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媽媽問：“怎么去了那么久？”

麥秋說：“去了遠(yuǎn)一點(diǎn)的超市，想走會兒。”

媽媽：“哦。”

接過麥秋買回來的陳醋，媽媽走進(jìn)了廚房。

麥秋懶懶地在沙發(fā)上躺下來，掏出手機(jī)，刷刷微博，看看朋友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直到上午十點(diǎn)，爸爸才從房間里出來。

“爸爸，你怎么起得這么晚？”麥秋覷了爸爸一眼，說：“都十點(diǎn)了。”

爸爸一只手叉著腰，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正要開口，媽媽端著一碗自己鹵的雞爪走出來，放到麥秋面前，說：“你爸這個星期天天加班，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最近很忙嗎？”麥秋問。

爸爸在側(cè)方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來，擺擺手，一副不想說什么的樣子。

媽媽說：“哎喲，你爸最近有個競爭對手，搶了你爸好幾個單了，你爸壓力大得掉頭發(fā)呢。”

“啊？”麥秋驚訝地問，“壓力這么大？爸，你不會禿頭吧？”

爸爸瞪了麥秋一眼，“瞎說什么呢？”

媽媽卻很惆悵，說：“我也很擔(dān)心這件事啊。”

麥秋笑了起來，說：“我們是不是要未雨綢繆，趕緊給爸爸買一點(diǎn)生發(fā)的營養(yǎng)品？”

“喂喂喂——”爸爸不滿，“我這茂密的頭發(fā)，哪里有禿頭的可能，你們不要亂說。”

“爸爸太要面子了。”麥秋說，“一點(diǎn)都不虛心。”

媽媽坐在地毯上，吃起了雞爪，一邊吃一邊說：“你爸就是這個樣子，死要面子。”

“……”麥爸爸決定閉嘴，把手伸向盛雞爪的碗。

媽媽一巴掌拍在麥爸爸的手背上，斥道：“牙沒刷，手沒洗！”

麥爸爸撇撇嘴，收回了手。

麥秋坐起來：“我也去洗手。”

中午，媽媽做了一桌豐盛的午餐。

“好餓。”麥秋說。

“你剛才啃了七八個雞爪，就餓了？”媽媽驚訝地問道。

麥秋點(diǎn)頭，說：“感覺跟沒吃一樣。”

爸爸說：“雞爪只是零食嘛，不頂肚子的。”

麥秋：“是呀是呀。”

媽媽一雙眼睛像掃描儀一般從麥秋身上掃過去，狐疑地問：“麥秋，你是不是胖了？”

“沒有啊。”麥秋說，“一直是這個體重呢。”

“長身體的時候，什么胖不胖的。”爸爸說，“多吃點(diǎn)好。”

麥秋說：“我也發(fā)現(xiàn)我最近餓得快，晚上睡覺前都必須要吃點(diǎn)餅干。”

爸爸說：“你讓媽媽每天晚上給你煲點(diǎn)湯喝。”

麥秋說：“太麻煩了，不用了。”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爸爸又說。

麥秋嘆了口氣，說：“我已經(jīng)不矮了啊。”

麥秋的身高在女生中間確實不矮了。

媽媽若有所思地看著麥秋。麥秋察覺到媽媽的目光，覺得媽媽看向她的目光有點(diǎn)奇怪。

吃過午飯以后，媽媽忽然偷偷來到她房間，狀似無意地問：“麥秋啊，那個小陸……他有一米八吧？”

“嗯，有。”麥秋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媽媽，“您有什么指教嗎？”

媽媽說：“男生都還會長個子的，你要是不趁著現(xiàn)在再長一點(diǎn)，他要是再高，你們倆站在一起，不是懸殊很大？”

“我都有一米六五了啊，懸殊很大嗎？”

“再長個兩厘米吧。”媽媽很認(rèn)真地憂心忡忡，說：“站在他身邊才好看。”

“我干嘛要站在他身邊好看？”

媽媽問：“你不是喜歡他？”

“我站在他身邊好不好看跟我喜歡他有什么關(guān)系？”麥秋又問。

媽媽理所當(dāng)然地說：“顯得更配。”

麥秋努力地忍住了自己的這個白眼，說：“用不著，我才不用呢，媽媽我要睡午覺了。”

趕客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但是媽媽并不搭理，而是強(qiáng)調(diào)：“從今天開始，我每天晚上給你煲排骨湯。”

麥秋瞪大眼睛，“媽媽，用不用這樣？”

媽媽說：“怎么了？”

反而一副嫌麥秋大驚小怪的臉色。

麥秋說：“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不需要看上去很配好不好，那有的人看上去郎才女貌，也未必合適。”

媽媽：“你可千萬別跟我說什么郎才女貌不重要。”

“本來就是。”

媽媽冷笑一聲：“要不是小陸長了那張臉，你能心動？”

麥秋覺得自己受到了誣蔑，為自己爭辯：“我才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心動！”

“你誠實一點(diǎn)沒有人笑話你。”媽媽說，“要不是你爸當(dāng)年長得帥，我也不會喜歡他。”

麥秋為自己爸爸默哀一秒鐘，說：“媽媽，你是你，我是我，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媽媽一副追根究底的姿態(tài)。

麥秋情急之下，說：“去年我掉進(jìn)河里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媽媽一愣，“記得啊，這怎么了？”

“就是他把我救上來的。”麥秋說，“他轉(zhuǎn)學(xué)來我們學(xué)校的時候，我就認(rèn)出來了，去年把我從河里救起來的那個人就是他。”

媽媽驚訝地張了張嘴。

麥秋以為自己總算說服媽媽了。

媽媽卻在兩秒以后問：“你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才以身相許吧？麥秋，你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麥秋實在忍不了了，惱火得跺腳：“媽媽，我不想跟你說了，你出去，我要睡覺了！”

媽媽還不肯罷休，說：“你——”

“我喜歡他跟以身相許才沒有關(guān)系，你別亂說！”麥秋臉頰都紅了，“我就是喜歡他而已！”

她把媽媽推出了房間，把門關(guān)上。

臉頰如同火燒一般滾燙。

無法冷卻的滾燙。

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長吁一口氣。

以身相許？才不是。

麥秋腦海中浮現(xiàn)出陸星澤的臉。

“……”

呸呸呸，她也不是因為他長得帥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