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罰著面壁思過半日,待瑤婳回到云霄院時,已然是黃昏。
云阡陌正跪坐于院落中撫琴,落日的余暉傾瀉于他修長的身影之上,讓得他整個人似是在發光。
瑤婳心中再一次感嘆他的長相真真是俊美,他站于院落門口,斜靠著門框竟是看得呆了。
云阡陌被一個男子用這般花癡的目光盯著看,若不是這人是他的師弟,估計已經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夠了嗎?”
他眉梢微微蹙起,冷凝深邃的眸光瞥向她。
瑤婳被他提醒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失禮,屁顛屁顛的跑到云阡陌面前:“三師兄,你的琴彈得這般好,就教教我唄!”
云阡陌的眸光始終落于他那張總是帶著笑的小臉上,他卷翹的睫毛下,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笑起來時還有淺淺的梨渦,眼角下方那個血色淚痣帶著一種魅惑之感,不知是不是那夕陽的原因,讓他總有幾分恍惚,讓他覺得她分外嬌媚,還有她那玫瑰花瓣般粉嫩的嘴唇若是咬一口……
“師兄?”
瑤婳見他沉著眸子,半天都不理自己,在他眼前招了招手。
云阡陌霎時便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竟然盯著一個男人,看得那般仔細,還覺得她很可口?
他耳尖微微紅,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面上不動聲色,聲音冷硬:“你沒有撫琴的天賦!”
這便算是拒絕了,瑤婳也不失望,“哼!我不會放棄的!你一日不答應教我,我便每日來纏著你!”
而后便轉身打算回去睡覺了,云阡陌見他要走,心中竟生出些許不舍,下意識的叫住他:“等等!”
瑤婳疑惑,這次是三師兄第一次主動與她說話:“師兄還有何事?”
他斂著眸道:“師尊既然將你教與我管教,我還是要勸告你少惹些禍,可懂?”
“哦!”懶懶散散的回答,估計壓根沒將勸告放在心里。
自從被罰面壁半日后,瑤婳倒是安分了半個月,只有在佛理課時她有些打瞌睡開小差,被陌上元君在課堂上打了幾板子。
在陌上清淵的日子除了上早課在,其他時間都是自己安排,清閑得很。
為了打發時間,她每日與文淵下一下五子棋,一邊偷偷喝點小酒,兩人也越發熟絡了起來,他性子頗為活絡,與眾位師兄們都相與得不錯,也會被他們叫去一同垂釣,但他是個靜不下來的性子,還是很喜歡與文淵一同耍玩。
有興致時,她聽見對面三師兄的琴音便去求著他教她彈琴,雖然知道他不會答應,這一行為卻成了她無聊生活里的一種樂趣。
這日一盤五子棋過后,瑤婳撐著頭百無聊賴,“唉!文淵,你在這里待了也有五年了吧,如此無聊你如何熬過來的!”
兩人熟了之后,瑤婳便再沒叫過他師兄,開始文淵還表示抗議,后來知道她沒臉沒皮的秉性,說什么也改不過來,只能任由他叫了。
文淵見他懶散的趴在桌子上,沒精打采,便故作一臉高深莫測道:“山人自有妙計!”
瑤婳瞥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忒不靠譜,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怎么辦,我有點懷念我的烤雞了!”她吧砸著嘴,感覺隨時都要流口水。
“什么烤雞?”
“你知道這里那里可以抓到雞沒有?我們烤雞吃啊!我烤的烤雞可是一流!”
文淵思索了一下,“后山的林子里好像還真有些野雞可以抓,你且去試試運氣?”
他當時也未在意,沒成想第二日下早課后,她第一時間跑到文淵身邊,低聲道:“我昨日下午去抓了只野雞,等會兒請你吃烤雞呀!”
文淵那張稚嫩的正太臉上,目光一亮,像極了一個有糖吃的小孩子,他們仙者辟五谷,幾乎不吃任何東西,所以這清凈的陌上清淵自然是沒有飯吃的,但文淵沒來陌上清淵時極為喜歡吃些美食。
聽說有吃的,他下巴搗蒜似的點個不停。
兩人興沖沖的往云霄院跑,卻都不知身后一雙冷眸看著兩人親密的背影,如同覆上一層寒冰。
等瑤婳和文淵走回云霄院時,在院門口便能見到端坐于院中品茶的云阡陌,兩人進來時,他還淡淡瞥了一眼二人。
文淵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被這一眼瞥得背脊生寒,心道玉華真是好樣的,竟能很這煞神一同住在一個院落里這般久,還活得這般有滋有味。
“文淵你去撿些柴火來,我先處理這野雞。”
瑤婳直接忽略了某人的目光,心里眼里只有她的燒雞,仿佛她都能聞見那燒雞出爐時那香噴噴的味道來。
沒等她將雞從麻袋里拿出來,便傳來云阡陌冷硬的嗓音:“云霄院內禁止燒火!”
他剛剛遠遠便聽見兩人要一起燒雞,這些日子每日瑤婳都會過來纏著他讓他教她彈琴,他竟不知不覺習慣了他在身旁。
他越發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看他的目光,更見不得他與旁人要好。
雖未想通緣由,他向來做事都隨著自己心意來,既然見不得他們要好,禁止他們在云霄院內燒火,他們便不會再一起做什么燒雞了罷。
瑤婳聽到他的話,點頭道:“知道了!”
而后拿起麻袋往院子外面走。
“你去哪?”
瑤婳不解的轉頭看向他,今日三師兄好生奇怪。
“這里不能燒火,我去文淵的院子燒啊!”
而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云阡陌:“......”
文淵的院子中,瑤婳將一只五彩花雞拔了毛,那五彩花雞仍是掙扎得厲害,生命力極其的旺盛。文淵正好也將柴火帶了回來。
瑤婳正打算處理這只活蹦亂跳的花雞,沒成想它居然毫不留神的跑了!
“快追!”瑤婳推搡著文淵一同抓雞,文淵這才仔細看這只雞。
好生眼熟,不過他也未深想,兩人滿院子追著一只被扒光了毛的花雞跑。
文淵的對面住的是四師兄,此刻他正搖著折扇滿眼興味的盯著窗外這一有趣的風景看得起興。
而那只花雞,他自然也認識,且是他稍用術法將它放跑的,否則今日他這兩個師弟怕是又要惹一場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