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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姬云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望著頭上掛著各種臘肉的屋梁發(fā)呆,這里不是他熟悉的小屋,不溫馨、不冷清,卻讓他感覺到很安全。

他轉(zhuǎn)動了一下酸疼的脖子,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被木板夾著,上面綁的繩子看著眼熟,撐著自己做起身,靠近看了一下……這不就是自己藏銀子的腰帶嗎?

慌忙的翻找起來,無論正面、反面、里面……都沒有!

因為手上被纏了一圈圈的繃帶,翻找個腰帶,累得他滿頭大汗……心涼的想到,自己的銀子怕是要不回來了。

“你的腿不想要了?打算做個瘸子?手也不想要了?手腳都不打算要了,你打算干嗎?”

徐飛花端著一碗骨頭湯進來,見他把夾板都拆了,手上白色的繃帶也滲了血,好奇的多問了一嘴。

畢竟,人各有志,做殘疾也是他的選擇,應(yīng)該尊重!

心里雖然這么想,但還是上前將他的傷口重新包扎,是她太久沒養(yǎng)寵物了嗎?這么感覺自己好像心軟了很多?

昨天把他洗白白,發(fā)現(xiàn)他長了一副男狐貍精的臉,即便閉著眼睛,也有勾魂奪魄之能。

想著自己養(yǎng)過那么多寵物,狐貍還從來沒養(yǎng)過……想試試!

“我的銀子呢?”姬云玉將腰帶往她面前一送,滿面怒容,“偷一個重病之人的銀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咳咳!”徐飛燕被他的芙蓉面晃的眼暈,收回心神,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第一,我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謝我就算了,還誣陷我偷你的銀子?

第二,銀子不是我偷的,是我光明正大的拿的。我為你接骨、找藥、熬骨頭湯……難道,這些都是從天上刮下來的?不要錢?

第三,我沒有良心,自然是不會痛的!”

良心這種東西……太多了,反而是負累,不如不要!

哎?

等等!

天啊!

她竟然一溜兒氣說了這么多話,還不結(jié)巴,果然對著樹洞不白練的,給自己點個贊。

“沒有良心?”

姬云玉冷哼一聲,看著她洋洋自得的臉,心中的郁氣無處宣泄,喝了一大口骨頭湯往下壓了壓,出乎意料的是味道還真不錯!

“你的良心……受不了你,所以都離家出走了吧!”

沒了銀子,他要怎么上京趕考,這是個問題,且很難解決,他得想個什么法子讓她把銀子還給他?

“不!不!不!”徐飛花鄭重其事對著他左右晃動著手指,“我的良心被狗吃了!”

天下那么多沒良心的奸商、富豪……都沒事兒,她要良心做什么?給這些沒良心的割韭菜用?

“噗!!!”

姬云玉一口湯噴到了地上,這么貼切的形容,她是怎么想到的?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語言實在是太過匱乏了些,沒她精彩、豐富、準確,難道是因為她太了解自己了?

“雖然我家沒養(yǎng)狗,但不耽誤它把我的良心叼走了!”

徐飛花看著他憋笑的表情,眼眸劃過一道幽光,怕是沒人會信,這其實是一句真話!

自從那條大黃狗被村里人打死了之后,她的良心也跟著不見了。

當天晚上,動手打狗的那幾家,有狗的,死狗,沒狗的,死雞……血淋淋的掛在他們家大門口,早上開門便收獲一籮筐的尖叫聲。

“山大王……”姬云玉可憐巴巴的看著她,“那些銀子是我要上京趕考的路費,可否先借給我,日后我再還你,可好?”

他在心里唾棄這種小女兒撒嬌的姿態(tài),但為了那幾塊兒銀子,他也必須把腰折下去!

徐飛花看著他大大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睫毛長長,蓋住了大半的眼眸,水汪汪的向你往過來,總有一種讓人想要憐惜的感覺!

讓她想起阿爹送她的狗狗、山里的小鹿……臨死前,都是這樣看著她的!

“日后?”她眼眸之中逐漸冰封,勾起僵硬的嘴角,“只怕你連我在哪座山頭兒救的你都不記得了吧?”

在她這里沒有日后……永遠都沒有!

“怎么會?”姬云玉微微心虛的躲開了她的視線,“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下輩子我當牛做馬也是要報答姑娘的!”

