒有反對的。警局對面的街邊，四男兩女圍著一個長桌子，夏雨琪挽著周霏若聊她最近粉的愛豆，路姜和李科燃在劃拳，京溪一直在偷瞄夏雨琪，李峰本想抽煙，看了眼周霏若就把掏出的煙盒又放進了口袋。
難得最近沒案子，警隊不忙。
周霏若拿起一串羊肉串塞到了一直在自己旁邊聒噪的夏雨琪嘴巴里：“吃你的串。”
夏雨琪嘟著個嘴巴，無聲反駁中。
***
法國巴黎
景明看著一直在盯著手機看的老板，忍不住開口：“慕總，要是想國內某個人了，那就打個電話唄。”
剛說完，他就遭受了一記冷眼。“出去。”
景明摸了摸鼻子：“哦。”
慕云琛看了眼手表，這個時間，國內應該是晚飯時間吧，那就打個電話吧。
周霏若正和路姜劃拳，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看到慕云琛三個字，她頓了頓，然后按了接聽鍵。
“喂。”
聽到久違的聲音，慕云琛嘴角上揚：“是我。”
“我知道。”
“吃晚飯了嗎？”
周霏若看了眼在盯著自己看的同事，起身走到了一顆梧桐樹下：“嗯，和同事在擼串呢。”
“你的傷恢復的怎么樣？”
她扭了扭自己的右腿：“已經好了。”
接下來就是一陣寂靜。周霏若想了想開口：“你在干嘛呢？”
很明顯帶有笑意的聲音傳來：“我人在法國呢，剛開完會。有想要的禮物嗎？我給你帶。”
周霏若搖了搖頭，意識到再打電話，她說：“沒有。”
慕云琛挑了下眉：“嗯，那你吃吧，別喝酒。”
倆人不約而同一笑。
“知道了。”
掛斷電話，轉身的周霏若看到了在看著自己的李峰，四目相對，一時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