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租的房子在一個小區五樓上,家具都是戶主的。小家被文欣收拾的簡潔而溫馨,很多擺設小飾品的裝點都看出文欣的精致情趣,最有年輕人浪漫色彩的地方是在小飯桌的頂燈下,頭上掛了四個仿銅的小風鈴,她將他們初中時珍藏的兩個寫有各自姓名的紙鴿串在一根線下,當小陽臺玻璃門拉開時,有穿堂風吹進屋,小風鈴輕輕撞響的金屬聲里,兩只紙鴿一蕩一蕩的就像在展翅飛翔。
飯菜都很簡單,兩素一葷一湯。都是兩人各自的手藝。兩人在往往邊吃飯邊談情說愛,回憶那些往事。
當年要不是安老師那招春風化雨的冰雪聰明,我永遠都不敢對你表白!文欣眼里秋波流盼地望著叢道說。
我也不敢。我在想當時應該有幾對都各自得到了紙鴿的。叢道說。
我知道的有張惠琴和曾松,還有李響和陳茜茜。文欣說。
我也猜到了,看他們之間借書和講作業那種親密勁。但只有我們這對存活了。叢道笑著說。
那是,畢竟有十年的時光,會遇到好多人好得多事呢,誰像我們這樣傻啊!
叢道陪文欣洗碗也依在廚房門邊繼續著兩人美好的追憶。
后來文欣就約定只要誰有新心愿了,就折只紙鴿把心愿寫在上面,和上面兩只紙鴿一起串在風鈴下面。
好創意,那太浪漫了,那我每天下班進屋第一眼就是看風鈴下有無新的紙鴿!叢道說。
他們每天誰先下班誰就買菜做飯全包攬,反正都是各花各的錢。同居嘛,就跟朋友在一起的AA制一樣,這回你買下回她買,對這種新生活兩人都覺得很愜意。
晚上兩人一起上床,所有激情似火的橋段都是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后,只是大都隔了一層薄薄的橡膠。有時想感覺更好一些,文欣就吃藥,但后來都被文欣否了,這個太麻煩,之前一天要吃一次,之后大半天又要吃一次,留心加小心提防,跟防火防盜防敵?特似的,事后還多有諸多的心驚膽顫。
說白了都怪他們不敢有孩子。一是還沒去民政局簽署正式合同,總不至于下車再補票吧!二是他們連新房都沒有,更別說養個小孩了。
文欣在一個房地產公司做會計主管,工資有七千元左右,中午公司管盒飯一餐。叢道的收入比她多點,差二百元到九千,但不管午飯。他雖然在一個高科技軟件公司搞軟件研發,但一向節約慣了他,都是帶一盒早上自己弄好的便當對付午飯。文欣上下班都坐公交,叢道早晚都是搭同事的私家車,每月的油費和三個同事攤下來要四百多塊。叢道不抽煙不喝酒,是特個能攢錢的人,他把每月省的的錢都放在銀行卡里。他知道文欣也這樣,除開房屋租金兩人平攤和伙食費幾乎AA外,余錢都是存著的,兩人到底各存了多少錢,相互都沒打探過。
這小兩口都清楚自己的境況,他們不像別的年輕人,有爸媽做后盾,要結婚前房啊車啊都準備好的。他們是純粹沒外援的城市打工仔,真正的工薪族,什么都得靠他們自己,堅硬得就像兩塊石頭又硬又自由,但又經不起風吹雨淋。
文欣問過叢道,像我們這樣純粹靠自己創業的年輕人多嗎?
叢道說,多,只是形式不同,肯定很多。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大坨坨的錢。
他解釋過什么是大坨坨的錢,就是一夜之間就有了買房買車結婚安家的錢。
文欣笑了說,這個人人做夢都想,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叢道說,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我相信瓦西里這句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