只要能從這野蠻女手里跑出去,他說什么都不會回頭來找她了!

誰說讀書人就不能騙人了?

那些當官兒的,哪個不騙人?

騙的好的,就加官進爵,騙的不好,才會被人撅出新老舊賬,抄家砍頭的。

“哼!

我聽說,姑娘們被男子救了,如果長的英武俊俏,就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女子愿以身相許!’

如果長的矮窮矬,就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下輩子當牛做馬再行報答’

小書生,你說……你是屬于哪一種呢?”徐云飛冷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他頭,“踏實的養(yǎng)傷吧!”

她還不想放手的動物,若自己想逃,便把命也留一留吧!

他看著她離去被背影,用袖子蹭了蹭鼻子上的油,能不能不要每次拍他的腦袋都跟用了大力金剛掌一樣?

上次給他按土里了,這次給他按碗里了,下次打算按哪里?

他是文弱書生不假,但他也是有脾氣的!!!

于是,有脾氣的文弱書生將碗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又悄咪咪的躺了回去。

徐飛花來到陷阱處,打算清理一下,再重新弄好,以抵御那幫不長眼闖過來的猛獸。

低頭往里一看……

“嚯~~~”

什么叫老虎變大喵,就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她抱著肩膀看著里面被插的傷痕累累的大蟲,正哼哼唧唧的喊疼呢!

只可惜,老虎皮子扎壞了,不然能賣更多錢。

用繩索套住老虎脖子,將繩子的一頭穿過最粗的樹枝,左腿向前弓步,右腿繃直,全身借力給手臂,一點點的將老虎從坑里拖上來,虎血也灑了一坑子。

對于兩個死人,她是弱女子,再閃亮亮的銀子面前,她就是千足金的純爺們!

“嘖嘖嘖!”

徐飛花看著地上還敢跟她瞪眼睛的大蟲,毫不客氣的補了一招無影腳,成功將失血過多的大蟲踹暈多去了。

“讓你饞……該!掉陷阱里了吧!還是百獸之王呢!就為了兩塊兒臭肉,你就掉進去了,有沒有腦子啊?”她伸手點了點它的大腦袋,“這么大的腦袋,里面裝的是豆腐花啊?”

沒人知道,為了不讓自己的語言功能缺失,她付出了多少努力?

樹洞、兔子、狐貍、狼皮……只要是她能遇見的,她都會嘮叨一番,嘴碎、沒有重點,只為了說而說。

她傾訴的這些對象,沒誰會在乎她說的是什么,相反,她遇到了人,反而不知道怎么聊?

最多也就是有事兒說事兒,話少的可憐。

等她拖著老虎回去的時候,看見家里的院門開著,房門開著,她將繩索扔到了一邊兒,拿起了匕首,小心翼翼的靠近……

“賢侄說的哪里話?”

阿爹的大嗓門從屋里響起,她收回匕首,抱著肩膀,靠著門框,看著里面?zhèn)z人聊的熱火朝天的。

從她出去到回來,連一個時辰都不到,到底發(fā)生了啥,能讓自家永遠對著她都虎著臉的阿爹笑成這樣?

“飛花,你回來了!”徐志勇見姬云玉往門口看,他一回頭,就看見她那張過分冷靜的臉,半天才憋出一句,“吃了嗎?”

“阿爹,正好你來了,門口有只快死的老虎,給我留下四個腿兒,其他你帶走,有空把銀子送給我!”

她家老爹特別逗!

自己在牛家村買了地、買了房,給她那個從未謀面的大哥娶了媳婦兒,卻總喜歡來她這里打秋風。

一張狼皮可以賣三兩銀子,等給她的時候就只剩一兩了。

這種事情不勝枚舉,她也懶得跟他們一一計較,生養(yǎng)她一次,權(quán)且當買身錢了。

“你要留下那么多?”徐志勇把眼睛瞪的溜圓兒,四條虎腿能賣幾十兩銀子,“不如都賣了,還能多得些銀錢……”

“給誰多得?”徐飛花歪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阿爹,我也是下山賣過東西的!”

“你!!!”徐志勇老臉掛不住了,回頭看了一眼,姬云玉好像是睡著了,頭一點一點的,他便壓低了音量,“你這丫頭莫要不知好歹!讓人知道你是天煞孤星,誰還會從你手里買東西?人家不嫌晦氣?”

