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惡趣味?你犯法了知道嗎?綁架他人損害他人利益,我要是跑出去你還要去我哥那里喝杯茶!”
祁言一不以為然:“看你有這個本事嗎。”
“前提是你不能忘了。”他說。
“你管我忘不忘,把你爺爺我放開。”杜池臻惡狠狠地說道。
“在你不能確保自己的安危前,我就不能放你走。”
“……”杜池臻被氣笑了,居然還真有這么霸道的:“我也不是小公主,不會和趙陽一樣覺得你是霸道總裁,你要是想裝B 我介意你換一個人。”
祁言一眼睛微瞇語氣十分愉快:“你是在吃醋?”
杜池臻眼瞪大了一圈:“你什么眼神?”
這不是杜池臻之前在網上玩的那一套嗎?撩小姑娘一撩一個準,曖昧這套她最熟了。
“你瞎啊。”杜池臻皺了下鼻子,做了一個非常嫌棄的表情。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搞基的癖好。”祁言一的手指在她身后的椅子有節奏地敲了一段旋律。
杜池臻聽著這個速度,一下一下地入了神,只是在椅子上敲出的一個音節,她卻聽出了主旋律。
是一首很熟悉的歌。
敲打聲戛然而止,祁言一抬眸:“聽出來了?”
杜池臻抿了嘴唇:“有點熟悉,你在哪學的流行樂曲?”
暖調燈在祁言一身上鑲了一層金邊,祁言一遲疑了一會兒說:“十字街老路,梧桐樹下。”
一樣的音調,在杜池臻聽來將近慢了一半:“十字街老路……梧桐樹下。”她細細琢磨了一會兒。
一個模糊的畫面,如同蒙了一層霧的夢境,場景轉換,鋪滿黃色樹葉的小路傳來朦朧的笑聲。
場景轉換,眼前有三條小小的痕跡。
身后有人才喊叫,好像叫的是她。
“什么?”她問。
“十字街老路,梧桐樹下。”祁言一一字一句地重復,每一個發音都咬得極重。
杜池臻的腦中空白了一陣。剛才的畫面她并沒有經歷過,她為什么會想起來這個。
哪來的記憶?
祁言一的眼睛有無底的黑,他的目光輾轉落在她驚慌失措的臉上。
“池臻,我想帶你去個地方。”他說。
杜池臻緩過神來:“不,我要回家。”
“好。”祁言一解開了綁著她的綢緞,彎曲著身子說:“我帶你回家。”
––
外面下著霧蒙蒙的雨,杜池臻看著窗外留下的水珠失神。
“頭暈嗎?”祁言一把空調打開,車窗的霧氣淡了下來。
“不暈。”杜池臻冷漠地回答。
風聲和雨聲,唯獨杜池臻被隔絕在外,這讓她有被控制的感覺。這感覺熟悉又陌生。
“我能下車嗎?”良久的沉默后杜池臻輕聲問他。
“外面在下雨。”祁言一說。
回歸安靜,除了空調溫熱的風聲,杜池臻甚至能聽到她自己的心跳聲。
迷糊了一會兒,祁言一打開了窗戶,涼雨打了進來。
“這里。”祁言一往窗外看:“就是這里。”
杜池臻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什么也看不見,雨大的模糊。
祁言一開了車燈,白色的光撕開了那片昏暗。
他們的正前方是一棵巨大的樹,黃色的樹葉打落在水坑里。
杜池臻屏住呼吸。
恍惚間,雨好像停了,陽光突然出來了,三個穿短袖的少年咬著冰棍在樹下乘涼。
蟬鳴以及路邊小攤叫賣的聲音都傳進了她的耳朵。
“我有兩個朋友,和你一樣都姓–杜。”祁言一淡淡說道。
杜池臻感覺天旋地轉,沒完沒了的耳鳴和眼前的黑讓她像是跌進了谷底。
“我什么時候多的兩個兒子?”杜池臻強裝鎮定嬉皮笑臉地用肩撞了一下他。
“你要給我講你那兩個朋友的絕美凄慘故事嗎?哈哈哈,算了吧,我不喜歡聽故事。”
杜池臻說著就往回走:“干嘛呢,別淋雨傷感了,走吧。”
祁言一伸手想拉她回來,杜池臻不著痕跡地躲開:“知道你舍不得你那油錢,我自己打車回去,謝謝你帶我出來兜風。”
“杜池臻……”祁言一停頓了一下:“小心。”
杜池臻若無其事地像反方向退了一步:“嗯,沒啥擔心的。”
––
雨繼續下,杜池臻躲在樹旁目送祁言一開車離開。
說出來可笑,她對一棵樹有了一見如故的感覺。在這里待著反而更安全。
現在她身邊沒人,那個畜生就又有機會對她下手了。
她哥被折磨成那樣,不能說也不能哭,誰也不管,也都管不著。
也不知道她是被拉到哪個鬼地方了,希望后面那人跟的夠緊。很好,只要在露出一絲破綻,只要被擒住了,就有結果。
杜池臻腦袋里那根線越繃越緊,高度集中精神,要有反抗的機會。
她做了十幾種設想,會被怎么襲擊,重傷的區域她都有考慮。
對面草叢銀光一閃,杜池臻那根線斷開了,下意識地要跑。
退半步的腳止住了。
不對,等的就是他,不能跑。
猛的一把刀直沖她眼前飛來。
杜池臻做不出任何反應。
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
杜池臻抽了口涼氣抹下臉上的雨水,雨水打濕的視線里,一道背影擋住了她。
“還愣什么?走!”祁言一虛晃了一下奪過那人的刀正在與那人正面對峙。
“我靠!牛B !大恩不言謝!”杜池臻果斷選擇了跑,八百米都沒有的速度。
祁言一受了一刀才爭取來的機會,她絕對不能和小說里的白蓮花女主一樣再來一段感人肺腑的發言!
人沒了還有啥可說的!現在要緊的是!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