“阿爹,現(xiàn)在還有誰不知道你有一個天煞孤星的女兒?還有誰不知道你現(xiàn)在不打獵了?還有誰不知道你拿出去的野物都是我打的?”

徐飛花冷笑了一聲,“阿爹,莫欺少年窮,也莫欺旁人傻啊!”

被逼無奈之下,只得妥協(xié)的跟著花花出去瘋,每每他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時候,他的衣服總是會被她當成擦手布……

問她為什么不用自己的擦?

人家理直氣壯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灰撲撲的衣服,反問他,哪里還有干凈的地方?

這還是她有理了唄?

為了能早日擺脫她的淫威,他央求著阿爹帶他進武學(xué),等他學(xué)成文武藝,就再也不會被她拖著去玩兒了。

結(jié)果,他剛進武學(xué)沒兩天,她也跟著進來了。

一問才知道,是阿爹幫忙讓她一個丫頭片子進了武學(xué)。

他感覺到前途一片灰暗,跑去問阿爹的時候,阿爹說,你們關(guān)系不是挺好嗎?進武學(xué)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正好你們也有個伴兒!

誰跟歐陽花花關(guān)系好了?沒見他恨不能躲著她走嗎?誰要跟她有個伴兒?小時候為她背的鍋還不夠多嗎?

他欲哭無淚的跟她做著武學(xué)的同窗,每日被她名正言順的“欺負”,回去告訴阿爹,反而被說男子漢連個女娃子都打不過,還好意思回來告狀?

歐陽花花是女孩子嗎?

她就是只成精的母老虎,金身羅漢在人間,好不好?

“我是不是女人?”歐陽花花想了想,伸手扒了一下衣領(lǐng),是有點兒平,“要不我脫給你看……讓你驗證、驗證啊?”

是男、是女……天注定!

如果她能選……她情愿做個男娃子!

至少她在做今天這個選擇的時候,阿娘的反應(yīng)不會這么大!

別人家成員比例,如果男多女少,都是女的比較受寵。

這事兒落到他們家,受寵的只有阿娘一個人,她大概被算作,大于等于個男人了!

“驗證……”項明朗面紅耳赤的拍掉她的手,“驗證你個大頭鬼!!!”

他氣得轉(zhuǎn)身就往回走,剛進家門,迎上了要出門的阿娘,“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找到花花,問清楚了嗎?”

“呃!”他一拍腦門兒,剛才被她氣忘了,“我回來拿件衣服,馬上就去找她!”

他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套干凈的衣袍,又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出門沒走多遠,果然看見歐陽花花背個手,邁著二八步搖頭晃腦的在街上逛,嘴里好似叼了個狗尾巴草,和人打招呼,草隨著嘴唇的開合而上下顫動,幅度那么大,愣是沒掉下來過。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能不能走的不那么難看?”項明朗將她嘴里的草拔掉扔到了一邊,嫌棄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拉著她進了一個成衣鋪子,“李伯,借用一下你家換衣服的地方啊!”

“喲~~~”李伯從柜臺中抬頭,見是這倆小娃,直接揮揮手,“去吧!去吧!換衣間里沒人在!”

他這個小成衣鋪子,也是賣布匹的,鄰里間照應(yīng)著,也算是能糊口度日。

“你……”他將衣服放進換衣間,“趕緊進去換下來!臟死了!”

歐陽花花看著他緊皺的眉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就這小子事兒多!

衣服必須穿的干干凈凈,書本必須擺的整整齊齊,鞋面兒上稍微有一點點臟……要不是怕自己雪白的襪子踩地上會黑,估計他能直接脫下來洗……就這樣,還報名去參軍?

明朗小哥哥哦!

從小您連雞都沒殺過一只,趙屠夫家殺豬,聽見動靜,您連路過都要捂著耳朵繞路走……上了戰(zhàn)場能干啥?跟西蠻子將道理?

跟他們說:你們衣冠不整、不潔,不配跟我打仗?

一刀下去,腦袋瓜兒都可能沒有了,好不好?

唉!

昨天項明朗的阿娘和她阿娘還說起這事兒,倆人哭的那叫一個凄慘,好似他們已經(jīng)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了一般,這輩子都回不來了一樣……

當娘的就是愛瞎操心,怎么就不能對自家孩子多些了解、多些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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